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坚眼光猛地看向素素。

    不等素素反应过来，李自坚一个胳膊肘将素素的脖子架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成年男人的重量将素素的身体往后推了推。

    素素朝后退了几步，腰撞到了后面喝茶的桌子上，痛意顿时让素素疼得眼泪掉了出来，素素拿手企图拿开李自坚的手。

    不过她的劲怎么比得过李自坚呢。

    素素嗓子被咯的生疼，身体要支撑不住了。

    李自坚手上的劲松了下来，语气愤怒，“你是不是疯了？”

    “你在大理寺门口的事，现在谁不知道？”

    “又有谁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祁闻的？”

    “你把我当傻子？”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李自坚看着这个目前在他面前流泪的女人，心底可没有一点点对女子的惋惜。

    素素想要回答，却开不了口。

    李自坚见素素想要开口说话，于是便松开了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素素身上卸了力，肚子的痛意让她皱了皱眉，她又不得不忍住，还是开口道：“孩子不是祁公子的！”

    李自坚哼了一声，是谁的不重要，难不成不是祁闻的，就是她的不成。

    “难不成是我的，怎么，你们做戏子的，脸变得还挺快啊！”

    素素听着这一句嘲讽，不禁白了脸色，对于祁闻，她确实感觉到对不起，怕李自坚不信，“这孩子真的是你的！”

    “我……我算过时间，刚刚好就是你与我……”

    还没等她说完，李自坚便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一句话都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根本就不想听面前这个女人胡说八道！

    “怎么？见祁闻不认，你就找我白当这个便宜爹？”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万人枕的下流人，别想要试图靠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想过上你衣来伸手的好日子！”

    素素确实想换生活，但她，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还有，我李家的门槛，也是你够得上的吗？”李自坚的话如同大锤般一样重，狠狠的砸在素素得心上。

    “生下来，孩子生下来就可以证明是你的孩子的！”素素看到李自坚根本不会承认这是他的孩子，可这真的是李自坚的孩子啊。

    李自坚居高临下的看她，脸上神情不便，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没有人情味，“我不会认！”

    “而且，你生下来的，是个孽子！”

    素素看到了李自坚的模样，只觉得今日来错了。

    她手足无措的坐在地上，满脸泪痕，这时的样子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

    突然，肚子上传来的剧烈的痛意让素素抓了抓对面人的衣服，可惜什么都没有抓到。

    嘴里在喊着：“救命！”

    李自坚见她这疯妇样子，甩了甩手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出去的时候只见到有几个人偷偷的朝这边看着。

    屋子里趴着的素素自然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素素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只看到裙子上有斑点血迹蔓延开来。

    “救我，救救我的孩子！”素素咬着嘴唇，朝众人求救。

    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素素，但是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的，他们乐意看着一个人痛苦，乐意成为旁观者，乐意是个看戏的人。

    素素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痛了，她甚至已经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消逝，可是她抓不住，也没有人救她。

    沈青嫣一路上听半夏说了祁闻的事情，不由得摇头，等到如归楼二楼的时候，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门外头，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青嫣示意半夏开路，通过露出去缝隙，她才看到了里面的女子。

    进入她耳中的议论声也清晰了起来。

    “她啊，活该！”

    “就是，赖完祁小神医，又赖李家的公子！”

    “她谁啊？”

    “太可怜了！”

    “你不认识？”

    “安居坊得素素姑娘啊！”

    沈青嫣没有任何思索，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能听见素素在无力的喊着，“救救我的孩子！”

    素素裙子上的血迹映入沈青嫣的眼帘，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她看见的，外面的人自然也能看见。

    沈青嫣沉声对半夏吩咐：“快去请大夫！”

    说完她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盖在了素素的身上，企图给她一点温暖，也遮住她的衣裙，挡住别人议论纷纷的嘴巴。

    沈青嫣蹲下来，她轻声安慰素素，“我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一定会没事的！”

    素素对沈青嫣充满了感激，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她流下来两行眼泪，忍痛道谢，“谢谢！”

    沈青嫣也焦急的等着大夫。

    “素素？”

    祁闻的声音传来。

    祁闻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素素，还看到了沈青嫣。

    “怎么会这样？”素素现在已经不能说话，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下的血越来越多，就连沈青嫣给她盖的那件披风，也传来阵阵血意。

    “恐怕是小产了，先看看她！”沈青嫣回祁闻。

    祁闻抱起素素，找了个床，将素素放了上去。

    素素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求你，保住我的孩子！”说完就晕了过去！

    屋外的人也都被遣散了！

    沈青嫣在门外等着，秋日的风有点凉，突然另一件还带着热气的披风披在了沈青嫣的肩膀上。

    沈青嫣低头看了眼披风，又抬头看向那个给她披披风的人。

    此时二楼也没有了人，也不会有人看到。

    “别受风了！”赵时渊言之凿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生怕沈青嫣拒绝，赶紧看向紧闭的房门，转开话题，“怎么会这个样子？”

    沈青嫣摇摇头，“来了就这样了！”

    半夏请来的大夫自然也用不上了。

    “我看她，图谋不小！”赵时渊看穿素素的想法。

    “不管如何，刚才她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即将失去孩子的女子而已！”沈青嫣不可置否。

    确实，素素的成型的孩子没保住！

    后来素素问祁闻有没有法子确认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祁闻还是答应了她。

    这孩子的生父不会是祁闻，也不是素素算了日子的李自坚，而是另外一个稍微家境还够富裕的恩客。

    如果素素早知道的话。

    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