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银川隐隐有些激动地坐下。

    他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处有些昏暗的空间。

    整个房间呈圆柱型，看起来像是什么的操控端的讲台位于房间中心，而数百张座椅环绕着分布于各处。

    此时这些位置全都空无一人，只有徐银川几人下意识地在前排坐下。

    “砰。”

    一声闷响，光线从中心的讲台上向外扩散，徐银川甚至能够看到光粒子在同一瞬间散逸而出。

    身旁的几人不禁发出一声低呼，徐银川这才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高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欢迎，后世的新生原初们。”

    这句话听起来空灵梦幻，并不真切，徐银川一时之间无法判断是否是从人影口中发出的。

    光芒愈发明亮了几分，照亮了那道人影的模样。

    首先入眼的则是银灰色的长发——非常长的长发。

    徐银川不禁这样想道。

    对方漂浮在约有半尺高的半空之中，而那飘散在身后的银灰瀑布则是略微超过了脚尖。

    姣好的容貌上带着一丝含蓄的笑意，简单朴素的纯白黑边礼裙，而纤细的脚踝则是裹着同样纯白的长筒袜，连带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看起来有些苍白。

    徐银川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在对方的身上乱飘。

    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

    ——有人和他一样面露心虚，有人则是毫无避讳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蛤，便宜不占王八蛋，长的好看不就是让人看的吗，我心虚什么。

    徐银川心中大定，转过头看向上方的少女，目光在每一处感兴趣的地方游移，停顿。

    少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开口道：

    “这里是决议集会厅，本质上的目的是在万分重要的时刻，提供给所有『终冀』人员和『请神原初』商议的地方。”

    悦耳的嗓音直接传达至众人的脑海。

    “而在某些时刻，也被用于其他用途。”

    说着，少女上身微微前倾，一道光屏在操控台边缘展开。

    白玉一般的食指伸出，在光屏上慢慢滑动起来。

    “比如现在，从普通群众到后天原初的转变小课堂。”

    嗡鸣声响起，密密麻麻的大小光屏如同病毒弹窗一般快速占据了这片空间。

    “这……”

    徐银川有些惊讶地环顾四周，看着这些还在不断弹出的光屏。

    一眼望去每个光屏上的内容都不尽相同，有些作为文字呈现，有些似乎是影像记录。

    “这些都是人类在四次降临中所得到的记录——在没有泄密者的情况下可以公开的记录。”

    少女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接过徐银川的话说道。

    随后抬起右手向旁轻轻挥出，所有的光屏在同一瞬间被吸入一个终端内。

    做完这些，少女面向几人微微鞠躬，空灵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各位眼前的，是『破界终端』四号。当然，为了便于称呼，我也被赐予人类的名字『破界莉莉丝』。”

    少女灰色的眸子中看不出情感，只有嘴角仍然带着微笑。

    “各位可以按人类中对我最多的『莉莉丝』来称呼我，其他称呼我也能够同样做出反应，所以不必担心。”

    “我将为各位普及『请神原初』所必须知晓的知识，如果怀有疑问也可以让我解答。”

    莉莉丝身形缓缓上浮，先前吸入无数光屏的终端上延伸出一根细细的光线，蜿蜒着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好看的灰色眼眸看向徐银川等人，似是在等待着确认。

    “提问，『破界终端』是什么。”

    一人举手问道。

    徐银川看了他一眼，随后也看向莉莉丝。

    这几人虽然都是从『请神』中通过的后天原初，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还沉浸在或激动，或悲戚的心情中还是什么原因，几人都没有互相告知过名号。

    “『破界终端』始于第一次『神祇降临』之后的一次全员集会，『终冀』也是从那场集会中诞生。”

    莉莉丝没有丝毫犹豫，微笑道。

    “三位先天原初提出，人类需要自行破开世界之间空间壁障的技术。

    于是一系列计划被制定、实施，在第二次『神祇降临』的末尾完成了『破界终端』一号。”

    “而『破界终端』的作用，便是在『神祇降临』之后视情况而动用。”

    莉莉丝手指微动，一段光路在一瞬间顺着手腕上的细线没入终端内。

    一道光屏在终端上方展开，无数的数据流涌动，最后汇聚成一个巨大的“86%”。

    “这项数据实时监录着这块世界裂块的稳定数值，”

    她伸出手来，五指微曲，将这数字缩小划至一旁，随即一副地图在光屏上展开。

    “根据漫长时间中的多次测算，裂块稳定度在40%以下时，人类便需要寻找下一个相对稳定的裂块，开启『破界』迁移。”

    “这幅地图，便是如今人类所处的这片裂块地图。”

    徐银川有些发懵，一时没能消化这么高大上的东西。

    稍稍思考了一下，他抬头问道：“这个稳定度……是怎么测算的？”

    莉莉丝挥手将光屏上的内容收回，歪头着看向徐银川。

    “这项工作属于塔斯博的范畴，如果各位真的感兴趣的话，之后可以自行了解。”

    她顿了顿，作思索状。

    “至于现在的任务，则是关于『原初之人』的要点最重要。”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银川与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好的。

    那么就从各位的本质——『原初之人』开始讲解吧。”

    “『先天原初』之人属于人类最初诞生的存在，是由那位『神』——也就是人类如今最大的敌人亲手创造的。”

    “而最初的四位先天原初在之后，借由『神』的力量创造了第一批人类，也便是如今人类的雏形。”

    “与现在不同的是，当时的人类并非普通人，而是同样具有『神祇之力』使用能力的原初之人。”

    “而如今占主体的普通人们也正是祂们无数岁月一代一代繁衍下来的结果。”

    一人突然出声打断道：

    “也就是说，我们本身就拥有这种力量？”

    “并不全是，”

    莉莉丝的脸上并不见任何不耐，仍旧公式化的微笑着解释道，

    “如同血脉一般，力量的传承也会衰减，而在『神祇之力』的传承上来看，它的衰减比血脉要强的多。”

    说到这里，莉莉丝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话语。

    “如果各位有精力和兴趣，可以在训练结束后前往莫尔希德的资料馆，那里有大量文献与资料可以满足各位的好奇心。”

    “回归正题——早在人类与神反目，也就是第一次『神祇降临』之前，这种力量的传承便已经微弱到无法自主使用了。”

    “这也是『请神』计划的基本原理——运用特殊技术诱导和激发、增强人类本身便有的力量。”

    “而最初的那一批人类一般情况下我们称呼为『次生原初』。

    他们的力量无从考证，因为在第一次『神祇降临』中他们便已尽数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