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志

第一章 边郡之日忧心少

    中平六年(189年),正月。

    因平定叛乱有功,公孙瓒升迁降虏校尉、中郎将,封都亭侯,又兼领属国长史,进屯属国,统领兵马,守护边境。升刘虞为太尉,封容丘侯。刘虞先是推让,并举荐卫尉赵谟、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担任此职,但灵帝最终还是拜刘虞为太尉。

    在丘力居、苏仆延、乌延率乌桓归附后,刘虞上报朝廷撤掉驻防军队,只留下公孙瓒统万余步兵、骑兵屯驻右北平。

    至于刘备则继续做他的别部司马,公孙瓒几次想给云汜升职,都被拒绝。

    反倒是赵云、夏侯兰二人,算是真正投到刘备麾下。

    至于吕布,则是在战后回并州去了,他和张辽一样,均是在本郡任职,之前来幽州也是刺史张懿所派,如今幽州事了自是得返回。更何况如今并州情况也并不乐观,南匈奴之乱虽定,但还有白波贼未平。

    那白波贼,其实与黄巾并无区别,甚至战斗力还不如黄巾。内部又山头林立,有杨奉、韩暹、郭大、李乐、胡才五位统帅分庭抗礼。

    如此贼众,本应是不堪一击。

    奈何并州刚遭匈奴之乱,大部分兵力还需监视匈奴,匈奴遍布并州各郡,他们闹起来可比白波贼麻烦得多。

    所以张懿能找来镇压白波贼的,其实并不多。

    人数差距过大,叛军又占据白波谷这般易守难攻之地,一时间,张懿还真拿这群山贼没什么办法。

    好在这些贼众实力不强,出了白波谷就是被官军碾压的命,所以虽拿不下,也未对并州造成太大影响。

    但自己治下有这么一群刺头,张懿还是觉得膈应,所以幽州事了后,赶忙把吕布召了回来,派去和张辽一道镇压贼乱去了。

    张纯死后,幽州在刘虞的治理下一片祥和。

    刘备自是与公孙瓒一同屯居右北平,没事就练练兵,心情好了可以和公孙瓒一起去打打猎。

    至于云汜,每日研读《墨经》是必修课,看累了就在军营内转转。

    找关羽探讨下《春秋》,找赵云谈论一下射艺,张飞、关羽、赵云、夏侯兰四人中,当属赵云射术最好。

    至于云汜一个文士为何学习射术?

    《周礼·地官司徒·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君子六艺,云汜学射完全在情理之中。

    其实当今士族子弟,大多都不只醉心于学术,这些射艺什么的均有涉猎,虽达不到赵云这般,但拉弓射箭是没什么问题的。

    学习射术的另一个原因,则与墨家传承有关。

    墨家擅机关,此乃人尽皆知。

    在山中时找不见材料,刚下山时又居无定所,导致云汜一直没机会鼓捣墨家先贤留下的图纸。

    如今有了条件,云汜也将这事提上日程。

    但做事总得由简到繁,墨家机关中最简单的,多是发射类机关,大多与弓箭原理相似,学点射术相关知识,对复刻墨家机关有很大帮助。

    至于张飞、关羽、赵云、夏侯兰四人,则是按部就班训练士兵。

    如今刘备这个别部司马,已有五千部曲。

    至于为什么一个司马能有五千兵马?当然是公孙瓒老大哥特许。

    如今公孙瓒在刘虞的宽政下,只领万余骑步屯居右北平。

    一万人,公孙瓒觉得有点太少,但又不能明着不接受调令。

    怎么办?刘备的别部司马就有用处了!

    别部司马,汉制,大将军属官有军司马,秩比千石。其中别领营属者称为别部司马,共所率兵士数目各随时宜,不固定。

    不固定,这操作性就很大了!

    但公孙瓒这个正主也只有一万,刘备带太多就不礼貌了,所以选了五千这个数。

    但刘备只有一千五百人,所以公孙瓒大手一挥,从自己部曲里调了两千步卒、一千五百轻骑。

    虽说公孙瓒让刘备带五千人是为他公孙瓒屯兵,但除了刘备自己一千五百人,剩余这三千五百兵卒,公孙瓒是实实在在给了刘备的,刘备可以直接调动,只需在公孙瓒需要时帮忙便行。

    在公孙瓒的资助下,刘备实实在在有了五千人马,还是精锐的那种。

    这五千人马,步兵由张飞、夏侯兰二人统率,骑兵则由关羽、赵云负责。

    刘备等人在幽州安稳度日,但幽州之外却并不太平。

    中平五年(188)二月开始,中原黄巾余部纷纷起事。二月,郭太等于西河白波谷(今山西襄汾永固镇)起事,攻略太原郡(今山西太原)、河东郡(今山西夏县西北)等地。四月,汝南郡(今河南平舆北)葛陂(古湖泊名,在今河南新蔡北)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十月,青州(今山东淄博)、徐州(今山东郯城)黄巾军又起,攻略郡县。十一月,汉廷派遣下军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次年二月以征战无功下狱死。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复盛。

    六月,益州(今四川成都)百姓马相、赵祗等于绵竹(今属四川)起兵,自称黄巾,杀益州刺史却俭,进攻巴郡(今四川重庆北嘉陵江北岸)、犍为郡(今四川彭山东)。一月之间,攻略三郡,马相自称天子,有兵数万人。益州从事贾龙集聚州郡兵进讨,马相军很快失败。

    八月,汉廷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上军校尉何进也要听蹇硕指挥。上军校尉蹇硕成为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

    同时,巴郡(今四川重庆北嘉陵江北岸)黄巾军起,巴郡板楯蛮乘势再起,攻打郡县,抄略城邑。汉廷派遣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率军进讨,随即将板楯蛮平定。

    不仅如此,还有人将算盘打到灵帝身上,冀州(今河北临漳西南)刺史王芬、南阳郡(今河南南阳)人许攸、沛国(今安徽濉县西北)人周旌等见天象不利于宦者,准备尽诛宦官,废掉汉灵帝,改立汉宗室合肥侯为帝。于是,王芬等边结豪杰,预作准备,曾连结曹操,曹操认为时机未到,不可轻动,回信拒绝。

    不久,灵帝欲北巡间(今河北献县东南)旧宅,王芬等准备乘机发难,乃止书诡称黑山军攻劫郡县,求起兵进讨。这时,太史认为天时不利,“不宜北行”。灵帝遂止,并敕王芬罢兵,随之又征王芬入朝。

    王芬惧事败露,自杀身死。

    这个日暮西山的王朝,在一次次的叛乱中摇摇欲坠,与之相同的,还有灵帝刘宏那日渐衰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