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门女婿的自我修养

第六十七章 共勉之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慎之就不想再在这里逗留了,直接站起身,朝赵天冈和赵振雄拱手说道:“老太爷,岳父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这边告辞了。”

    谁知还没等赵天冈说话,赵清歌却先开口了:“相公请留步,我有一事需要与相公商量。”

    顾慎之望向赵清歌,等待她继续发言。

    赵清歌面相赵天冈道:“爷爷,我今日从流民中招揽了一批人,以补充咱家前段时间损失的人手,其中多为孩童,刚才赵叔已经把他们安排在旁边的宅子了。这些天先把他们的身体调理一下,等他们的身体都恢复健壮,就让赵叔教他们功夫。

    相公现在在家也无事可做,我想让相公教他们识字念书,不知是否可行。”

    顾慎之心里疯狂吐槽:“我有事,我天天忙得很,我还得打拳,我特么好不容易摆脱了九九六福报,你还给我安排起工作了,你真是我亲老婆啊!”

    赵天冈看了顾慎之一眼说到:“休言,你的意见呢?”

    顾慎之知道,当你的领导这么问你的时候,他的潜台词就是,结果已经定了,你可以闭嘴了,你的意见不重要。

    可是他还是想挣扎一下,于是说到:“老太爷,为了家族贡献力量,我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孙婿才疏学浅,怕耽搁了那些孩子的前途啊。”

    “嗨,什么前途不前途的,能认识字,读懂信就信,再说,你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把这事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啊,就这么定了。”赵天冈直接就将此事拍板决定了。

    你特么竟然让一个才华横溢,脑子里有两千多首诗,前几天还杀人如麻,昨天绑架十来人的绝世凶徒教人识字,你不怕遭雷劈吗?

    这口气忍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一阵中二的自我说服后,顾慎之妥协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我可以试一试,什么时候开始,提前通知我。”

    说完便转身潇洒离去,不在理姓赵的一家人。

    等到顾慎之走远,赵天冈突然严肃道:“清歌,将府里的防卫等级调高一等。”

    “爷爷,放心吧,没人回来咱家的,你和爹爹又不是吃素的。”赵清歌以为他是担心绑匪来府里。

    “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赵天冈不在过多解释。

    只有他知道,那个劫匪前几天就住家里。他所担心的,也是那个劫匪带来的危险。

    ……

    李须欢几人见吴琦久久未归,便出了吴府,一并到了天然居。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天然居依然人满为患,生意着实火爆。

    几人进了雅间,吩咐伙计上一桌酒菜,便闲聊起来。

    “你们可知是何人绑架的那些人?”李须欢问在座的几位。

    林时俦先答道:“嘿,我不管是谁做的,反正我心里很痛快的,我大易朝开国近一百五十年,何曾出现过有灾不振之事。圣上病重,太子监国,辅国大人们竟然对如此天灾不闻不问,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咳,林兄言重了,去岁旱灾刚起之时,太子就下令,华盛北道周边四道尽快筹集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可是等到再下令将粮食运往灾区之时,各道官员竟然纷纷推脱。

    有说他们也受灾情影响,粮食欠收,需要填补自己受灾人民所用。

    有的说粮食已筹集齐备,运送途中被匪徒劫了去,请太子尽快发兵剿匪夺回粮食。

    还有的说运河有船沉没,造成空前拥堵,粮食被困在河里了,等等原因,能将粮食运到受灾之人手中的屈指可数。

    这些官员都是黑了心的,完全不顾平民死活。”苟胤笃一脸气愤,他从京城来,父亲又是朝廷高管,这些事情他都清楚。

    只听他继续说到:“华盛北道的转运使苏建平大人弹劾经略安抚使黄耀祖不作为,放任匪盗横行,弹劾提举常平使吕良茂贪污钱粮,致使官仓里空空如也,无粮可放。

    等到灾情彻底糜烂,苏大人下令平民们赶紧逃荒,自寻生路,之后他便在家中自缢身亡了。

    而吕良茂一家四十六口被流民冲入家中活活殴死。仅有小儿子在京中求学,逃得一命,而从他们家中竟然搜出白银近五十万两,字画古董不计其数,此消息传入京中,他的小儿子也被人赐死,至今没寻到凶手,那些财货被流民一抢而光,可是没有粮食,有钱也没用啊,最后还不是被饿死。

    这个奸贼吕良茂可以说是此次灾祸的罪魁祸首。他如果不将官仓里的粮食私自卖掉,怎会饿死如此多的百姓。这个狗贼。”苟胤笃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叫喊。

    “胤笃兄且息怒,那狗贼已然伏诛,现在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啊。”李嘉恒拍着他的胳膊以示安抚。

    “我只是想告诉诸位,太子殿下真的在很努力的做事,只是首辅次辅这些大人不配合啊!”苟胤笃平息了情绪,低沉的说道,说完一口将杯中酒喝尽。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胤笃兄,你与太子殿下关系很好?”唐泽是金陵人,京城中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苟胤笃漠然片刻,低声道:“我与太子殿下相识很久了,小时候做了两年伴读,后来因为父亲犯错,被贬出京城,我也跟着父亲远赴贬谪之地,待到我再回京城已经是几年之后了。”李须欢为他斟满酒杯,他微笑点头示谢。

    “回到京城,太子殿下组织了接风宴,宴会上只有一些像我一样年轻人。他们畅谈时事,褒贬四方,显然,他们并没有拿我当外人。

    宴会后,太子留下,与我促膝长谈,他问我如果我当了县令,我会怎么做,我说我要让我治下之百姓再无饥馑之忧,让违法之恶人无所遁形,让吏治清明,让生民纯朴。

    太子殿下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也想让整个大易朝之百姓再无饥馑之忧,让整个大易朝吏治清明。咱们共勉之。

    士为知己者死,那时我就发誓,一定帮太子殿下完成夙愿。”苟胤笃抹了一把脸,惭愧道:“抱歉了诸位,我失态了。”

    唐泽听的心潮澎湃,如此看来,这个太子还是想做事的。

    “胤笃兄,咱们共勉之。”说完,举起酒杯,李须欢几人也举起酒杯,高声道:“诸君,共勉之。”

    “修贤兄,你何日返京啊!”苟胤笃问道。

    李须欢见他如此问,便回道:“等城外的流民安置好我便回去,这次到金陵,本来就是想拜访吴老,顺便与恒远兄几人叙旧。”

    “那便一齐回去吧,我在这边的事儿都办妥了。”

    “恒远兄,你们要不要去京城游历一番。”

    “啊,这…待我禀告家父一声,看他是何态度。”

    林时俦却笑着道:“我与德光说好了,要去京城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