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改变
楚曜从时芙昕这里得到太后混淆皇室血脉的消息后,就立马开始展开调查了,只是事情毕竟关系太后,又不能打草惊蛇,进展就有些缓慢。
临近年末,宫中宴会增多,太后再次出手,次次不落的将关王妃和关秀妍叫到宫中出席各种宴会,而对于楚曜的正妻时芙昕却一次也没召见。
各家女眷见太后这般,都清楚的知道时芙昕是彻底的惹了太后的厌,新年过后,各家但凡有宴会活动,都不再邀请时芙昕参加。
这样一来,时芙昕算是被京城女眷圈给完全孤立了。
对此,时芙昕虽不在意,但却对这种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很窝火,再次找到楚曜:“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楚曜摇头:“哪有这么快!”
时芙昕蹙了蹙眉:“太后的相好是个擅蛊的侍卫,我听说太后身边就有个擅蛊的老太监,以此为线索应该不难查吧?”
楚曜看了过去:“上次你哥搅合进小皇子死的事件中时,麻川就因为在宫里养蛊被禁卫军给抓了。”
“后来太后出宫祈福,离宫之前,太后特意求了皇上放了麻川,从那之后,麻川就再也没出现在人前过。”
时芙昕:“麻川没在韦家?”
楚曜摇头:“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起韦家了,并没有发现麻川的身影。”顿了一下,“养蛊多出自苗疆地区,我已经派人过去查了,这一来一去的时间不会太短。”
时芙昕有不一样的看法:“我觉得麻川应该不会离开京城地界的,就是太后的那个相好说不定也在京城。”
说到这里,时芙昕突然看向楚曜:“太后离宫祈福三年,你觉得她回宫的愿望迫切吗?”
楚曜听懂了时芙昕的意思,认真想了起来:“太后倒是月月都会给皇上送家书。”
时芙昕:“只是月月送家书,但并没有强烈的表示要回宫,对吗?”
楚曜眯起了双眼。
太后出宫祈福三年都未回宫,看似是太后顾忌皇上,不想和皇上闹得太僵,可未必没有太后自己不想回宫的可能。
要知道,韦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加之太后又占着嫡母的名分,韦家真要用孝道逼迫皇上,太后是绝对能提前回宫的。
可太后偏偏在报国寺呆了三年多,要不是太子受伤,或许还会呆更长的时间。
这么一想,太后的做法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会顺着这个方向调查的。”
楚曜看着时芙昕:“你倒是比我还要有办案经验。”
时芙昕笑了笑:“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相互讨论是可以集思广益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曜去调查太后在报国寺祈福的情况去了。
这期间,因为太后的公然抬举关秀妍,一直和时芙昕相安无事的王府中人有些蠢蠢欲动了。
“三夫人不好了,二夫人派人将安然给抓走了。”
时芙昕正在看香师爷的来信,就看到冷嬷嬷慌乱的小跑着进房。
“出什么事了?”
冷嬷嬷快速回道:“安然刚刚去领咱们院子上个月的月例,半路上碰到了二夫人和关姨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二夫人说安然不敬关姨娘,直接派人将安然抓了起来,说是要送去请老王妃处罚。”
时芙昕眸光一沉,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最底下的盒子里拿出一块身份令牌,就带着冷嬷嬷等人径直去了老王妃的荣欣堂。
时芙昕一进荣欣堂,就看到院子里正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压着打板子的安然。
此刻,安然腰部以下的位置已经渗透出了鲜红的血迹。
正在打安然板子的婆子看到时芙昕来了,一脸漠视的看着她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
有机灵的丫鬟扬声喊了一声:“三夫人来了!”
时芙昕对着冷嬷嬷道:“你去看着安然。”说完,就大步进了老王妃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到关秀妍站在门口,一副想要出来迎接她的模样。
时芙昕径直越过她,看了一眼站在老王妃身后,仰着下巴、一脸挑衅的看着她的唐姗。
“给祖母请安。”
时芙昕朝着老王妃行了礼,礼毕,也没等老王妃发话,就直接直起了身子,将手中的身份令牌放在老王妃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沉默不语的看着老王妃。
老王妃看到令牌,面色变了变,看着面无表情的时芙昕,沉默了一下,挥手让唐姗和关秀妍退下。
这结果和唐姗的预料完全不一样,唐姗不愿意离开:“祖母.”
“出去!”
老王妃厉声打断了唐姗。
见老王妃发火,唐姗不敢说什么,瞪了一眼时芙昕,便和垂眸看不出神情的关秀妍出了屋子。
两人一走,时芙昕就直接开门见山了:“祖母可知这令牌我是如何得到的?”说着,笑了笑。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是从一群要杀我的黑衣杀手中得来的。”
“要杀我的杀手竟然有王府的令牌,祖母,你说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老王妃看着时芙昕:“你想说什么?”
时芙昕不答反问:“祖母知道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是在皇上给我和相公指婚后不久后发生的。”
“当时我还没嫁入王府,和王府中人毫无交集,在没有没有任何仇怨的情况下,却要杀我,那背后之人是冲着谁去的?”
“只能是冲着相公了。”
“在这事之前,我也听说过不少相公和府中人不和的消息,但是,我是万万没想到竟不和到要杀人的地步了。”
看着老王妃越来越黑的脸,时芙昕笑着继续:“祖母,这件事我还没告诉相公呢,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有何反应?”
听到这话,老王妃明显松了口气。
三个孙子,之前闹得再不愉快,也从未下过死手,这样的事一旦开了头,她真的怕会发生兄弟阋墙的事。
老王妃冷眼看着时芙昕:“说吧,你想怎么样?”
时芙昕:“我的丫鬟挨了多少板子,那几个抓她的婆子也得挨多少板子,而且,事后还得赶出王府。”
“再来就是二嫂了,她显然没有管家的能力,王府中馈还是换个人管吧。”
老王妃凌厉的看向时芙昕:“你想掌管王府中馈?”
时芙昕笑了:“祖母,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对王府中馈,没有一丁点兴趣。”
这回答并没有让老王妃高兴,反而让她拧起了眉头,时氏一副看不上王府的模样,让她很不舒服。
老王妃并不想轻易的答应时芙昕的要求,看着茶几上令牌,突然道:“这令牌确实是王府的,但是这些年王府令牌也不是没有丢失过,杀你的人未必是”
见老王妃想要辩解,时芙昕直接打断了她:“祖母,就如你们不看重我丫鬟有没有犯错,一押来就直接处罚;我呢,也不在乎到底是王府里的谁要杀我。”
“事实如何不重要,我今天只要一个结果。”
“我得让王府上下知道,我的人不能随意动,动了,就得付出代价。”
老王妃气笑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时芙昕摇了摇头:“不不不,孙媳哪敢威胁祖母呢,你可是王府的定海神针,我呢,只是在和祖母您谈判呀。”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用其他办法也是可以为我丫鬟讨回公道的,只是那时候相公少不得要听到一些风声了。”
老王妃深深的看了时芙昕一会儿,对着身边的心腹庄嬷嬷道:“就按三夫人刚刚说的那样处置吧。”
屋子里留下的庄嬷嬷和两个丫鬟,心头都俱是一震。
自从王妃生下三爷后,三爷这一房可是从未在大爷、二爷手中讨到过任何好处,可是现在三夫人居然让二夫人直接失了管家的权力。
不仅如此,那几个对三夫人丫鬟行刑的婆子可都是二夫人的陪嫁,如今不仅要被打板子还要被撵出王府。
庄嬷嬷隐晦的看了一眼时芙昕,快步出去宣布老王妃的命令了。
唐姗听到庄嬷嬷的话,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不信,这不是祖母的命令,我要找祖母问清楚。”
急匆匆要去找老王妃求证的唐姗刚迈步进了房门,就碰到了从里头出来的时芙昕。
两人错身而过,时芙昕面无表情的站在屋檐下,看着庄嬷嬷:“嬷嬷还在等什么,还不行刑?”
庄嬷嬷轻咳了一声,朝着院子里的人招了招手,立马有婆子站出来,将刚刚打安然板子的几个婆子也按住了。
“小芳,你亲自去打,安然伤得多重,她们也得伤多重。”
“是。”
屋子里,唐姗还在为自己的陪房求情,院子里就响起了婆子们的惨叫声。
“祖母~”
唐姗难以置信的看着老王妃,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王妃会站在时芙昕这一边。
老王妃淡淡的看着唐姗:“曜哥儿媳妇和曜哥儿一样的性子,没事你招惹她做什么?”看着茶几上的令牌,心情很是烦躁。
这时,楚昭大步踏进院子:“三弟妹好大的威风,竟在祖母院子里处罚自家嫂嫂的陪房,你和三弟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都是这般的无法无天。”
时芙昕笑看着楚昭:“二哥可别冤枉我,命令可是祖母下的,打几个婆子是小事,你该进屋安慰安慰二嫂,祖母可说了,要收回她的掌家之权呢。”
果然,听到这话,楚昭面色一变,也顾不得和时芙昕斗嘴皮子,快步朝着房里走去。
两人错身而过时,时芙昕轻声道:“二哥,以前你们的日子过得太顺了,记住今天这教训,日后要再来惹我,你们怕是要习惯这种日子了。”
楚昭阴沉的看着时芙昕,哼了一声,进房去见老王妃了。
这时,几个婆子也被小芳打完了板子,时芙昕招呼冷嬷嬷将安然抬回荣安院。
“庄嬷嬷可别忘了,将这几人赶出王府。”
时芙昕看了一眼庄嬷嬷,也跟着离开了荣欣堂。
一时间,院子里除去伺候老王妃的人,就只剩下关秀妍和丫鬟慧儿两人了。
“姨娘,我们也走吧。”
关秀妍慌乱的点了点头,她真的没想到,表嫂对上二嫂子竟会赢,而且还赢得这般干脆利落。
不仅关秀妍意外,收到消息的关王妃也十分诧异。
天知道这些年屡次败给楚暄夫妇和楚昭夫妇,她心里有多憋屈。
“这个时氏倒还有点用处。”
楚曜晚上回府也听说了这事,心中也很是意外,回到荣安院看到时芙昕时,面上都还带着些复杂。
“我长这么大,但凡和楚暄、楚昭发生矛盾,即便错不在我,最后受处罚、责备的人都是我。”
时芙昕笑看着他:“你有我了,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你有我了
楚曜在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从未感受到过的力量。
时芙昕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说道:“唐姗突然找我麻烦,是事出有因。”说着,笑看着楚曜。
“你们三兄弟挺有意思的,大哥和太子交好,而二哥居然和四皇子走得近,你”
楚曜看着她:“我怎么了?”
时芙昕笑道:“你说不定也投靠了一个皇子。”边说边走到楚曜身边,“你有想要投靠的皇子吗?”
楚曜没说话,只是看着时芙昕。
时芙昕见他不答,也没继续追问,只是道:“你们三兄弟要是一人跟一个皇子,这可有些像押宝了。”
“我很好奇,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还是府里引导你们这样的?”
楚曜皱起了眉头,别说,之前他还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楚暄和太子年纪相仿,小时候关系就不错。”
“楚昭和四皇子是因为都喜欢训虎,才玩到一块去的。”
他支持大皇子是因为轮回殿支持嫡长继承的制度,他们三人都是自己选择追随者的。
引导
楚曜过了一遍王府里的人,摇了摇头,他又受时六影响了,居然真的觉得府里的人可能会引导他们。
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