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原由
梁家庄,梁家大院,正堂
此时梁家大院正堂,坐着的是一个身穿幽国正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叫胡雍,约有四十余岁,身高修长,笔直挺起鼻子的,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体型匀称,充满了书卷气息。
可就是这么个书卷气的人,刚才在林中,连眼都不眨一下的,一脚就踹死了西蛮少祭的亲随立威!
而堂下的西蛮少祭和他的亲随们,早已被收走了身上全部的物件。
而胡大人则面露微笑,看着眼前的西蛮贵族,说道:“这位少祭,刚才情况紧急,多有得罪,还请包涵!不知可否告知本官,少祭的尊姓大名?”
“本座博罗喀.察罕不花!这位大人看着文质彬彬,竟有这般武学修为!还是让人意外!这位大人又怎么称呼?”
胡雍一脸得意,很是受用说道:
“呵呵~本官南池州巡山卫木字营左司马胡雍。我巡山卫以实力说话!强者上,弱者下!没有的实力,坐不到这个位置!”
一边站立的少祭亲卫听了,顿时轻蔑的笑了笑,低声的说道:
“呵~架子看着大,原来也只是个七品的小官啊!”
站在左右的亲卫一听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大喝道:
“大胆!你一个阶下之囚,还敢口出狂言!”
胡雍朝着亲兵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道:“胡铁,不必在意俘虏说什么,我们这位可是天空血脉的后裔,这可是金贵值钱的“玩意”!”胡雍还特意加重语气的强调“玩意”这个词
这话一出口,满堂的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纷纷附和道:“大人说道不错,这确实是个值钱的玩意!”
少祭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胡大人费尽心机把我抓来,难道就是为了取笑我不成?”
胡雍脸上虽然是一脸的笑意,内心却是大为诧异,这少祭现在竟然如此淡漠,完全没把自己当成阶下囚的感觉,这样的对手颇为棘手啊!
胡雍伸手压了,大堂众人见状也收敛起笑容,一脸肃穆的站立,就像刚才发笑的不是他们一样!
见众人静下,胡雍开口道:“呵呵~没想到,少祭大人倒是看得开!不知少祭大人这次,擅自闯入我幽国境内,伏杀我幽国卫士是何居心?难道少祭是代表西蛮,要向我幽国宣战了不成?”
当年桑木之战幽国大胜后,逼着西蛮三大部签下城下之盟。
最后幽国得了,可以进入万里大山的跳板镇蛮关!三部则赔偿了大量的药材、珍稀矿物、蛮兽精血等宝物。而后更是逼着三部,发下二十年不得过镇蛮关的血誓,这才退军而走!
如果坐实了宣战这一条,西蛮是真会倒血霉的!幽国的百万大军,又可以向十多年前那样,收割西蛮一轮不算,发下血誓的三部大长老,更是会被血誓反噬而必死无疑。
少祭见他扣下这么一顶大帽子,哪里敢接!于是一本正经的回道:
“胡大人可不要乱扣帽子,我一个小小的少祭,怎么有资格代表这等大事!我来贵国,不过是和随从们在山里打猎,不小心在山里迷路了!误入贵国之地罢了!
之后夜间行军途中,与贵国军队无意间相遇,随从们担忧我的安全,荒乱下以为贵国军队,是要来害我,于是双方这才交手起来!”
胡雍听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少祭,满脸的震惊,现在西蛮都这么不要脸了?瞎话张口就来?
“迷路?还是带着精锐的风牛军迷路的?什么时候大名鼎鼎的风牛军,在山里都找不到路了?偶然相遇?
而且我这得到的情报,显示你们是刻意的埋伏我军啊!少祭这说法,我胡某可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啊!”
少祭看了看胡雍,语气平淡的说道:
“胡大人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啊!我就是迷路误入贵国!而且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是刻意埋伏巡山卫,大人有证据吗?
如果没有!还请大人放我回部落!桑木会盟协定里,可是有一条,三部巫祖血裔,如果误入贵国防区,贵国是要负责保护和护送回归三部的!
还请大人按盟约要求,派人护送我回部族,事后我部自然会送上谢礼!如若不然,毁约的就不是我西蛮三部了!”
胡雍闻言,这才猛地想起来!当年的停战协议,似乎却有这一条!只是当初谁也不会想到,三部血裔会主动到幽国自投罗网,也就没谁会在意了!
现在竟让这阴险的少祭抓住漏洞,来了个抵死不认!
证据?这种事从哪找证据?魏庆被疤脸捅死了,而这疤脸和西蛮联系,都是通过与西蛮探子面对面交流的,所以更不会有什么信件留下!
少祭轻笑着看着满头大汗的胡雍,心中更是暗自庆幸,幸亏这帮幽国人想着是活捉我,要是直接杀了我,来个死无对证,三部也无法话可说!而且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入幽国,确实还别有目的!
胡雍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淡然,这下正满头大汗的有些不知所措!这要真的礼送回去,校尉大人在被南池州巡山卫镇军将军收拾前,就会先把胡雍的皮扒下来!
这时胡雍身后站立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亲随,两眼一转凑近胡雍的耳边一阵低语,胡雍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脸的兴奋!
胡雍一脸得意的笑着说道:
“少祭是想要证据?好!这就成全你!这人证,本官现在就给你带来!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抵赖!来人,去请细峰镇巡山卫队正赵阳和反正之人周鸣过来议事!”
原本轻松的少祭一听赵阳凡人名字,已是一惊!接着又听到反正之人,顿时大感不妙!
暗道:赵阳竟还没死!人数占优的情况下,竟然没能杀了他!这呼延豹竟如此无用!废物!还有这反正之人又是谁?魏庆那两个手下?还是其他人?
看着大惊失色的少祭,胡雍内心十分解气!
一脸的揶揄的笑道:“少祭现在,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少祭见胡雍一脸的轻蔑,此时也不想搭理他,歪头看向一边的亲随,
这亲随立刻会意,立刻下蹲,双手双腿蜷着趴在地上,看这样子,竟是把自己当做凳子了。
少祭坐在他的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胡雍,说道:“不管胡大人信不信,我这次只是误入贵国罢了!”
胡雍听了也不接话,自顾的笑了笑便不在看他了,由着少祭在大堂坐着。
梁家庄战场
由于援军的加入,西蛮虽然拼死反抗,但也就是支撑了一刻多钟的功夫,便被杀得一干二净。
战后,疤脸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用不知从哪里扒来的兽皮披风,正在包裹刚砍下的魏庆人头。
援军中的杂役,则将战死的巡山卫一一抬出,每具尸体用凉席裹好装在马车上。而战死的杂役们,则没有这待遇。只是先摆在一旁,等装运完巡山卫后,再堆到一辆马车上!
赵阳此时正在一边休息,一边听着手下什长汇报伤亡情况。
他知道这次的援军来的很蹊跷,加上刚才那名叫周鸣的汉子,突然反水捅死了魏庆,让他明白今夜的事不简单!但是军人的身份告诉他,不能问,更不能去找说法!
“大人,甲队死了四个弟兄,重伤两个,轻伤四个!”
“大人,丙队包括什长在内,死了三个弟兄,重伤五个,轻伤二个,其中有一个重伤的弟兄怕是撑不过今晚了!”这回话的人是丙队,唯一幸存的伍长。现在由他代理丙队什长,虽然全队也没几个人剩下,但也算是升官了。
“大人,丁队死了四个弟兄,重伤四个,轻伤二个!”
赵阳听了手下什长汇报,心中大悲,这一战连他的亲卫在内,直接就死了十三个人,超过四成的死亡率!剩下的更是全员带伤!
这也就是在巡山卫这样的精锐,要是换成地方郡兵怕早就溃败了!
这时一个披挂重甲的亲兵骑马跑了过来,这亲兵也不下马,只是在马上向赵阳拱手行礼,说道:
“赵队正,左司马请你和反正之人周鸣,前去梁庄大营议事!”
赵阳闻言道:“好的!请稍等片刻,让我交代几句话。”
随后便对剩余的什长们交待道:“你们安顿好弟兄们的尸首,重伤的兄弟安排专人看顾,有什么情况及时派人向我汇报!”
说完便寻着周鸣,二人骑上战马跟着亲兵一同走了。
梁家庄,梁家大院,正堂
亲兵领着赵阳进了正堂,在正堂门口,侧身站立,右手前伸小声道:“左司马大人,在里面等着你们呢!请进吧!”
赵阳点点头,便领着疤脸周鸣一同向前走去,赵阳昂首挺胸大步走到堂前站定,拱手行礼,二人一同大声道:
“属下细峰镇巡山卫队正赵阳!拜见左司马大人!”
“草民,周鸣拜见左司马大人”
“唔~你们都来啦来了!来人,快给赵队正和周鸣帮把椅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