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剑六十年,一剑开天门

第六章 庙堂之中闻惊雷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黄剑一愣了一下,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大笑着重复这句话,因没有以真气化掉酒劲而醉倒,躺在那大石上昏睡过去。

    许景安盘膝坐着,拿起手中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他也学着黄剑一,侧躺在大石上,眼中神光浮现,开始观剑。

    【神武十六年,你观得……】

    直到入夜,黄剑一酒醒来,许景安这才与他告辞。

    就在许景安离开剑冢前,黄剑一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景安小子,今年的比剑大会,还是你代我去吧。”

    许景安刚想说些什么,黄剑一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也只能苦笑不已。

    比剑大会,是考核年轻一代弟子剑术的试炼,类似于期末考试。

    万剑山上的弟子只有通过考核后,才能下山行走,不坠万剑山威名。

    冬至过后,山上的年味也越来越重。

    年初一到来,时间进入神武十七年。

    万剑山的比剑大会亦是拉开帷幕,第一次参加的弟子,信心十足,野心勃勃,想要剑挑自己的师兄师姐,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天赋。

    而参加过多次比剑大会,依旧还没取得下山资格的弟子,眉间则是多了几分忧愁之色。

    随着宗主叶煊宣布比剑大会开始,众多弟子们开始抽签决定对手和比剑场次。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在这比剑台上,肆意地享受着胜利与品尝着失败的滋味。

    与此同时,在观礼台上还有一些万剑山外来的客人,领着一些小孩们观战。

    万剑山作为昭武皇朝内最强大的门派之一,自然有许多人趋之如骛。

    对于普通家族而言,自己的儿子女儿若是能够拜师万剑山,就相当于自己家族得到万剑山的庇护。

    只要不失心疯地犯下什么谋反大罪,足以护佑自己家族几十年平安。

    哪怕是高门贵族,乃至是昭武皇族,亦会让一些族人拜入万剑山。

    因此每年的比剑大会,都有不少人通过关系,托得机会来万剑山观战。

    五六岁的小孩们,正是对这个世界最好奇的时期。

    他们看着万剑山的弟子们在比武台上身姿矫健,如龙如虎,剑舞翻飞折射出银光熠熠,眼神都被吸引住了。

    万剑山的师叔辈们,亦是仔细地观瞧着这些小孩们的筋骨,想要找到其中的良玉,收为徒弟。

    叶煊开玩笑似地对许景安说道:“师弟,你要不要也带个弟子回去?”

    许景安苦笑道:“师兄别开玩笑了,如果我不是辈分高,或许也在那比剑台上挨揍呢。”

    十七岁的许景安,又长高了些许,如今他已是个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的青年。

    就连那些山下来的客人,都在暗中打听许景安的身份,得知他是叶煊的师弟,而且年龄还如此年轻,纷纷两眼放光!

    如此良人,必是佳婿啊!

    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许景安,轻轻地打个哈欠。

    就在这时,有弟子快步地走过来,对叶煊低声地说了些什么。

    只见叶煊眉头顿时皱起,说道:“去请他进来吧。”

    “是,宗主。”

    片刻后,许景安终于知道让叶煊皱眉头的人是谁了。

    陈齐玉快步地走过来,他脸上笑容灿烂地说道:“叶宗主,许久不见!”

    “陈统领,今日怎么难得有兴致来我们这万剑山上?”叶煊双手负在身后,眼神淡漠地看着陈齐玉。

    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会欢迎真武司的人上门。

    远方的客人们,在得知陈齐玉的身份后,亦是脸色大变。

    甚至有些人还下意识地伸出袖子遮在脸前,不想让陈齐玉看到自己的脸。

    “去把客人们,带去用膳。”叶煊让弟子们,先行带着那些客人们离去。

    “叶宗主,今天我不是以真武司身份来这里,而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来探望许少侠。”陈齐玉笑着对叶煊说道,视线转到许景安身上。

    “探望我?”许景安疑惑地看着陈齐玉道:“陈统领,我和你不熟吧?”

    陈齐玉依旧是笑呵呵地说道:“我倒是和许少侠一见如故啊!”

    他笑着对叶煊拱手:“叶宗主,不介意让许少侠带着我去四周逛逛吧?”

    叶煊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似乎有寒光在闪烁。

    作为万剑山的宗主,他的修为自然不低,乃是一代宗师。

    陈齐玉纵然感受到一股庞大压力压在身上,依旧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师兄。”许景安走出来,低声对叶煊说道:“我来处理吧。”

    随后,对陈齐玉说道:“陈统领,请吧。”

    两人并肩走到山中小路后,许景安这才皱着眉头说道:“陈统领,今日是我万剑山比剑大会举行的日子,你今日上山,多少有些不妥吧?”

    陈齐玉笑容已经收敛起来,他对着许景安拱手弯腰行了一礼,在许景安诧异的眼神下说道:“今日陈某上山,是想拜托许少侠一件事。”

    许景安被陈齐玉的动作给弄懵了,侧开身子避开这一礼,说道:“陈统领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这礼,我可受不起。”

    陈齐玉苦笑着,解释道:“我想拜托许少侠,能够收下一个孩子当徒弟,我的一位同袍在调查白河教谋反的案件时,不幸遭到白河教的逆贼围攻身死,留下一个遗腹子。”

    许景安打断了陈齐玉的话,说道:“你们堂堂真武司,连自己人的孩子,都照顾不了吗?”

    陈齐玉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如同是开了染坊似的,片刻后这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之前京城出现白河教逆贼后,我就特意调来神武元年后,于白河教相关的案子,相关的卷宗我也翻来查看了,结果发现一个触目惊心的现象。”

    “曾经办理过白河教案件,且身死的真武司同袍,他们的家人都无一例外地,因为‘意外’而亡!”

    陈齐玉的话,宛如一个惊雷!

    许景安眯了眯眼,顿时猜想到一个可怕的答案:

    “真武司里,有白河教的人?”

    “不对,是真武司内,有人握着白河教这把刀?”

    堂堂真武司,怎么可能连这样的异样,都察觉不了?

    除非,是有人将事情掩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