实在说，夏洛并不喜欢和这些说着他不甚理解的语言的人们凑一块，所以他和斯达巴克签了契约之后就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但奈何这艘船可没有独立的房间给他住。

    非但如此，这艘船恶劣的居住环境导致六个魁魁格那样的壮汉要挤在一个船舱里睡觉，那糟糕的环境就别提了。

    上一次和巴博萨行动的时候夏洛是在他的船长室休息，但这次可不行，据巴博萨说那个亚哈老头子非常讨厌别人进犯他的私人领土，甚至于巴博萨自己都得和别人挤一块。

    所以夏洛打算这段时间就躲在桅杆上，那上面有几个“鸟巢”，也就是留给观察手的空间。

    这多重桅杆也是这艘船，菲郭徳号留下的独特构造之一，这艘历史悠久的捕鲸船经历了多次改造，把她的动力系统由船桨风帆上增加了涡轮机，把她的鱼枪改成了鱼叉炮，甚至把整艘船的木头都从最初的普通木板换上了抗畸变的骨桦树合成材料，但依旧留着这风帆和鸟巢。

    这可能是因为亚哈对于人眼的某种信赖，也可能是他对于长途航海捕鲸做出的两手准备，菲郭徳号并非没有声呐和雷达探测器，但要想在畸变能的干扰中顺利活下来，诸如船桨和观察手的东西就依旧不可避免。

    夏洛就曾见过涡轮发动机莫名其妙长出鼻子和嘴巴开始咬人，还好就在那东西要长出胳膊和腿的时候巴博萨先和他的船员们先动了手，刺剑捕鲸矛和长刀捅进了发动机里，把里面不知道是发动机内脏还是什么其他内脏的东西扎得稀烂才阻止了灾难进一步发生。

    “我说，你不打算给我点情报什么的么？”在夏洛下定决心这段时间要高处不胜寒之后，他便低下头去问在他旁边指挥着水手们忙过来忙过去的巴博萨“白鲸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斯塔布，把鱼叉炮调整好，那玩意差点被那畜牲扽下来！比普小子，把我们的喇叭准备好！魁魁格，把那个包裹弄好！斯达巴克，别在那里抽抽了，去通知厨师长，让他给我们准备顿好的，今晚我们就要出发，我可不想让那头畜牲多活哪怕一个小时！”巴博萨用通用语夹杂着方言安排了这几个人之后，他才转过头来用带着即将出征的喜悦的双眼地看着夏洛“你问什么来着？”

    “…”夏洛只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白鲸，白鲸是这片浅海游曳着的无数大鱼中的一只，除了通体白色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你有点担心过度了，那东西跟你想得不太一样，我刚才问过魁魁格了，你上次看到的那东西并不是白鲸，而是另一个畸变体，马林鲨，是一个已经摸到了小a级边界的东西”巴博萨说着居然还快活地吹了个口哨，就仿佛他说的不是一个能让夏洛产生逃回去算了想法的恐怖东西“你们看到的那东西可不是它的嘴，只是他的触角。”

    “马林鲨，接近小a级，还是这种环境，那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东西”夏洛皱着眉头小声地说“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去死么？”

    “没关系，我们又不用对付那东西，马林鲨一般也不会攻击人类，那畜牲虽然危险，但只是满足于它的口腹之欲”巴博萨说着又要转身离去。

    “那就好…不对！你给我等等！我问得好像是白鲸吧？”夏洛怒气冲冲地抓住了巴博萨的手，看那样子要不是巴博萨是他雇主加朋友，他都可能会用点大记忆恢复术给他上上强度。

    “白鲸”巴博萨这次终于不笑了，他压低了声音对夏洛说“你可能不会信，那东西其实压根不是畸变体，它是某种利维坦…你们陆地猎人怎么称呼利维坦的来着？就是超过大S的那种传说怪物？”

    “你说得不会是天灾吧？”夏洛感觉事情好像更大头了。

    传说中的天灾是需要使徒才能对抗的怪物，而一名使徒甚至能把大半个都市毁灭。

    根据灰鸦所说，都市的血雨之夜就是一名使徒袭击了梅尔卡巴研究中心放出了被实验的受害者们导致的。

    “对，天灾”巴博萨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他拿起了烟斗，抽了两口用海藻自制的烟叶，随后他突然笑了，笑得都咳嗽起来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反应过来的夏洛扔开了巴博萨的手“不想说就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只会为你们指明方向，到时候我可不会插手你们的猎杀。”

    “我也没打算让你来猎杀那东西”巴博萨挥了挥手“魁魁格！把包裹给杰克！”

    “这是什么东西？”夏洛接过了魁魁格打包好的东西。

    “你不是想住在鸟巢上么，这里面是你可能用到的东西”巴博萨好像从刚才夏洛眺望桅杆的动作里猜到了他的打算。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夏洛并不带有感激地说“待会把白鲸的画像什么的给我，你这里有对讲机啥的吧？”

    “那是自然…卡西亚！别跟个娘们似的，用力把链子弄好，到时候要是这玩意断了我就用你当鱼叉！美拉尔！去帮魁魁格打磨我们的捕鲸矛，你要是再盯着海面发呆我就把你扔下船！”巴博萨说着又开始去下达指令了，留下还在思索白鲸和巴博萨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的夏洛。

    这个时候夏洛发现斯达巴克正好忙活完了，正扶着船舷看着那片逐渐沉入夜幕的海洋发呆。

    “你好？你也是东城区的人吧？”夏洛开始旁敲侧击地套话。

    “你好？”这个怪老头用自己的表情给夏洛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吹胡子瞪眼，他对夏洛开头的这两个字好像很不满意。

    “我想问”被这么一折腾，夏洛有点没办法开口。

    “没什么可问的，这里没什么秘密”斯达巴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的反应甚至吓了夏洛一跳。

    “行吧，行吧，这艘破船上没正常人了么”夏洛识趣地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斯达巴克喊住了夏洛。

    “额？”

    “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那东西不是你能面对的！”斯达巴克几乎是用吼叫道。

    “斯达巴克！亚哈找你！”这引来了巴博萨的注意，他插手了夏洛和斯达巴克的对话，而原本还像是疯子一般的斯达巴克听到亚哈的名字之后突然就沉默着走开了。

    “莫名其妙”夏洛耸了耸肩，他拿起了斯达巴克忘在木桶上的账本。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里会记载一些受害者的死法，搞不好能推测出那个畸变体的某些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