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ica东北往事

第二十五章:难忘的学农

    等到下课铃一响,我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和扬子解释了,就看到大包小包的从其他班来了很多新面孔的同学,说是新同学,其实之前走楼道里也认识,只不过叫不出名字,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年级组长决定把原来老4班给拆了,分到各个班里,补充选文科而减少的人数,其实说白了就是4班高一的时候太乱,给拆了呢有助于整体管理,楼道里,孙大亮拿着戒尺,背着手在男厕所周围逡巡,看见有偷摸抽烟的和有打架苗头的,立马给摁在厕所里,我和晶晶回到教室,这节课还是老路上,给大家重新分配座位,啊啊啊,我好想和扬子成为同桌啊,可是从一而终作为工具人的我,老路怎么可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哎,都怪扬子平时也不爱多讲话,拿我就可以坐他旁边给他隔开了,想象都是粉红泡泡,现实都是黑暗世界啊,我不但被分到教室后排,还和一个大白胖子坐在了一起,这人就是后来总烦我的窦家鹏,我给他起个外号叫“大土豆子”,这外号非常形象,等到后来植物大战僵尸风靡之后,我只要一看见那个超大个土豆就能想起他,虽然之后他总嘤嘤嘤的对这个表示抗议,我总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还给别人起过叫肚脐眼子,相比之下,你这个很普通了。”

    的确,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大白胖子,身高180+,高二的他脸上带着单纯无辜的眼神,长的呆头呆脑的,就是对吃饭这件事眼冒蓝光,可能老路排位儿的时候考虑到这些学生初来乍到吧,给几乎剩下的同学都配上了新的同位儿,特别让我感到不适的是,他给扬子配了一个女生,而这个女生居然化了妆,正搔首弄姿的冲着扬子笑呢,我自诩眼神歹毒,一眼就发现,她是个难搞的bitch,这很好分辨,从她身边路过就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后来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她就是4班的风情万种巫颐蕾,外号“小巫女儿”,第一次见面,我对她就偏见满满,带了深色美瞳透着假亮儿的眼睛,尖翘的下巴外加颇具规模的胸,和走起路来扭来扭去的妖娆身形。

    如果我自诩是白莲花,那她就是带刺儿的红玫瑰,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总感觉要悲剧了,我正胡思乱想了,沈胖子突然用手指头杵了杵我后背,“干嘛!”我没好气儿的问他,他一愣,“怎么着啊这位大姐,这么大火气?我也没得罪你啊...”

    我一时语塞,带着对未来的灰暗期望和淡淡的忧伤:“我暑假补课来着,可是数理化还是一团糟,我现在很绝望啊。”

    “咳,”沈胖子不以为然,:“多大点子事儿啊,我教你,跟我学一个月,保证你各科分数蹭蹭涨50分。”“…呃,你是不是暑假看了母猪产后护理这本名著了?”我揶揄道。

    “哈哈”他嘿嘿一笑,“咱俩爱好一样啊,果然同道中人。”

    我白了他一眼,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下,我的高二生活开始了。

    如同高一开学的时候我们要去军训,到了高二,我们的第一课是为期一周的学农,嘛叫学农呢?就是同学们兴奋异常,跟马上去郊游赛的,留在班里的同学,比较亲近的有晶晶,得益于老路的提携,她现在成班长了,而经过几天的相处,我有找到了一个饭搭子+一起上厕所的好集美-孟子涵,是从4班转过来的,但是一见面,我们就特投脾气,她白皙的瓜子脸,一头清爽的短发,为人呢也不扭捏造作,更巧的是,我们放学回家还顺路,就这样,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学农的时间到了,大巴车来接我们去学农基地,基地的位置靠近郊区,一路上风光旖旎,“这简直就是去旅游啊哈哈!”同学们都乐开了花,尤其是暑假还上课外班儿的也没怎么休息,学校现在直接给放了一周的假,能不快活吗?车上洋溢着大家的欢声笑语。

    时间嗖的一下,学农基地到了嘿,也见到了一个小麦色皮肤的教官,姓李,人嘛,看起来没比我们大两岁,架子倒是倍儿足,一下车就放完行李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全体同学,跑步走,1-2-1,1-2-1,我们莫名其妙的先围着操场跑了5公里,累的如沈胖子之流,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日,这真的不是军训吗?好不容易熬到了教官喊停,我们全歪歪扭扭的坐地上了,“我滴天,咱们5天都要这么过了吗?”率先抱怨的是新转来的庞义信,名字取自“仁义礼智信”,180cm的身高,最擅长吐槽和接老师话茬,那时最流行的乐队就是五月天了,而庞义信最崇拜的偶像就是五月天的主唱,时不时的就在班里开嗓,我们叫他“阿信”,此刻的阿信正暴躁呢,满脸不情愿的表情,“我新买的耐克鞋,那个傻X给我踩了,给我出来!他奶奶个卷儿的。”同学都没敢搭话,大涵涵偷偷捅了一下我,压低声音,“小晴,其实是我不小心踩了他的鞋...我不知道他的鞋那么贵。”我冲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先别出声,咋呼了半天,阿信见没人理他,火气越来越大,正巧这时教官回来,给他的评价就俩字”娇气“,得,这回阿信彻底不干了,吵吵着要去找老路评理,李教官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不,更黑了,他猛的拽起阿信的衣领,朝他一顿输出:“我告诉你,你也就是个学生,找老师也不好使,到了这你就归我管,你要是我手下的兵,我TM让你今天围着操场跑50圈,别搁着给我穷BB,要么你有种不要学农学分了,现在麻溜滚,要么你就给我老实点,信不信我揍你。”

    看着李教官凶神恶煞的眼神,我们全被吓住了,一个班40来号人安静的可怕,阿信双眼喷火,紧紧盯着教官,然后一声不吭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自此,“李·掉脸子”的名字就成了这几天李教官的代号。

    到了晚上,我们搬着行李和书包,来到了分配好的宿舍,从来没有住校经验的我们都可新鲜了,我们换上了新发的迷彩服,带上了配套的帽子和腰带,还真是那意思。我们拿着脸盆和毛巾去公共厕所洗漱,我正跟大涵涵逗呢,突然,穿着细吊带睡裙的,正洗着脸的巫颐蕾神秘兮兮冲我一乐,:“你是叫莫小晴吧?”我迟疑的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不太明白她主动找我搭话的目的,她也没多说,而且上下打量我几眼,然后笑嘻嘻的走了。搞得我一头雾水。

    于是,第一天晚上,在一翻身咯咯直响的硬板床上,我们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教官在楼下吹哨集合的声音,我们呲溜从床上爬起来,这个临时的宿舍有4个人,除了我和大涵涵,还有晶晶和武婷,我们都叫她婷姐,她昨晚择席,顾丘了半宿才睡,这…能起来才怪了,我们仨穿完衣服,一起合力去叫她,姐们儿起床气还特别大,揉着惺忪的睡眼,这时就听见教官在楼下喊:“真够磨叽的,最后十分钟,不下来就按违纪处理!”

    听完这话,我们彻底慌了,我更加大力摇着武大姐,内俩搬腿抬胳膊的给她套衣服,一通操作猛如虎,下楼卡着点站在了操场上,还没喘匀气儿了,就看见李·掉脸子大步朝武姐走过去,完了完了,我一抖手,刚才光忙乎她衣服了,头发没给她拢,戴着帽子,还有几缕留在外边儿,配合着半睁不睁的眼睛,就像加勒比海盗里内脏了吧唧的船长。

    李教官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武姐手腕上的头绳,熟练的给她把头发扎起一个高马尾,武姐,平时多大大咧咧一人,直接给整不会了,就跟被人点了穴赛的僵在原地,周围的同学嘴巴直接张成O型,瞪大眼睛,好么,介还是昨天凶神恶煞的李·掉脸子吗?介还不算完,弄完头发,还给她把帽子戴正,迷彩服扣子系好,完事儿抬头看向大伙,一字一句的说道:“同学们,你们是来学农的,但是是来军营学农,而到了这里,穿上这身衣服,你就是一个兵,我就要以对军人的标准要求你们,而作为一名军人,最基本的就是军容严整,仪表整齐,这是你给别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希望你们记住!听明白了吗?”

    我们:“明白了!”“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我们:“明白了!!”这次,我们每个人都收敛了玩闹的心思,对军营,对眼前的教官,都开始莫名的尊重起来。

    就这样,扎好了皮带,戴正了帽子,女孩子们都把头发梳整齐,我们面面相觑,还别说,真有点士兵的意思,所以,早上去食堂的路上,我们整齐的走着队形,看着其他班级同学一副还没睡醒的邋遢模样,竟然在心里涌起一股得意的心情,我们的李掉脸子,不,我们的李大教官,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看着他年纪跟我们差不多,但还挺有军人的威严嘛。进入食堂,嚯,真够敞亮的,一排排得有30多张桌子,我们齐刷刷的围着一张张大桌子,听着总教官介绍,可是,妈妈呀,边听我的肚子边叫唤,咕噜噜,尤其看着桌上的大馒头,炒鸡蛋和小米粥,完了,更饿了,讲的嘛一句没入耳,就在我悄悄锁定了一个大白馒头时,就听见一句“请同学们有序就餐。”,我手疾眼快,伸向了我梦中的馒头,刷刷刷,几个胳膊和我同一时间伸了出来,嗖嗖嗖半拉馒头已经进肚了,我心中大喊不妙,这难道就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无影手?也真是神奇,在家不爱吃的饭菜,在这分分钟被秒杀,抢着吃的劲头那是倍儿足啊,那桌有剩菜剩饭教官都一顿卷,所以我们每回都吃的干干净净。

    今天我们班和其他3个班的任务是摘棉花,对,当我们被带到棉花地里时,我们呆住了,真好看啊,田野里的棉花热烈而肆意的开着,一朵朵的挂在枝头,在秋日的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远远望去好像飘浮的云,又似冬天的雪,大伙儿哪见过这个,一个个儿倍儿兴奋,教练给我们排了排,四个人一组,两男两女,我和晶晶,沈胖子和伟哥一组,每组还发了个大蛇皮袋,摘棉花看着简单,逮着棉花壳用力一拽,一朵完整的棉花就摘下来了,晶晶激动的拽着我:“小晴,你看这棉花捧在手里,是不是有种收到白玫瑰的赶脚?哎呀,我这辈子还没收到过别人送的花呢。”我微微一笑,确实挺美的,这时候,伟哥跑来献殷勤:“班长啊,原来你喜欢棉花?我手里这把,您都拿着哈哈。”晶晶翻了个白眼:“去,好好劳动,一天天的净跟我逗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开始的新鲜劲儿一点点褪去,加上夏季的暑热尚未散尽,没多久,同学们的抱怨声传来,有的手被棉花硬壳给剌破的,有的弯了半天腰直不起来的,还有的女生甚至开始跟教官抱怨,教官啊,你看我这两天都晒黑了云云...

    我抹了一把汗,看向了棉花地远处,确实好一大片,得摘到多而啊,教官也没让我们喘口气儿,还没等我开口,离我不远的沈胖子先撑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在了空地上,一边呼呼带喘的擦汗一边声泪俱下的控诉:“早晨我们那桌,也不谁,手那么快,一眨眼盘子里的大馒头就剩半拉了,哎,我就吃了个半饱,得,现在又让老子干活,光让牛干活,不让牛吃草啊,我不管,我就要歇会儿。“气鼓鼓的样子好像一只委屈吧啦的大青蛙。我摘了一把草递给他,假装严肃的说:“拿着,别说我不喂你啊。”沈胖子脸都气绿了,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绿倭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