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诺斯看着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五人，叹了口气，说道：“柯拉维亚是灵能使，而且他的灵能天赋很高，对灵能的操控即使放在整个乌萨纳斯审判庭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你们输的不冤。”

    “可是一打五还输成这样……”连山捏紧了拳头，声音有些颤抖。

    “柯拉维亚很强，先不说他的灵能，光是战术储备与智谋，在这所学院中也足够顶级，所以我对这场切磋一开始就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希望能够以他来刺激你们，让你们可以更快的成长。”

    乌诺斯小小地撒了个谎，他在得知柯拉维亚要一打五的时候其实还是燃起了那么一点希望的。

    听完这番话，教室里沉闷的气氛似乎高涨了一些。

    见学员们的情绪稍好了一些，乌诺斯话锋一转，说道：“但是，除了对方很强这一原因，你们在战斗中也有失误。柯拉维亚的很多次自杀式突袭你们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你们太过于依赖侦测装置和舰载AI了，在真实的战场环境中，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侦测装置在开战之后往往会难以发挥最大的功效，所以舰队中才会有侦察舰和侦察机。”

    乌诺斯打开全息投影，画面定格在柯拉维亚一艘巡洋舰顶着陨石出现的画面上：“对战场环境分析的不到位，也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当时你们专注于正面战斗，并未注意实时监测周遭环境，当然，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上，可能会有参谋提醒你，但万一呢？”

    五位学员逐渐抬起了头，脸上的沮丧变成了认真。

    “这次战术模拟值得你们仔细复盘，今天先不休息，趁着记忆还算清晰，都回去自己复盘一下，写一份报告出来，明天交给我之后给你们放三天假放松放松。”

    “好的老师。”

    这一次难得没有人抱怨假期的问题，乌诺斯有些欣慰。

    柯拉维亚赢得了这场切磋，按照约定，乌诺斯将向他展示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满心不愿，但以虚境意志许下的誓言不能违背，因此乌诺斯在结束今天的课程后走向了学院的研究中心。

    柯拉维亚申请借用了研究中心中的一个灵能实验室，以研究乌诺斯此时的状态是否属于有意识的灵能化身。

    研究中心是一幢巨大的，普通城市一般大小的白色圆环形建筑，这里不仅是学院的科学中心，也是整个代布尔的科学枢纽。建筑的圆环部分是各种实验室，中央则是正在建设的灵能发射塔，据说这座塔建成之后可以将整个审判庭的灵能使连接起来，时刻监测他们的状态。

    和参照了星系环世界建设的研究中心一比，模拟训练中心像是小孩的玩具，乌诺斯站在研究中心的其中一个入口处，往左往右都看不见建筑延伸的极限，就连弧度都不是那么明显。

    “也就是代布尔这样的都市星球才能有这样的建筑了。”乌诺斯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顶的巨型高塔，喃喃自语道。

    乘坐研究中心内部的公共交通到达灵能试验区，乌诺斯远远地就看见了等在车站前的柯拉维亚。

    “下午好，菲尔老师。”柯拉维亚礼貌地向乌诺斯打招呼，然后打开了身后浮空车的门，“我申请的实验室位置比较偏僻，因此需要换乘。”

    乌诺斯朝他点点头，然后钻进了浮空车的后座。

    “您的学生很厉害，战术储备和战场智慧根本不像是刚入学不到三个月的学生，我的老师也对他们赞赏有加。”

    “夸张了，他们能有那样的水平也是因为最近一个月都在做针对性的特训。”乌诺斯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过的行人和车辆，随意地说道，“倒是你，能把灵能运用到那种份上，让我非常震惊，或许你是审判庭中第一个可以使用灵能让舰队像舰载机编队一样作战的人。”

    面对乌诺斯的试探，柯拉维亚没有回应，而是把话题转向了灵能相关。

    乌诺斯也不失望，反正这方面的知识他也不知道，就当作补补课。

    此前，由于部分信息保密的原因，乌诺斯能得知的关于灵能使的信息仅仅局限于他们按照灵能强度、使用技巧等标准被分为了五个等阶。今天和柯拉维亚谈话后他才知道，除了类似于实力的评级之外，每个人的灵能天赋也会按照加成效果、成长潜力等标准给予评级，总共有S到E六等，完全没有灵能天赋的普通人就属于E。

    按照柯拉维亚的说法，S级灵能天赋的拥有者最终的结局大多都是肉体无法支撑快速成长的灵能，在某一时刻彻底崩解，变成没有意识的灵能化身，这让本身可能就是灵能化身的乌诺斯心中一震——他可能是少有的不必担心肉体崩解意识消散的S级灵能天赋拥有者。

    难道这就是虚境意志的报酬吗？他不禁这样想。

    “到了。”

    浮空车缓缓停下，车外是一排样式统一的银色气动门，和周围没有任何装饰的单调白色墙面相得益彰，“接近冷酷的理性”这是乌诺斯对这些装潢的第一印象。

    “第3324号灵能实验室，我申请了今明两天的使用时间，这两天麻烦老师了。”柯拉维亚将触手贴在识别区上，一阵“滴滴”声后，气动门缓缓开启，实验室内部的灯光也在同一时间被点亮。

    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白色装潢，众多不知名的仪器设备，在白色的灯光下，这一切都透着刺骨的冰冷，乌诺斯生出一种莫名的抗拒。

    “很像那些机器人的风格对吗？”柯拉维亚走在前面进入了实验室，声音依旧那样平和淡然，“审判庭偏向于唯心主义，而这里的装潢却很冰冷，没有一丝虚境、灵能的元素。”

    乌诺斯情不自禁地点头：“让那些至今仍然不相信灵能存在的家伙看到的话，恐怕会高呼乌萨纳斯审判庭高层以虚假的宗教控制民众。”

    “老师，您相信虚境意志存在吗？”柯拉维亚突然开口问道。

    乌诺斯有些懵，他没想到最高评议会议长的儿子会问出这种问题，他们应该是虚境意志的狂热信徒才对。

    “没错，我切实感受到了灵能的存在，也能感受到灵能与虚境之间的联系，但是虚境意志真的存在吗？”柯拉维亚身上蓝色荧光闪烁的频率逐渐加快，“大祭司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祂的声音了，虚境意志的神谕也只是存在于历史记载之中。”

    柯拉维亚转身面朝乌诺斯，虽然他没有五官，但乌诺斯能感受到他在盯着自己。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确实存在一个叫做虚境的神秘空间，他与我们的世界重叠但不可见，我们的灵能就是那个空间泄露出来的某种物质，根本没有什么虚境意志存在，一切都是宗教的狂热。”

    宇宙背面？乌诺斯想起了自己曾经接收到的那些奇怪信息中的某个说法。

    荧光闪烁的频率逐渐加快，柯拉维亚似乎陷入了某种异常的状态。

    乌诺斯皱起眉——情况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