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志

第九章 汉将三易主 县尉鞕督邮(3k)

    云汜临行时,荀绲给了云汜三样东西。

    一是盘缠,二是可以证明身份的荀氏令牌,三便是这条向北走的忠告。

    颖川郡往北,便是司隶校尉,自是安全。

    但云汜并未前往与颍川相邻的河内郡,而是往东北方向的冀州去了。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云汜辗转来到了安喜县城。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通过路上行人所说,道也知道大概。

    皇甫嵩和朱儁一起乘胜镇压汝南、陈国地区的黄巾军,于汝南郡西华县击破彭脱,连连取胜,平定了三郡之地。皇甫嵩上表朝廷,推功于朱儁,朱儁被封为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

    八月,皇甫嵩在苍亭击败黄巾卜已部,擒获卜已,屠杀七千多人。这时,张角占据广宗,控制河北腹地,卢植为宦官所诬,被召回,继任的董卓被击败。于是朝廷下诏命皇甫嵩率兵进击。在这紧要关头,张角病死,其弟张梁继而守卫广宗。

    皇甫嵩攻城,因张梁军精锐,未能得逞,便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等到张梁被迷惑,放松了警惕。皇甫嵩立即乘夜调兵,鸡鸣时分冲入其阵,黄巾军仓促应战,张梁战死,阵亡三万多人,投河而死的有五万多人。皇甫嵩焚烧黄巾辎重车三万多辆,将张角“剖棺戳尸,传首京师”。

    十一月,皇甫嵩与巨鹿太守郭典攻克下曲阳(今河北晋县西北),杀死张角弟张宝,俘杀十余万人。皇甫嵩将十万人的尸骨筑成了“京观”。朝廷任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并晋封他为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的租税,食邑共八千户。

    而朱儁也是大破张曼成部,攻破宛城,至今仍在剿灭黄巾残部。

    至于曹操,他在济南相任内治事如初。济南国(今山东省济南市)有县十余个,各县长吏多依附贵势,贪赃枉法,无所顾忌。

    曹操之前历任国相皆置之不问。曹操到职,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政教大行,一郡清平”。时至今日,这声势浩大的起义,终是以失败告终。

    除了这些人人皆知的大事,云汜还听到了一些有关眼前这安喜县的消息。

    据说这安喜县的现任县尉,也是因剿灭黄巾有功才被选为县尉。而且自这县尉上任以来,对于这的居民甚是仁慈。

    这里的居民,对他们这新县尉非常爱戴。对于这样一个好官,云汜还是非常好奇的。毕竟在现在这世道下,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进入县城之后,云汜便是寻了一家。现在正值冬日,天气黑的早,也赶不了多少路了。

    云汜刚在自己房间呆了一会,便听门外吵闹。他推门出去,只见楼下围了一群人。

    “你要干什么?”一个年轻少女对着眼前的中年胖子喊道,语气中已带了些哭腔。

    “美人,别怕啊!我不会害你的。”那中年胖子也是不害臊,一脸猥琐的说到。

    这种情形,周围一众百姓却只是看着,并无一人上前制止。

    “为何没人上去制止?”云汜向旁边一人问道。

    “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我只是途径此地,今日才到。”

    “那就难怪了。小兄弟有所不知,那胖子是朝廷派来的督邮。我们一个平头百姓,怎么敢上前制止。”这个农夫给云汜解释道。

    听到此处,云汜自是明白了其中道理。

    督邮,是督邮书掾、督邮曹掾的简称。汉代各郡的重要属吏。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政令兼司法等。每郡分若干部,每部设一督邮。简单来说,这督邮就是太守派往各地监察属吏工作的,官级不高,权力却不小。只要这督邮看一个县级官吏不爽,往太守那一报,你基本就没戏了。所以就算是县尉,也不敢得罪这督邮。

    “这督邮自来这以来,一直嚣张跋扈。还一直为难我们县尉,县尉向来清廉,没钱贿赂这督邮,便一直被为难。”这村民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这督邮的各种行径,显然对督邮甚是厌恶。

    云汜闻言只是摇头,望向那被调戏的少女。她多半是只能忍气吞声了,谁让这世道如此呢。

    “你个腌臜东西,看张爷爷我不捅你一万个透明窟窿!”

    就在云汜感慨时,一声大喝把他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大汉健步如飞,上去一拳就把那督邮打飞几米远。

    “三弟!你想让大哥难堪吗?”

    又一句大喝,让准备动手的大汉停了下来。

    “这督邮几次三番为难大哥,现在又当街调戏少女,实在该打。”说着大汉放下了被提在半空中的督邮。

    那督邮在双脚着地后,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如此冲动。这样一来,又要让大哥难做了。”那之后来的人,却是相貌堂堂,面如重枣。

    “我已经打了,那还能怎么办?”大汉一脸不情愿,显然觉得自己没做错。

    “还不改快去找大哥,商量对策!”

    “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说着,一个身着官服的青年走了过来。

    “大哥!”之前那俩人赶忙拱手道。

    “三弟,你这脾气真该改改了!不识大体。”

    “我还不是替大哥不平吗!”

    “别说了,你们俩个赶快随我去督邮府上赔个不是。”官服青年说着就向督邮居住的地方走去。

    一旁,云汜见这三人性格各异又都非常人,生了结交之意。

    “刘县尉!等等!”从百姓所言,云汜也是知晓了这县尉姓刘。

    “阁下是?”

    “在下云汜,字子归。墨家弟子,观三位皆是英雄,特上前结识!”

    “你就是助左右中郎将于长社大破黄巾的那位吧。久仰!”刘备惊喜道。

    “不过侥幸。县尉又是从何得知此事?”云汜一脸疑惑。

    “我叫刘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旁边两位是我的结拜兄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我师从卢植卢子干,之前写信问候时,从家师那里听闻子归的事迹。”刘备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汜,眼中尽是欣赏。

    “原来如此,之前听闻卢师为奸人所陷,不知现在如何?”被刘备如此盯着,云汜浑身不自在,赶忙转移话题。

    “得皇甫中郎将力保,家师已复任为尚书。”

    “卢师海内大儒,却被奸人所害。好在如今已无大碍。”

    “我现在要去督邮府上代我三弟赔罪,还望子归稍待片刻。待事完之后,再与子归畅谈。”

    “那我也随您去看看。”

    “如此也好。”说着刘备便是往督邮住处走去。

    督邮住所门前,刘备上前敲门。没一会,一个仆人探出头来。

    “麻烦通报一下,说县尉刘备带二弟三弟前来赔罪。”

    没一会,仆人便出来回答:“我家大人说了,不见!”

    “还望再通报一下,就说实是三弟莽撞,非在下本意。”

    “说了不见就不见!”那仆人显然不耐烦了。

    刘备一行又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无果。

    “奶奶的,我去把他拉出来!”一旁的张飞又忍耐不住了。

    “三弟!回去!”听到刘备这话,张飞只能悻悻回到原地。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仆人出来说到:“督邮说了,县尉刘备并无寸功,不当此任。而且殴打朝廷命官,冒充汉室宗亲。你们赶快回去,准备受罚吧。”

    听到这里,之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刘备却是突然暴起,向督邮府内冲去。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那仆从如何挡得住,一下便被推开。

    “哈哈哈,早就该这样了!”张飞见状大笑着跟了进去,一旁的关羽也紧随其后。只留云汜一人呆立原地,说好的道歉呢?

    不一会,那督邮便被五花大绑,推了出来。

    出府之后,刘备便把那督邮绑在树上,打的是皮开肉绽。

    看得云汜都于心不忍,心想:“你这是比你三弟还狠呢!真是个暴躁的县尉。”

    打过瘾之后,刘备便是取出县尉的印绶挂在那督邮脖子上。

    “你既说我三兄弟殴打朝廷命官,那我就打给你看,这官不做也罢!”说完这番话,刘备便是转身来到目瞪口呆的云汜面前。

    “不好意思,子归你刚来便是这种状况。实在是这督邮欺人太甚!”

    “没事,玄德兄真是性情中人。”

    “这安喜县,我们兄弟三人怕是呆不下去了。你与我们呆在一块,如果不跑怕是会受到牵连。”

    “你当着督邮面这么说,就算没关系也有关系了!这下是不走不行了。”虽这么想,云汜还是微笑着说到:“没事,本就四处漂泊,就与玄德兄一块走吧!”

    “哈哈哈,你不要怕。我们兄弟三人,一定会保护你的!对吧,二哥?”一旁的张飞却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即与我兄弟三人同行,关某自会相护。”关羽一如既往话少。

    就这样,本想在安喜休养一晚的云汜,只能回到驿站收拾东西,骑上刘备准备的马,与三兄弟一同星夜逃离安喜。

    不知为何,云汜突然后悔结识这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