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今天咱们村有两个三流武者要上生死台决斗！”

    “咋？不是老王和老李为了那泼妇决生死，当真是三流？”

    “千真万确！就是那群一刀能砍死你我的高手。”

    “哎，咱村得有一两年没来武者决斗了，可惜咱命薄怕死，不敢去台前看。”

    “三流武者一刀一剑的打起来，光剑气刀气就能斩死你我这等凡人！你若真想听战况如何结局如何，花点小钱在秦家客栈听听得了。”

    “我呸！去了客栈你能听得进去？谁不知那秦家大女初长成，身姿窈窕妩媚动人，此女谁见了不痴迷！”

    “那秦石呢？这小子去了没？”

    “废话！他是秦家第十三代观台观战人，他不去你去？”

    ……

    “我，怎就穿越了？怎就穿越了？”

    “明天可是高考！”

    “这可是决定我命运的时候，这可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秦家客栈二楼，某房某窗前，秦石红着眼，闷声不停埋怨。

    但窗户下方来来往往的街坊，吆喝叫卖的游客，他们个个穿着粗布麻衣旧草鞋，腰间佩刀悬剑，还有那少有的几个骑马之人匆匆来匆匆去……眼前种种一切都在极力地告诉他，此穿已定，无可救药。

    哪怕他心中再不愿。

    “砰~”

    “砰砰~”

    突来的敲门声，惊醒秦石。

    “秦二哥，村中三流高手生死战在即，你怎么还在客栈？”

    “今天来咱客栈买票听战的不少，你可别误了时辰，断了观战录！”

    “要是赔了买卖，我娘定又要数落你。”

    女子的声音随“吱呀”的推门声，一同落尽。

    秦石转身，看向她。

    只见女子袭一身粉色纱裙，身姿亭亭玉立曲线优美，肌肤白皙如同莹白玉石。

    秦石不禁连连眨眼，“不甘穿越”的心神回过来些许，他又细细去看脸。

    便见她生有一张古典精致的瓜子脸，丹凤眼浓密弯曲，眼神流转间透露着聪慧和温柔。但那纤长又稍稍挑起的眉毛，又似夹带着些许俏皮。

    “这妹妹好生漂亮！”秦石禁不住感慨。

    如此这般，这穿越也不是不可。

    “嗯？”秦石顿觉脑中闪过一丝刺痛，似前身感受到自己接受了穿越这事，让得两世记忆开始朝一处汇聚。

    秦石挑挑眉，再次看向眼前女子：“她还真是我一堂妹，秦瑶，我二叔秦武学的长女。”

    “而她刚刚口中提到的娘亲，是我二婶，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堂哥，一幺妹。”

    “至于我，我姓石……呸呸，我姓秦，名石，是黄石村秦家后人，还是秦家第十三代生死台前观台、观战见证记录之人？”

    记忆翻涌到此，秦石慢慢恍然。

    怪不得刚才秦瑶这妹子催着我赶紧走。

    “二哥？”

    “二哥！”

    秦瑶见他愣在原地不吱声，手持两块碎银在其眼前晃荡。

    “咳咳~”

    “忘不了忘不了，俩三流高手要决生死嘛。咱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秦石说着就摸起旁边桌上早已备好的一沓子纸张和三根狼毫笔。

    又摸了摸布衣口袋，意在告诉秦瑶，僵固成石饼状的墨汁，也已然装好。

    到时只需用生死台前的观战人石桌上的雨露积水，泡开化开便可。

    “行，那就老样子。”秦瑶点点头，将手中两小块碎银主动递出：“三流武者打成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等决出胜负等你回来后，你可得同我细细讲讲。”

    嗯？

    按照大周律法，观战观台人确实不能是女子。

    可虽说你不是我亲妹妹，但好歹也是一家，不就开口复述一遍战况嘛，张张嘴的事，这哪能要钱？

    此念头突生的刹那，秦石脑中似一下冒出一头发飙的母老虎，她张牙舞爪怒声咆哮的在训斥自己之前所记录的生死战况皆不如一堆烂草，并因此减少自己的酬劳……

    从一次五块碎银，到一次四块、三块，再到今日的一块。

    “我这二婶是不是太苛刻了？！”

    “我不过就是一个一星武脉资质，尚未踏入武者的凡人，此等水平还能如何记录？还能记录地多细多精彩？”

    “要不是儿时算命先生断定我天生命硬，怕早就死在那生死台。”

    此番记忆涌来，秦石对着秦瑶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接过碎银。

    “那你到时候来房间找我。”秦石收好碎银后，提醒道。

    秦瑶嘴角一笑，笑颜如花：“嗯呐！那你还不快去。”

    ‘去去去！’

    心中嘀咕着，秦石终离开客栈，一路小跑。

    …

    “秦石！你小子这次可要好好看好好记，老子可是在你家花钱买票了。”

    “麻溜点麻溜点，再晚点怕不是那俩高手都打完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最后观到啥，又记成啥。”

    “反正俺是去看秦家长女开开眼瘾的。”

    “……”

    一路上，黄石村的村民们，少不了又来一顿叨叨。

    秦石笑着回应，没多说什么。

    谁让这大周王朝，朝内妖魔横行，朝外战争不断，几十年来全凭武道镇世！

    而盛行武道发展至今，已然早有万千武者。

    若不是朝内律法森严，严禁大周武者子民肆意杀人，恐怕其早已因内乱而崩。

    但偏偏又压不住那诸多的习武莽夫眼一红筋一绷，便摸起刀剑就发疯，府衙抓又抓不过来……大周皇帝便又下令，在朝下十城、百镇、千村中，另设生死台。

    自此，

    有仇有怨者，签生死契上生死台，可决生死泄仇泄怨。

    有仇无怨者，可报深仇；

    无仇有怨者，可平怨愤；

    无仇无怨者，可各谋私利。

    如此，久而久之。

    突然有一天，大周皇帝发现又不对了。

    这特喵的没人记录啊！

    哪天哪个子民死了，哪天哪个武者死了，哪天哪两个高手决斗了，哪两个宗师决斗了……这完全没人知道啊。

    甚至就连朕都不知！

    再万一被邻国的武者钻了空子，借生死战这一律法在朕的大周杀了朕的子民，那还能了得？！

    就这样，

    理所当然地，各个地方又一一地选出了特定的观台观战记录人。

    其每逢生死之战，皆不可缺席！

    又需手持纸笔记录一招一式，再将此来龙去脉告知于众。

    若遇台前宗师天榜强者旷世之战，观战不死者便可扬名天下！

    时至今日，

    还尚存活的生死台前观战人，自然皆是命硬之辈。

    “哎~”

    看着近在眼前的生死台，秦石默默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秦石’已经死了。”

    “怕不是被这近十年来，他所观的武者高手们的剑气、刀气、杀气、煞气等诸多繁杂气息缠身心绞而亡！”

    “想不到这竟还是个短命差事。”

    他抬头看着那两个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的三流武者，咬了咬牙，心中很不是滋味。

    “小子，你何等武脉资质！”

    突如其来的厉喝声，打断了秦石。

    “回前辈，晚辈是一星武脉。”秦石如实道，毕竟这种场合强撑或者撒谎，无意义。

    当即，

    秦石手持纸笔快速走进，于台前十米外的，石桌前，停下。

    不是他不想躲得刀气剑气远远的，而是黄石村的生死台和观战人石桌的距离，就是死定的十米！

    主要是这种小小村庄一般没有太强的武者来，往日三年五年来个两次三次的，就是稀奇事，其他时候都是些街坊邻居的丑事闹事上台决斗。

    而对于三流武者，十米之距刚好。

    要是一流高手，那得几十米开外了，而那些也轮不到秦石这个尚未踏入武者门槛的凡人去观。

    观台人，欲往上观大战，也是需要自身实力支撑先保自己不死才行。

    台上，

    一独臂满头花白的老头不禁摇头，沉声道：

    “一星啊，确实低了，那你可定要观好看好，切不可走神！一定要将老夫这《霸刀斩》的一招一式记录清楚！”

    “另外老夫今年半百，你可在纸上留名为，霸刀老头。”

    对面独脚武者闻声耻笑，拔出腰间佩剑：“都已经对着观战人留名了，看来你已料到此战是自己先死。”

    此声落，周遭气氛陷入死寂。

    石桌前持笔的秦石屏住呼吸，紧盯着他们。

    “不对！”眼看着两人一刀一剑就要对杀，秦石额头一下激出冷汗，“我才刚刚穿越到这，刚成为他，那我到底是会观还是不会？这一会又该咋记录啊？”

    “当！”

    心中顾虑刚起，霸刀老头已然和独脚武者厮杀，在互相抽身退步时，完成第一回合。

    “小子，第一招可记好？”霸刀老头声音再来。

    闻声，

    秦石尴尬地咧了咧嘴，记个毛啊！

    白纸一张！

    我刚才啥也没看到啊。

    我这前身之前咋记录的，他那些具体的记忆好像还没来呢！

    我脑子里没有啊！

    “废话少说。”

    “看剑！”

    电光火石间，独脚武者持剑冲刺，冲着霸刀老头仅有的独臂斩去。

    “当当！”

    “当！”

    又是数声落尽，两人开始在台上大喘。

    “哈哈哈哈！好！”

    “当年你斩我一臂，我砍你一腿，现在你我再战也是公平。”

    “小子，记好这五招没？这来来回回的，可是有近二十回合！”

    霸刀老头声音再现，竟是越战越勇，隐隐有回光返照之势。

    然而，

    秦石却瞅着眼前那仍旧还是空空如也的白纸，快要疯了。

    往日记忆没来，一点都没来！

    他完全不知道之前“秦石”到底是怎么记录的观战。

    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分清的一招一式，如何分清的招招式式和回回合合，在秦石看来，这也就打了五六个回合吧？

    咋就快二十回合了？！

    但他觉得霸刀老头都打生死战决生死，半只脚都送到阎王那里去了，应该不会骗他。

    “小子！”

    “刚才又是三回合，你可记完？”霸刀老头声音再来。

    闻声……

    秦石真觉得自己两个眼睛快瞎了。

    你俩明明没动，怎特么就又是三回合了？！

    可我又不能拿一张白纸回去，一来穿越露馅，二来不好对家里交代，三来那些已经花钱买票听战的村民保不定会将自己给打死。

    最后就是对不起秦瑶妹子给的这两块碎银，等她来房间后，自己也不知道讲啥干啥呀。

    咬紧牙关，秦石索性直接闭上眼算了，反正看不懂也看不清，手持毛笔也不知道该如何写招式、画招式、写记录。

    直到他持笔落下，一缕墨汁正式浸透白纸后，他顿觉脑海中有一声音响起——

    【你认真观看一回合，激发逆天悟性，顿悟《霸刀斩》】

    【你认真观看两回合，激发逆天悟性，顿悟《飘雪剑法》】

    【你认真观看三十三回合，在两人一招一式刀剑杀伐间，被三流武者武道之杀劲惊到，感慨凡人入武，三流为起，原来还是少不了肉身之搏……激发逆天悟性，刺激一星武脉资质，从凡人正式踏入武者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