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山里

第九章 隔壁厨房

    自从去茶园开展了团组织活动以后,罗福胜就像变了人一样,变得既主动,又热情。他也是外地人,所以他就住在单位安排的单身宿舍,恰好就在我房间的上面。厨房是一排老式厨房,单身汉们都在这煮吃的,一些厨房被老同事们堆杂物或养有一些鸡。来到金田镇工作之前,我还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房间与厨房,又黑又破又旧,还没有卫生间。我老家在南方,虽也是在山里,但无论从交通条件,还是生活条件,似乎都比工作的这个山里要发达。我读初中的时候,我们那边就开始住楼房了,而这边现在还是一栋栋土坯房。我们那边现在已在规划做高速公路了,而这边进县城的二级公路才刚刚修好,人们还沉庆在修好二级公路的喜悦当中。

    刚来那会,一方面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没有玩伴,小县城的商业不发达,我很想像大学同学一样,去广东闯一闯。另一方面是因为经常一个人在那样破烂不堪的厨房,独自一个人洗菜做饭,感觉很孤独。一整排有十几个厨房,而真正煮饭的只有我,罗福胜,还有一个从市里面到镇里挂职的副书记覃川。他们两个是男生,适应能力比较强,我总见他们乐此不疲的烧菜做饭,而我总觉得头顶有一片片乌鸦飞过,凄凉凄凉的一个人吃饭洗碗。

    罗福胜家比较困难,工作后,他还在还读大学时欠下的学费。他早我一年参加工作,毕业的大学也比我的有名气。我承认自己不太会做饭,人在逼急的情况下,大脑就会产生应急反应,变得无比聪明。我开始应同事之邀,经常去到同事家混餐。晚上不煮的时候,就到镇政府前面吃大灯粉,大灯粉经常可以自行加一些猪脚、鸭脚等。有时自己煮的没有什么胃口时,我也会厚着脸皮跑到罗福胜、覃川的厨房换菜吃,或干脆连菜碟一起端过去,吃饱了叫他们连碗一起帮洗了。

    因为覃川的女朋友经常会来看他,所以我跟罗福胜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比较多。

    我始终牢记打小妈教我的,“嘴巴甜不要钱”。罗福胜是个老实人,我跟他说,以后我们干脆一起煮吧,钱我们一起分摊。放心,我瘦,吃不了多少。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有一次,我们说好晚上煮酸辣鱼吃,他中午便去市场买好了各种材料。下午,罗福胜提前点下班回去煮饭了。一下班,我就往厨房跑,闻着香喷喷的酸辣鱼,让人很有胃口。我扛起碗准备干饭,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赵哲来电,他说,他父母叫我过去吃饭,月兰姐也在那,叫一定过去。我不太好拒绝别人的好意,也不想错过美味的酸辣鱼,先吃了小半碗饭。“我吃饱了,他们约我,我出去了啊,你慢慢吃。”,我跟罗福胜说。没想到,罗福胜却堵在门口看着我,一个不到5个平方的厨房,本来就很窄。他人又长得高,我只到他的脖子处,“不给去,你吃那么少,再吃一点呢!”。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可我那会,还不懂得世间情为何物,“有人在等我,你今天做的酸辣鱼很好吃!辛苦了!”我那时身材瘦小,从他的胳膊下一拐就出去了。

    赵哲家,做了很多好吃的。不过我吃过重口味的酸辣鱼后,感觉他家的菜也就是那个味道。其实赵哲的父母是一对很慈善的妇夫。他们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大女儿,赵哲是小的,他姐姐在县直某个部门上班,他姐夫在县里面帮领导开车,家境条件很不错。那顿饭之后,月兰姐跟我说,赵哲的父母很喜欢我,他们家有点看上我的意思。可自从我知道他家的这个心思后,再叫我去吃饭,我再也不敢不想去了。懵懂无知如我,不知道婚姻里如果有像赵哲家这样的条件,生活压力会小很多。可爱情从来都不是强留能得来的。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可惜,他不是我早一步,或晚一步想要遇到的那个人。

    我暂且还是无忧无虑的活在这座小城,偶尔跟邻家小弟在这座小城东逛逛西走走。日子一如既往划过,暖洋洋的卧在深秋周末午后的被子里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