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大军剩余的前军，以及中军的部分队伍皆冲到人类联军阵前，与西格玛的前军进行近身肉搏战。

    冷兵器之间的对决十分血腥，比人类稍高一点的兽人小子驼背的肩膀布满虬结的肌肉，用野蛮的力道挥舞大刀，凶横地砍在汪达尔人用来抵挡的火门枪枪管上，刀刃在金属枪管表面斫出裂缝，差点就直接砍断火门枪，然后这头人形野兽依靠天生的战斗本能，在人类用枪管抵御砍刀的同时，抬脚踢在汪达尔人的肚腹部，一脚将人类小虾米朝后踢出去。

    汪达尔人踉踉跄跄，步履不稳地被踢得后退几步，他刚想拿起火门枪继续抵抗，就看到兽人的大刀凌空一闪，跃到自己脑门上方。

    咔擦一声，整个脑门断裂成两半，被从上方劈下来的大刀竖向地砍断头骨，额头分开成两个部分，朝两侧倒去，头骨的碎粒伴随着鲜血朝外溅出，汪达尔人的头就像花朵盛开出一瓣顶端分叉的花瓣，分叉的位置散出猩红色的花粉。

    这个火门枪手就这么死去了，在尸体的身旁，还有许多汪达尔人无力抵抗大量的兽人围攻，被大刀砍得粉身碎骨，尸骨不全，他们这些火门枪手除了一把火门枪就只有猎刀和匕首，武备简陋，难以抵御兽人们的围堵，只能寡不敌众地渐渐死去。

    汪达尔人旁边的矮人火枪手则状况稍好一些，因为每个矮人都装备中等护甲，可以防御兽人的胡乱挥砍，并且他们武器不少，不止装备一把火枪，后背还悬挂了一把备用的副武器，比如鹤嘴镐、敲击锤和工兵铲等采矿工具。

    平日挖矿用的生产工具，此刻被矮人们用作最有力的杀敌武器，他们手握采矿工具，健步如飞，冲向呆头呆脑的兽人小子，原地起跳，纵跃至绿皮脑袋跟前，挥出武器敲碎兽人小子的大脑。

    杀完第一个他们又杀向第二个，直到第三、第四个绿皮的脑袋都在他们的工具下碎裂成一滩浆液。

    矮人杀起兽人来得心应手，且带着往日仇恨，他们誓要在这一日洗刷几个世纪以来的国恨家仇，杀光所有来犯的绿皮，直到仇恨之书变得几乎空白，关于绿皮的记录全部消散于兽人的尸骨里。

    可惜他们人数太少，杀兽人小子还能撑得住，可当大量的兽人大只佬和黑兽人冲上来时，矮人的数量劣势便渐渐让他们落了下风。

    兽人大只佬比普通的兽人小子更大更绿更强，而黑兽人要比普通的兽人大只佬更大更黑更强，他们身上都配有铁甲，虽然是手工敲击铁块嵌在身上的简陋盔甲，但也比无甲的兽人小子防御力高得多，更别提他们数量也不少，很快便包围住矮人和汪达尔人，几乎要有绿色的潮水将对方淹没。

    千钧一发时，西格玛等部族首领亲卫队杀了进来，他们冲进兽人的包围圈，如入无人之境，健壮的臂膀抡起大剑和双手斧，挥出犀利的一击斫断绿皮们的脑袋，就这么短短不到半分钟的冲锋，就把兽人的包围圈杀出个缺口来。

    身在混乱人群中最显眼的首领是一身金色盔甲的西格玛，他手握古老的神器战锤，不断地挥出锤头，每挥出一锤，都能敲烂一个绿皮的脑袋，接着下一刻那锤头便自动寻到另一个倒霉蛋，精确无误地砸断对方的脑门。

    在西格玛的身边，是由他的伙伴侍从组成的亲卫队，法兰克卫队，由于西格玛是条顿人和法兰克人的混血儿，他从小身边就有来自母亲一方的法兰克忠仆贴身守卫着他。

    在眼下汹涌澎湃的白刃血战中，法兰克卫队恪守他们的承诺，誓死坚守在西格玛的身边，为他杀死一个又一个不长眼想要靠过来的绿皮。

    不过无论法兰克亲卫队杀死多少绿皮，都不如西格玛一人杀得多，他仿佛不需要亲卫队的保卫，身先士卒独自一人站到了战斗的最前沿，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道挥出铁锤，猛地挥出雷霆一击，横扫挡在他前方的一堆兽人，短短一个瞬息，便枭首所有挡路兽人的脑袋。

    这战斗力远非凡人所能及，唯有诸神赐福者才可以掌握如此强大的杀伤力，而且西格玛挥出战锤留下的轨迹残影，隐隐约约流动出电流的弧光，仿佛将天上的闪电摘下来缠绕在战锤上，即使神锤没有碰到兽人的身体，但只要被锤子表面涌出的电弧摩擦到，绿皮兽人便会像被锤子砸到一般炸开飞到后头去。

    受到西格玛和他的法兰克亲卫队勇猛杀敌的激励，其他十一个部族的首领也不甘落后，急起直追，冲到兽人堆里挥砍斩切，用武器穿透兽人们孢子植物构成的绿色身体，在绿潮中杀出一片血海。

    其中最勇猛的要数弗里斯人和朱特人的首领，尤其是后者，当弗里斯人的国王带领数百个资深海员，反包围一群落单的兽人小子，投掷鱼叉钉死兽人的身躯，用登船斧和水手刀逐一消灭包围圈内的绿皮时，朱特人的女王已经独自驾驭战车，一骑当千地冲向敌阵。

    本来朱特人的战车损失严重，大部分士兵都已经退后到联军的矛阵与盾墙之后，不过朱特女王不愿意抛下战友，自顾自地逃命，因此她和几名心腹驾驶朱特战车，冲过中军矛阵与盾墙之间的间隙，一溜烟地赶到交战的前锋之中。

    她伫立于战车最高处，引吭高歌，高唱日耳曼尼亚东部的战歌，指挥马夫将车速提到最高处，凶悍地撞进绿潮里。

    战车强力的动能之前，没有绿皮能够抵挡这驾战车，任何傻愣愣地站在战车前进路线上的绿皮皆是螳臂当车，要不被忽地撞飞，飞出去的残影还停留在原地发呆，要不就被径直碾压，压在地面行碾碎成烂泥，绿色的身体被车轮碾爆，内部的器官炸了出来散落一地，血淋淋地搭在绿色的碎皮上，红红绿绿的，不堪入目。

    但战车的动能随着撞死兽人的数量增加而下降，撞飞和碾碎的绿皮充当肉体阻力，减弱了战车的冲力，再加上战车碾过一大片兽人小子和兽人大只佬后，跑到了黑兽人的集群里。

    而黑兽人可不是普通的绿皮，他们全员装备重甲，坚固强壮，战车撞在黑兽人的盔甲上没能直接撞死他们，暂时存活的黑兽人强忍内脏散架的痛楚，集合起来聚集到车头面前，用力扣住战车，双脚蹬地慢慢让战车减速停下来。

    战车没有了速度，就是待宰的羔羊，周围的绿皮见状纷纷吼叫起来，一拥而上欲要一雪前耻，将这辆撞死那么多绿皮让他们束手无策的战车撕碎，把人类的断头挂在战车的最高处。

    朱特女王的座驾瞬间被团团围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兽人和地精，而自己的战车已经脱离友方阵线，深入绿潮冲锋到了较远的位置，跟最近的联军部队起码隔着一百个绿皮的距离。

    她没有丝毫慌张，即使这一天是她命中注定要前往死神莫尔灵魂之海的日子，也不感到害怕，因为她今天要为自己部族的同胞，为日耳曼尼亚的人民，为了西格玛，决出个未来，即使牺牲又有何凄哀？

    朱特女王高雅地跳到战车的车座里，手握末端带刺的长鞭和弯刀，她要求心腹们骑马离去，不必生死相依，但心腹们誓要与朱特女王共存亡，因此他们便在战车内围成一圈，砍杀冲上来的兽人。

    无论是只有环臂甲的兽人小子，还是全副武装的黑兽人，困在朱特王驾上的女王都能将他们一一消灭，踢飞绿皮遍体鳞伤的尸体落到战车锋利的车轮旁，然而狡猾的地精使出诡计，他们分成两拨，一拨依靠矮小的身躯越过女王的长鞭，钻到战车底部，另一拨则抓捕战场上到处逃窜的战猪。

    躲到战车底部的地精首先发难，他们用尖刀使劲去捅车底，将战车的车座捅得稀巴烂，穿出数个大小不一的洞，用手扒开想要钻出来，惊得战车上的朱特人一阵乱动，乱了阵型。

    朱特人赶紧反击地下来袭的地精，用大刀斫断绿皮的脑袋，但因此分了神，当他们听到车轮方向传来骚动，抬头察看时，一切都已晚了，只能惊愕地看着一头被地精抓着耳朵的战猪横冲直撞，朝战车的车轮冲过来。

    那头战猪被地精扣住双耳的耳道，地精尖利的指甲刮破耳朵皮肤黏膜，扣得战猪耳朵直流血，战猪因此发狂厉叫，头也不顾地直接撞入车轮上的尖刺里，脑袋被刺穿，头部裂开而亡，而摇摇欲坠的战车也被恐颌猪的撞击撞得完全断裂，车体裂开成碎片。

    战车上的朱特人纷纷跳下车来，落入绿潮之中，被浪潮里锋利的刀斧贯穿砍切，化作血淋淋的浪花。

    朱特女王站在残破的车体旁，手持长鞭鞭杀靠近的绿皮，虽然绿皮人多势众，但她毫无畏惧，挥出长鞭抽打绿皮，用鞭子末端的尖刺绞杀兽人的脑袋。

    低矮的地精利用身高优势躲过鞭出的长鞭，逼近到女王的身前，伸手从地面上抓起一把沙子扔到女王的脸上。

    女王尖叫一声，被沙子致盲，视线模糊地倒在地上，手中的长鞭也被地精们拿走，只能无助地拼命挥舞武器，阻挡逼近的绿皮。

    因朱特女王身份的重要性，西格玛亲率法兰克卫队救援女王，他犹如天神下凡般在绿潮中打出一条血路，手中的战锤每挥舞一下，便能带走十数个绿皮的肮脏性命，战锤残留的尾迹还闪烁出电流的弧光，惊骇和麻痹外围的绿皮，使得西格玛的周围，空出一大片阔地，没有一个绿皮敢于逼近西格玛战锤的打击半径。

    他很快就赶到女王身边，敲死了抢走长鞭的地精和兽人，将暂时失明的女王扶了起来，他刚准备带朱特女王离开，抬头却发现两侧坡面高地有异动。

    数队地精狼骑兵正沿着陡峭的山崖，朝联军高地的远程部队逼近，地精们坐在一种名叫座狼的类狼生物，以极快的速度杀向黑森人和伦巴第人。

    假若地精狼骑兵成功消灭了人类的远程部队，并从坡面高地冲下来，直接杀向联军的后方，对人类—矮人联军将是致命打击。

    更糟糕的是，当西格玛抬起朱特女王，急急忙忙地想要往回撤时，却看见盎格鲁国王恐惧于绿潮的无边无际，不敢再战，惜命地抛下其他战友，逃回到联军阵线后方，并且在他的带动下，联军后方操控投石机和石弩的盎格鲁人也撒腿逃跑了。

    很快，人类—矮人联军后方大乱，大量盎格鲁人扔掉武器逃窜，手忙脚乱地跟在跑到最前头的盎格鲁国王，连带地部分弗里斯人和萨克森人要逃跑了。

    这下联军后方没了大半人马，实力空虚，更不可能抵挡得住冲下来的狼骑兵，倘若地精狼骑兵打败了高地上的黑森人和伦巴第人，顺势攻下来，绝对能覆灭西格玛的联军。

    西格玛心中一紧，一下子没有留意到身后逼近的兽人战将，当他感知到后方两米多高的兽人战将时，对方手中的巨斧已经朝他的脑袋劈来。

    而西格玛肩膀上背着朱特女王，动作稍显缓滞，一时间避不开兽人战将的攻击，他直感恼怒，手中紧握的战锤锤柄冒出猛烈的电弧，瞬间流遍战锤的表面，准备抵挡兽人战将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