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国王的车架，返程的大道两边挤满围观的群众，身着兽皮的王泉站了起来，无需华服衬托他的气势，兽皮乃是百兽臣服的象征，平凡的躯体内藏着惊雷威势，眼神中闪烁着火焰，只是站在那里便恍若有千军万马之众。

    最初的阴霾过后，无论是平民还是国王，在节日的喜庆氛围下一切是那么地和谐，就连高傲的婆罗门也不再计较，妖连王又给他们供奉了几十头雄牛跟数百石大米，尽管他们什么也没做，尽管他们觉得不过如此，这种供奉让世人明白谁才是第一阶级才是最重要的。

    王泉坐下，民众们没什么贵重的礼物，大多只是赤脚站在那，面色拘谨的向自己微笑，希望自己能在妖连王之后继续保护他们，那份热情是碎石路所阻隔不了的。没有仪式化的鲜花与喝彩，只有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充满期待。

    身为王子，享受着众人的服务，自然就要有所付出，不仅是为了称颂湿婆，更是出于自己的良知。想通了这一点，心里的迷茫也就少了许多。“你叫什么名字？”身旁的侍女从火祭结束后就跟在自己身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自己身旁，听见自己问话，这才抬起头回话，王泉打量着她，容貌靓丽，身姿略显青涩，穿着一件绿色的罩袍，看起来很轻盈的样子。

    ”回殿下，我叫妙莲，是贾拉夫人派来服侍殿下的侍女。“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有个侍女给自己科普各种知识，非常好。接过妙莲递给自己的葡萄，王泉躺到垫子上继续询问：”你多大了，是哪里人，以后不用这么拘谨，我很随和的。“说罢示意妙莲坐到自己旁边，不用一直站着。

    没有听从，妙莲还是站在旁边，继续剥着葡萄，”我是宫里出生的，今年十六岁，殿下，礼数有别，请恕我不能奉命。”可以看出她的顾虑，王泉继续问：“摩竭陀的现状如何呢？”

    “回殿下，在妖连尊王的治下摩竭陀是能和俱卢相较的大国，您的哥哥胜军是大王子时常伴随左右，其他的王子公主都生活在宫内。”王泉是知道俱卢的，尽管般度五子的故事了解的不是很详细。“现在俱卢的国王是持国吗？”

    “是的殿下”妙莲感到神奇，于是越发恭敬，用触足礼代表自己的敬意。这，婆罗多人真是会玩，拒绝的话会让她感到恐惧吧。伸出去的手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我说过，你不用害怕，以火祭生的名义。”

    这下妙莲终于没之前那么紧张，王泉坐起身，一把拉过妙莲坐到身边，“你之前在贾拉夫人那里做什么？她是父亲的国师吗？”

    “回殿下，妙莲原是跟随在贾拉夫人身边的侍女，负责一部分祭祀工作，贾拉夫人是摩竭陀的国师，妖连尊王便是贾拉夫人救活的，为摩揭陀的繁荣昌盛做出过很多付出，尽管婆罗门们始终认为夫人是背离正法的妖人。”说罢，妙莲的眼中有泪珠闪烁，看不出来丫头这么勇。

    “好了，我已知晓。”站在摩竭陀的一边也就等于同般度五子敌对，一边搂着妙莲，一边尽可能回忆有关俱卢大战的故事。作为天神的儿子，般度的五个儿子各有长处，受尽宠爱的阿周那暂且不谈，力气最大的怖军更是活撕了妖连王整整三次。跟这样的人敌对，唯有抱紧湿婆的大腿，那场火祭跳的真是太对了。

    思绪发散的同时，浑然不觉前方婆罗门的车架里已经有人给他取了一个好女色者的称呼，更前方的国王们大抵是不在乎这种称呼的，王泉也不在乎，面对特地站起来嘲讽的婆罗门，王泉只是回以微笑，顺带搂紧妙莲。

    像持斧罗摩那样的婆罗门终究是少数，大多数婆罗门只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废物罢了，刹帝利在这个时代好歹还要真刀真枪博一把，婆罗门们只用活着享受供奉就可以了，反正头顶有仙人，天神罩着。

    “殿下，不要这样。”妙莲想要挣脱，王泉又岂会如她所愿，身材一般不过是因为来时如此，并不代表力量弱小。“不用在意。”搂着妥协的妙莲，王泉继续打量着婆罗门的车架，即使在一群虫豸里，也还是有真正的能人的。

    优腾迦注意到了王泉的目光，他站了起来，从更高的角度回以注视。真是一个高傲的婆罗门，匀称的身形，远超其他人的面容，全身上下简单扫一下至少有十多件雕刻着梵语的法宝。罢了，不和你争。微笑着收回目光，“刚刚那个婆罗门是哪位仙人的弟子？”“那是乔答摩仙人的弟子优腾迦，据说仙人很喜爱他一直不让他出师。”

    这样啊，“乔答摩仙人又在哪里修行呢？”“在婆罗娑伐底河下流，那里是仙人们的修行地，像极裕仙人和众友仙人这样的大法力者都在那里。”这条河王泉以前听说过，在吠陀时代享有远超恒河的崇高地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从地表消失了。

    “法力的高深又如何说起呢？”“奴婢只知道刹帝利的武士们一般修行地，水，火，风和空这五大元素，当着五元素修满便可拥有法力使用各种法宝，而具体的修行法门记载在婆罗门的吠陀经里。”知识垄断么，“没有向天神苦修者么。”

    “殿下，这样的时代天神是难以得见的，再者很少有人能坚持苦修，这样的方法并不是正道。”“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时代？”

    “据贾拉夫人所说，这是二分时代。更早以前是三分时代和圆满时代，越往前，天神们的身影就越发清晰，往后，就是黑暗时代了。”妙莲止住话语，示意自己就了解这么多。

    有点草率了，回来之前没找湿婆给件法宝，想了想，在这样的时代能被湿婆重生，自己身上肯定不只有能把人偏转这一个能力，往后再看吧，还是得找个老师修行下法力，继续烈火焚身不说湿婆接不接受，自己估计是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不远处，围着丛林建起的王宫已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