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洪可乐明白如果当时没有金凯帮忙，他就死定了。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金凯问。

    洪可乐回答：“你问吧。”

    金凯问：“为什么你的保镖那么差劲？你的母亲是郡长，应该有能力给你配更强的保镖才对。”

    四个女仆都很佩服金凯的勇气。这小孩还真敢说，如果让那几个保镖听到，为了颜面肯定要跟他打架……应该说“决斗”了。

    洪可乐不好意思道：“他们的实力完全达到普通保镖的平均水准。我母亲确实给我配了更强的保镖，但我因为跟她闹脾气，出门时候就故意没带上最强的那几个。”

    “哦，我明白了。”金凯说，“你就是爱作死。”

    “你才爱作死。”洪可乐不服气地用水泼了金凯一脸，紧接着又快速连续泼了几下，然后大笑起来。

    他从小就活泼调皮，完全没有贵族应有的文雅和矜持。

    “你就是作死。”金凯也不客气地用手一拍，让水溅了洪可乐一脸。

    “讨厌！竟然敢还手！看我的泼水神掌！”

    洪可乐还击，可惜完全不是金凯的对手，被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你们几个帮我泼他。”洪可乐命令身边的女仆。

    女仆们也兴奋地加入了泼水大战。

    浴室里回充满了欢乐的嬉闹声。

    在城堡里的一间办公室内，会议桌中间镶嵌的一面银镜竟然将浴室内的情景全部呈现出来。

    而会议桌旁的观看者正是洪齐天、风亦廷和一个中年壮汉。

    “年轻真好啊。”风亦廷感叹。

    “某人别装老。”洪齐天淡淡道。

    中年壮汉道：“再过几年长大了，他们俩或许就没机会一起在浴池里泼水玩了。”

    他是洪齐天带来楠希郡的最强武士兼护卫营营长孟力雄，同时也是洪齐天从小到大的伙伴之一。

    洪齐天和风亦廷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不发一言。

    这时候浴室里的俩孩子和女仆们已经停止了嬉闹。

    洪可乐和金凯都分别斜躺靠在两个女仆柔软的身体上，完全放松，让另外两个女仆帮他们按摩。

    金凯说：“喂，蠢蛋……”

    “不许叫我蠢蛋！”洪可乐打断了对方的话。

    “好吧，不是蠢蛋，是傻蛋。”

    “我也不是傻蛋！”洪可乐挥舞小拳头表示抗议。

    金凯无视对方的拳头说：“我有一个建议，你想不想听？”

    洪可乐：“说吧。”

    金凯说：“我建议你学习怎么闪避和逃跑。”

    洪可乐：“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当然不是。”金凯说，“因为你太弱了，过分依靠保镖。所以一旦保镖没法保护你，你就成了待宰的小鹌鹑。”

    “我不是小鹌鹑。”

    “不是小鹌鹑，是弱鸡。”金凯说，“反正意思就是你太弱小了。”

    洪可乐陷入了沉思。

    “你说得对，我太弱了。如果当时我有你那么强，就不会那么丢脸了。我决定从明天开始……”他站起来挥动拳头，斗志昂扬地喊道，“努！力！修！炼！”

    “怎么修炼？”金凯问。

    洪可乐回答：“我们洪家有很多战斗力强大且经验丰富的武士可以教导我。我母亲早就叫我学习剑术了，但我一直没认真学，太辛苦了。”

    金凯听了很羡慕。

    洪可乐建议道：“不如你也来跟我一起修炼吧。”

    金凯想了想，拒绝道：“不想欠你人情。”

    “我又没说要你欠我人情。”

    “我爷爷说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金凯很认真地说。

    洪可乐感到很可惜。

    金凯又说：“我觉得今天那些杀手实在太差劲了。”

    洪可乐疑惑道：“为什么？”

    金凯分析道：“如果杀手们要杀死你，根本不需要采取近身攻击你的保镖。他们一开始从四面八方用匕首飞射你就行了。那么多把匕首突然射向你，你的几个保镖根本挡不住，肯定会有漏的，所以你死定了。”

    洪可乐听了吓得背后冒出了冷汗，即使泡在温水池里，也觉得浑身发冷。

    金凯继续说：“就算杀手第一轮攻击没有杀死你。他们可以在第二轮攻击中用各种餐具投掷你。这么多个杀手拿东西砸过来，你肯定会被砸中。我估计一个盘子就能把你的脑袋砸成重伤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在宅院里被一群人围攻猛砸时的情景。

    他接着说：“如果当时你闪避和逃跑能力特别强，就算没遇到我，你也能靠自己脱离危险。”

    洪可乐沉默了。

    在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也沉默了。

    从金凯的话里，他们听出了忽略掉的细节问题。

    洪齐天问：“你们怎么看？”

    “那孩子说的有道理。”风亦廷更进一步分析出了金凯没有想到的问题，“如果杀手的目的是要杀死可乐，以当时情况来判断，可乐基本上没有生存的机会。我认为那些杀手只是想活捉可乐。这也正好可以解释那些杀手当时为什么要干掉一切阻碍他们接近可乐的人，包括那个孩子。”

    孟力雄点头：“同意。”

    “会是哪方面的人下手？”洪齐天又问。

    “也许是本地贵族。你在楠希郡实施的新政策触动了本地贵族的利益，又不肯跟他们妥协，他们必然对你产生敌意。上一任郡长就是因为斗不过本地贵族，才任期没满就被逼得灰溜溜走了。”风亦廷分析说，“不过，也可能是其他家族的竞争对手。你这郡长的位置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某些家族长期跟洪家作对，处处找麻烦，想从洪家人手里抢东西也不奇怪。”

    “我觉得是本地贵族干的。”孟力雄说，“从外貌和身体特征可知，那些杀手明显都来自南洋诸岛。你以前的对手跟南洋方面基本没有来往，而楠希郡本地贵族则与南洋方面联系甚多。由此推测，幕后者是本地贵族可能性更大些。或许他们并没打算要少爷的命，只是利用此事给你警告而已。”

    跟汉德王国相比，南洋诸岛不仅穷而且还弱，军事、政治、文化、经济等各方面都很落后。

    许多南洋土著不愿走正道工作养家糊口，却喜欢从事海盗、杀手、盗贼、走私贩等非法职业。

    也幸亏这群杀手来自南洋，实力太弱，又恰巧遇上金凯，才让洪可乐安全躲过一难。

    也有可能如孟力雄所言，幕后者只想给洪齐天警告，令她主动妥协，并没打算跟她结下死仇。

    洪齐天点头，觉得风亦廷和孟力雄的推测有几分道理：“看来只有等那几个俘虏开口了。”

    她说的俘虏正是被金凯打伤而没有杀死的几个杀手。那些杀手因为受伤导致没能逃掉，被俘虏了。

    风亦廷说：“说起那些俘虏，还得感谢那孩子，当时全靠他帮忙。”

    洪齐天问：“力雄，你觉得那孩子有培养价值吗？”

    孟力雄没有敢轻易下结论：“根据餐馆一战所知信息判断，资质只能算中等偏上水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实际情况如何，应该更仔细地检测过才知道。”

    洪齐天说：“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