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休息日。

    这天早上，一大清早的就听到何雨水的敲门声。

    “咚咚咚，建国哥，起来了没？今天说好的要出去的。”

    后罩房和后院的小天井，何雨水端着两个盆，上面一个盆子里放的是两个窝头，还有一碗稀饭。下面一个被压着的盆子里，是用来洗澡的胰子还有换洗的衣服。结果这刘建国还没喊来，倒是先招来了许大茂这头不中用的狼。

    “吱嘎，”

    一声干涩的开门声后，房门被打开，就看到一个双眼水肿，睡眼惺忪，顶着一头乱发的许大茂打着哈欠的从屋里走出。就看这模样，准是昨晚又喝的断片了。或许是因为傻柱这几天挨收拾了吧，许大茂这孙子，见天的喝酒庆祝。

    “呦，这不是咱们的雨水么？这么一大清早的来后院，又是带饭，又是带脸盆的？你不会是看上人刘建国了吧？嘿~要我说，这还真合适，正好傻柱还打不过人刘建国。

    得，回头你啦要是成了，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就冲着建国能收拾傻柱，这礼钱啊，绝对不少！”

    这话还没落下，就看到刘建国家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身汗水的刘建国，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

    “呸~我说许大茂，合着前几天的事没长记性是吧？这还当着我的门口呢，还编排我。编排我就算了，人何雨水还是个黄花闺女呢，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被人误会了怎么办？”

    开门吼完许大茂之后，刘建国打开另外半边门，示意何雨水进去。

    “行了雨水，窝头放篦子上蒸一下，该忙你忙去。我在这跟许大茂说会话。”

    刘建国这话的意思，何雨水自然是知道到的。就看着羞红脸的何雨水，低着头，抱着盆，小心的抬头瞥了一眼。见到自己的小心思没有被刘建国发现之后，这才小心的贴着刘建国的身子，进了院门。等到何雨水进了院门之后，刘建国转身把院门从外面一带，就彻底遮挡了视线。做完这一切之后，刘建国又转过身，摸出一包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大前门，隔着老远就朝着许大茂抛了过去。

    “行了大茂，这大早上的，咱俩白话一会儿？”

    再看许大茂，打从刘建国从身上摸出来烟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顺手的接过刘建国扔过来的烟，从里面抽出来一根。

    “大前门？嘿，你小子过的不错啊。不过你这给烟不给火，结仇呢？等着，我进屋去拿盒洋火。”

    说着，许大茂就转身回屋，去摸索火柴去了。等到他再次出来之后，刘建国已经站到许大茂房子的立柱边上。这个位置，不偏不倚，刚好能看着刘建国自家的院门。

    “刺啦~”

    火柴被点燃。吐出一口灰烟，两人围绕着柱子，白话起来。（ps：白话：闲聊的意思。）“呼~大茂啊，前几天晚上你说你要去见老丈人？这事妥了？

    哪家的姑娘，竟然能让你收心？”

    一听刘建国这话，许大茂当即笑开了花：

    “这事啊，还要一点时间呢。不过啊，也快了，你也不看看你大茂哥我是什么人？对付女人，那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许大茂，在联想着自己在乡下听到的见闻。

    当场，刘建国就有点忍不住笑。

    要说为什么？嘿，别问，问就是短。而且这话还不是刘建国说的，都是那些乡下的小寡妇啊，什么什么的说的。说的有头有尾，绘声绘色的。这事，许大茂自己当然是不知道的啊，看着一脸笑的刘建国。这许大茂还以为刘建国是在替他高兴呢。当即一拍胸口，想着展现一下自己的气概，没成想，这拍一下啊，差点没来个岔气。

    “咳咳，没亏着我那天晚上帮你说话，你小子，还真会来事。遇到人了，还知道让根烟，比这院里的其他人好的多了。”

    许大茂这话，到是一下子把刘建国给整不会了。这都哪跟哪啊。明明他是在心里嘲笑许大茂的，怎么就误会了？至于许大茂当着刘建国的面，恬不知耻的把那天的自救当成功劳，拦到他自己身上？反正刘建国是不接这一茬。见着许大茂不上道，刘建国只能自己引导话头：

    “我说大茂，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那对象出什么问题了？该不会和咱们院有关吧？”

    一说这，许大茂就来气了。只见许大茂的眼睛一眯，顿时就咬牙切齿起来：

    “我对象能出什么问题？我跟你说，虽然我们只见了一面，但是啊，就冲她看我的眼神，那就注定了她跑不掉。”

    这一下，到是由不得刘建国好奇起来

    “那看你这样子，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了？”

    “哪出问题？还不是傻柱！这几天天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编排我，好巧不巧的让女方家里人听到了。这不，我今天还要去上门给个解释。”

    得嘞，一听这话，刘建国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说这八卦听起来有意思，可是毕竟还是赶不上正事。当即，刘建国话题一转，就开始询问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我说大茂，你这事，街道到底怎么个说法？”

    “呼~说法？”

    许大茂吐出一个烟圈，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刘建国

    “嘿，我说你小子今天这么会来事，合着在这等我呢啊！不过啊，你要是早说是为这事，你这烟就省下了。说不准，我还要倒请你抽。”

    许大茂这个关子一卖，刘建国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就许大茂这脾气，没个好处的事，平白无故的让他出烟？一准是傻柱那边出了什么事。就看着刘建国故作震惊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许大茂

    “什么情况？除了三大爷和那些消息灵通（碎嘴）的大婶，我刘建国也有分润你许大茂的资格了？”

    这话一出，许大茂脸上不免一僵

    “嗨，建国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大茂哥我以前不是不知道你这么能打么？你要是早说你能打赢傻柱，我还能缺了你那仨瓜俩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是干嘛的，这一下乡，乡亲们可热情了。”

    到底是许大茂，甭管之前是干嘛的，只要有利益，他保准就贴上来。要是这事在摊上傻柱，让许大茂赔本他都愿意干。要是在能让傻柱亏的比他许大茂多，嘿，完事了他还能笑着出来你信不。见着许大茂把吃拿卡要说的那么清新脱俗，刘建国也不好说些什么。这种事，身为采购员的刘建国，见的那叫一个多。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我说大茂，你这嘴到底有谱没谱啊，赶紧说说，街道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

    就看着刘建国没好气的一拍许大茂的肩膀，许大茂立马就又咳嗽起来：

    “咳咳~我说建国，你小子轻点，哥哥我今天还要去老丈人家呢。不就是中院那一点事么？着急什么？我这不就说了么。”

    咳嗽了两声，白话了几句刘建国，许大茂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我的事嘛，反正就那么着了。三倍赔偿，外加一张检讨书留存街道。没上记录。但是贾东旭那边可就了不得了。不管怎么说，我这都是置换，而且还是为了自己用，就算公家吃亏，我也赔偿了不是。可是人贾东旭那边，啧啧，那才是真的厉害。”

    说到这，许大茂嘴上啧啧了两声，再看刘建国没有接话，也就没有了要炫耀的想法。只能按照刘建国的意思，顺着往下说。至于不说？嘿，连傻柱都没能在刘建国手底下走过几个回合，更遑论他许大茂？除了在那什么的时候之外，他许大茂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中间贾东旭遭受了什么待遇我不知道，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一副死了爹的样子。后来再一问，你猜怎么着？他就咬死了说是想买粮食屯起来，自家吃。也就是候三那面说，只跟他交易过一次。不然啊，贾东旭这投机倒把的事一落实，保准要吃花生米。到时候，无论是秦淮如，还是贾张氏，都要老老实实的回农村去。想想秦淮如那身段......呲溜......”

    望了望又开始跑题的许大茂，刘建国不由得咳咳的两声。

    “大茂，注意点，这还在院里呢。”

    却不曾想，刘建国这提醒，许大茂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嗐，这有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别看贾东旭说是要自己家吃，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人信。

    也就是贾东旭还没摸到他娘藏钱的地方，不然啊，这粮食老早就被买走了。也就因为这，才让贾东旭没有被一棍子打死。也不知道一大爷找了什么关系。最后看在贾东旭还没有买下粮食的份上，罚五倍赔偿。这钱，还是按照购买时候的价格。五倍，建国你知道那是多少钱么？四百五十块啊！拿的出来钱，后面的处罚就好说，拿不出来钱，就要把贾东旭送进去，蹲篱笆。你是没看到啊，听到这处罚的时候，贾家那模样，秦淮如都恨不得抱着傻柱的腿不松手。啧啧，要我说，这傻柱还是赚到了。”

    秦淮如？傻柱？抱着不松？刘建国莫名的感觉到自己抓住了关键词：

    “所以，这钱是傻柱给的？”

    一说傻柱，许大茂当场就来了劲，一拍大腿，眼睛放光：

    “那可不，还真让建国你说着了。被秦淮如这么一求，傻柱当时就心软了。更不用说，后面秦淮如死皮白赖的抱着傻柱的大腿不松手。再加上一大爷在旁边那么一劝，傻柱当场就写了一个欠条。”

    等等，欠条？一听到欠条，刘建国就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些不太对劲。傻柱是五三年接的班，现在是六零年。七年时间。这七年，除去何雨水每个月不到五块钱的生活费之外，傻柱自己的花销那是少之又少。不管怎么说，傻柱他都是一个厨子，虽然厂里明文规定，后厨吃东西可以打折，但是也要给钱。但是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反正人傻柱天天吃的都是厂里的，根本不花钱。一天三顿饭，连吃带拿。就算有些其他的开支，但是平均下来，一个月至少也能剩下来二十块钱，多的时候，二十七八应该也有可能。这么一算，一年至少就是两百四，七年那就是一千六百八。这还是不算他在休息的时候干席面赚的。这样的一个人，会拿不出四百五？更不用说，关于傻柱的级别问题，厂里但凡上的了台面的人都门清的很。那就是厂里刻意压着傻柱，不让他蹦的太快，不然万一以后傻柱做的饭被谁赏识了。厂里要是拿不出来诱惑人的奖励可就不好了。

    按照规格，轧钢厂这样的大厂，厂内最高能给到六级厨师的标准？傻柱够格么？那是肯定够。要知道，傻柱以前的川菜师傅，被人挖到魔都的时候，人给的可是二级待遇。身兼谭家菜和川菜两门。再加上何大清从小培养，二十多年的水磨功夫，要是在评不上六级，那简直就是贻笑大方。要不然，厂里也不会对傻柱张扬的带饭网开一面。只要没人举报，就没人当回事。这根啊，就在这里呢。这年头，有个根正苗红，手艺好的厨子，那可不容易。至于为什么？您想想，放过去，手艺好有传承的大厨，有几个是没有自家店面的？这类有自家店面的，成分都归为什么了？轧钢厂这么一个万人大厂，往来的领导众多，你总不能让人家吃一个成分有问题的厨子做出来的饭吧。想想看，过去那些成分的厨子是伺候谁的？这领导要是吃了，犯错误啊。

    要知道，这可是四九城。在这地儿，想找一个手艺好的厨子那还不简单？川鲁粤淮扬，闽浙湘鲁帮，大姓的，私家的，小派的，独门的。但凡你能喊上名的，就没有在这四九城找不到的。可是能找到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手艺好的，有传承流派的九成九都不好说。成分好的，手艺高的，人都奔着对外的公家去了，级别高，又有面。时不时的还能跟着国宴的大手子学几手本事。也就是何家成分有猫腻，这才不敢乱蹦哒，安心的窝在轧钢厂。你说，这么一个厨子，会因为四百五十块钱签欠条？开什么玩笑呢？而且这个数字，四百五十块。之前何大清那边，一共是给何雨水寄了多少钱？

    听着许大茂口中那个让刘建国无比眼熟的数字。刘建国只能说上一句，真不愧是易中海，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算计呢。心里的想法归心里的想法，这上面的事，刘建国自然是不能表露出来。而且这话题一开，许大茂哪里还能忍得住嘴巴。就看着许大茂的头一仰，嘴巴一咧，嘴角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开启了嘲讽模式：

    “嘿，我就说傻柱不成样子，工作了那么久，竟然来四百五都没攒下来。没有这本事就没有这本事吧，还喜欢占人便宜。不是哥哥说，就秦淮如那大腚，嘿嘿，进去还能还回来？要我说，这写欠条的是傻柱，可这钱啊，绝对的是打水漂喽。”

    望着许大茂幸灾乐祸的模样，刘建国当即开口追问起来

    “等等？等一下！大茂啊，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他傻柱写了欠条，问易中海拿的钱。然后这钱给秦淮如的男人交了罚金。最关键的是，他傻柱竟然还没有让贾家写欠条？这事易中海没管？”

    见着刘建国一脸震惊的模样，许大茂这才算是心满意足。这抖搂消息，图的不就别人的震惊嘛？就看着许大茂又点起一支烟，嘴上一吐，故作潇洒

    “嗐，看看你，大惊小怪的，这就惊讶，后面你还听不听了？”

    好嘛，饶是刘建国都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还有后面。难不成，这还不算是最离谱的？难得的，刘建国竟然开口当了回捧哏。

    “嚯，合着这还不算离谱的？那大茂你赶紧说说，还有什么更离谱的事？”

    再看许大茂，得了刘建国的震惊之后，那叫一个惬意。眼睛一眯，奸诈小人的模样那叫一个立体。探头探脑的打量了一下，见着聋老太太没有在院里露头之后，这才冲着刘建国开口

    “嗐，这才哪到哪啊。我跟你说，更经典的还在后面呢。当时傻柱签完欠条之后，易......呸......差点秃噜嘴了。那名字，也就建国你能喊，我在这大院，多少还得给点面子。刚才说到哪，哦对，欠条。就说傻柱签完了欠条之后啊，易中海当场就从身上的背包的夹层里，掏出了四百五十块钱。整整好好，不多不少的四十五张。你说这巧不巧。”

    都到了这个时候，在配上许大茂的表情，刘建国哪能还回不过味。合着这是易中海在下套啊！砸吧砸吧嘴，刘建国看着脸上笑眯眯，实际上意犹未尽的许大茂

    “我说，这个易中海不是下套呢么？都这么明显了，傻柱不会看不出来吧？”

    听着刘建国的询问，许大茂的内心，简直都有想要给刘建国竖起大拇指的冲动了。看看，什么叫配合！就看着许大茂眯着眼睛，一只手在眼前摇摆着

    “嗐，看你说的这话，什么叫下套？那叫愿者上钩！在说了，傻柱那是一般人么？说话的可是一大爷，比他亲爹还亲的一大爷。你说，这事他傻柱能看破？在说，就算能看破这不是还有秦淮如呢嘛！”

    好嘛！许大茂的大拇指没竖起来，但是刘建国的大拇指这会却是竖起来了

    “大茂啊，当个放映员真是亏了你啊，你这看的清楚！”

    这话，自然是吹捧。可这吹捧那不还是要挠到痒痒的地方？当即，许大茂一个高兴，又给鸡贼的给刘建国抖搂了一些其他的消息。

    “成，今天哥哥高兴，这会在给你一个消息，告诉你，就不让贾家给傻柱写欠条这事啊。我看还是一大爷撺掇的呢！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当时我就在一边上交错误罚金。他们没注意到我，但是我看的清楚啊！”

    乖乖！这一次就由不得刘建国不惊讶了，怪不得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还能看穿里面的名堂。合着是他当时在场呢啊！不过怎么说呢，傻柱虽然说是何雨水她哥，但是刘建国对傻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这话疏导一半了，刘建国的好奇心自然也是上来了。打开烟盒，划拉着朝着许大茂比划：

    “这有消息，可别说话说一半啊，磨的人心里痒痒可不地道。大茂，继续说道说道，听着傻柱倒霉，我舒坦。”

    嘿，怎么说？许大茂听到刘建国这话，就差当场飘忽了。更不用说，这兴奋劲一上来，哪能说收住就收住的？

    “嗐，这不巧了么，我呐，看着傻柱倒霉，我也舒坦。来，我在给你细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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