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请辞赴幽州
云汜为刘备招募的千余精壮,皆为步卒。
为何没有骑兵?没钱啊!
首先,骑兵得有马吧。
现在的马有多贵呢?光和四年(181年),一匹极品宝马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两百万钱。
两百万钱,什么概念?
即使是中郎将级别的军官,其一年的合法工资收入也难以购买这样的骏马。
为何如此之贵?
战争,马匹的价格受到了市场需求和供应量的影响,尤其是战争频发导致马匹损失较大,使得马匹的价格飙升。
虽然组建骑兵用不着两百万的马,但数量多啊。
几十上百匹可以上战场的马,价格远不止两百万钱。
就算有马,养一队骑兵所耗也比一队步兵多不少。
“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居延汉简》所载:“马八匹十月食积二百匹匹一斗二升”。
但是,有牧苑的存在,骑兵粮食的消耗并非如此巨大。
按汉代的容器计算,十斗为一石,一个月按三十天计算,需要三点六石,一年则需要四十三点二石,边地有大石和小石的区别,比例大约是十比六。边地粮食价格较贵,各地的价格也有变动。
大石一石价格约是百钱左右,据西北汉简,各地粮价大约为,粟的价格大石一百钱左右浮动,其他大麦、米等价格稍微贵些。
‘今粟小石六石,直三百六十。’则小石粟价格大约是六十钱,如按大石计算一匹马一年的粮食费用为四千三百二十钱;小石则为两千五百九十二钱。
士兵月口粮消耗为三点三小石,如马匹消耗的是约三点六小石,则与普通士兵差距不大,如果消耗的是大石,则接近士兵的两倍。
也就是说,不论装备马匹,光是维持骑兵正常消耗所需的粮草,便是步兵的两倍甚至更多。
如此费钱的兵种,以刘备的经济实力是绝对养不起的。
但有麋竺资助就不一样了,麋竺是徐州富商,他的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
而且以麋竺门路,采购马匹以及骑兵装备应能方便也便宜不少。
常年在外经商,总不能没马吧!
身怀巨富,总不能没人守卫吧!
所以采购武器和战马的门路,麋竺应是知晓不少。
所以在起了训练一队骑兵的念头后,云汜便派人知会了麋竺。
麋竺也不啰嗦,半月之后便给云汜送来了五百匹上好战马以及配套的骑兵甲胄武器。
至于为什么是五百,当然不是麋竺只买得起五百匹马。
你一个县丞,养了几千骑兵,那像话吗!
五百这个数,不会引人注目的。
而去骑兵训练成本也高,光靠关羽张飞两人,多了也管不过来。
而且骑兵大概也是由关羽统帅,张飞有那一千多步卒要管,也没太多精力。
就这样,刘备一行安静地在下密积蓄属于自己的力量。
中平四年(187年)四月,刘备收到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件的主人,叫公孙瓒。
公孙瓒,字伯圭,刘备同门师兄,典型的边郡武夫,还是个贵族武夫。
公孙瓒是贵族子弟,但因母亲出身低微,只能任书佐。公孙瓒长相英俊,声音洪亮,能言善辩,做事情讲究策略,机灵聪慧,每次向太守汇报工作时,都不一点点说,而是经常把多件事一起汇报,从没有忘误之事。
太守侯氏非常赏识公孙瓒,并将女儿嫁给了他。
公孙瓒得到岳父帮助,与刘备和刘德然共同师事于涿郡人卢植,在缑氏山中学习经典。
他亦曾拜于刘宽门下作门生,与王邑、傅燮、魏杰等人为同门。
公孙瓒一个武夫,为何耗时费力地去学习?为了出路,边郡子弟历来为士族不喜,认为边人粗鄙。
大汉官职体系中,举孝廉是必经之路。这必经之路又为士族所掌控,若无士族举荐,是万万出不了头的。
因此,历来身居高位的边郡将领,基本都有求学经历。
当然,也有另一条路。掌握升迁之路的,除了士族还有一群人,他们是东汉政治运动中的‘特产’,宦官。
士族、宦官,必须选一个站队,这便是边郡子弟的现状。
大多数人会选士族,宦官毕竟臭名昭著。
你投靠宦官,便是把路走窄了,不仅如此,还把后路给断了。
所以若非无路可走,大多数边郡子弟不会投靠宦官。
投靠宦官的,官升得快,死的也快,比如段颎。
段颎(?-179年),字纪明,武威姑臧(今甘肃省武威市)人。东汉名将,西域都护段会宗从曾孙,与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并称“凉州三明”。
段颎少时学习骑射,有文武智略,最初被举为孝廉,为宪陵园丞、阳陵令,有治理之才。
汉桓帝时入军旅,先破鲜卑,后讨平东郭窦、公孙举起事,以功封列侯。
延熹二年(159年)起戍边征战十余年,百战羌人,至永康元年(167年)平定西羌,建宁二年(169年)平定东羌,前后斩东西羌六万余级。累功封新丰县侯。
建宁三年(170年),段颎被征入朝,历任侍中、执金吾、河南尹、司隶校尉等职,他党附宦官、捕杀太学生,因而得保富贵,两度出任太尉。光和二年(179年),权宦王甫罪行被揭发,段颎受牵连下狱,其后在狱中饮鸩而死。
公孙瓒有个太守岳父,自不会去依附宦官。
公孙瓒后来回到郡中做事,被举为上计吏。太守刘其(一作刘基)因事被押到洛阳,交付给廷尉治罪。
按照法律,官员犯法,属下官吏不得亲近。公孙瓒于是改换衣服,假称自己是伺候的吏卒,随身护送,跟随槛车走到洛阳。
最终刘其被发配到交州日南,公孙瓒又准备猪肉、醇酒,在北芒上祭奠先人,先把酒洒向地面,祝祷:“过去为人子,今日为人臣。我将要前往日南郡,日南郡多瘴疠,恐怕不能活着回来,谨向祖宗坟茔告别。”慷慨悲泣一番,再拜离去,旁观者莫不叹息。发配途中,刘其得到朝廷赦免,于是返还。
公孙瓒归来后被举孝廉,任为辽东属国长史。有一次公孙瓒跟随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就退到空亭对随行队伍说:“如今不主动进攻,我们都要死于此地。”于是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虽幸免于死,自己也损失过半。
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公孙瓒升迁为涿县县令。
此次来信,是希望刘备来幽州帮他。
收到信后,刘备与云汜商量,二人很快达成共识。
辞官,赴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