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空间稳定度一般会因为什么下降呢？”

    徐银川挠了挠头，问道。

    走在前方的萧叶眨了眨眼，试探地看向枫白。

    见状，枫白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但仍旧开口道：

    “一般会因为高能级的力量干扰，或者侵蚀而产生下降。而例如空间的破坏、控制和扰乱一般无法影响到空间稳定度。”

    “——就如同皮肤与骨骼经脉，能级不够高的力量只能进行『皮肤』的破坏与扰乱等等，而哪怕空间破碎，其下看不见的『经脉』仍然支撑着空间结构。”

    “这也是为什么战斗中被破坏的空间会逐渐自动恢复，因为它们都只是『皮肤』。”

    “而空间稳定度则是观测着本质上的『骨骼』与『经脉』，损坏到一定比例便会彻底崩坏。”

    “——所以如今稳定度唯一的下降原因，便是高能级干扰。而人类唯一会大规模遇见这种能级干扰的……”

    “……只有『神祇降临』。”玄接上话头，在一座白色巢型建筑前停下脚步。

    “我们到了，模拟训练场。”

    萧叶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徐银川几人。

    徐银川心头一凉，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四周。

    “我们要在这里训练吗？”

    有人开口问道。

    “你们是，”

    玄瞥了一眼众人，随后抬起手来，指向了还在环顾四周的徐银川：“你不是。”

    “啊？”徐银川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队——长——”

    一声故意拉长的称呼在众人耳边响起。

    白灵儿的身影不知何时便出现在视线中，双手叉腰看向几人。

    面无表情的艾奥卡则是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站在萧叶两人身旁。

    “艾奥卡你又变黑了。”

    萧叶打量了一眼对方，严肃开口道。

    “……”

    艾奥卡一秒破功，无奈捂脸。

    每个人接受神祇之力的激活或者侵染后外表都会发生或多或少的改变，他的肤色也算是这个原因。

    本来觉得没什么，奈何这肤色确实在人类中少见，所以经常被萧叶着重观察，加以点评。

    枫白耸耸肩，看了看四周：“张之明呢，他挂哪去了？”

    “他说队长没说今天必须全员到，那他就不来了，明天再统一到。”

    艾奥卡摊了摊手。

    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即打开耳旁的通讯器道：

    “集会时间改变，张之明，现在过来。”

    “轰！”

    雷鸣骤响，一道裹挟着金光的身影从远方掠起，眨眼间便落在玄的身后。

    “唉，还以为能摸鱼打打游戏呢……”

    张之明站起身来抖了抖腿，挥散了环绕在其周围的雷光。

    “那些游戏有什么好打的……还不如训练有意思。”

    枫白摸了摸下巴，露出无法理解的神情。

    一旁的萧叶默默点头，眨了眨眼，又忍不住摇头。

    那游戏他也尝试过，只能说对于这个娱乐项目贫乏，还有着生死威胁的世界来说还算那么回事。

    但是对于他这个穿越户来讲，这些同样在线上设备进行的游戏就如同嚼蜡一般无趣。

    太贫瘠了，游戏趣味性太贫瘠了。

    萧叶暗自吐槽。

    ——但是跟训练比起来，我觉得还是打游戏比较好。

    张之明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你们当然无法理解其中乐趣，因为这是独属于我的——天命。”

    白灵儿不禁捂脸。

    太丢脸了，这群新生的后天原初的脸色都已经明显能看出来古怪了。

    “好了，”

    仍然是玄拍拍手打断了这段对话，目光扫过白灵儿三人。

    “白灵儿，艾奥卡，张之明。”

    “到。”

    三人收起小动作，一致严肃起来。

    玄用拇指点了点徐银川：“你们三个，带他前往南方渊海同队执行任务，具体任务信息之后会给你们。”

    “明白。”

    白灵儿与艾奥卡点点头。

    而张之明则是有些怀疑地看向一脸茫然的徐银川。

    “不是，老大，他好像连基础训练都没接受过吧，让他跟着不是送菜吗？”

    白灵儿微微皱眉，但也仅仅督了一眼张之明，并未开口。

    “关于这部分，并不是我的命令。”

    玄面无表情道。

    随即对着其余人挥了挥手，示意跟上，便向模拟训练场内走去。

    ……

    乌忒米罗立于光屏前，默默注视着其上传下的消息。

    “转换装置……唔。”

    她微微扶额，一滴冷汗从脸上滑落。

    “又开始了……是超负荷接受『万般皆一身』的后遗症吗？”

    “乌忒米罗大人。”

    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乌忒米罗调整了一瞬呼吸，回过头去看向正从入口处走下的几人。

    “玄队长，”

    乌忒米罗也点了点头，偏过头指了指身后。

    “既然来了，那么就开始吧，我会为你们监控模拟能级。”

    ……

    塔斯博。

    原本还处于可视状态中的空间如今已经被扰乱到无法监测，塔斯博的探测能量几乎无法在空间洪流中存活。

    唯一令人感到安心的，便是塔斯博的空间分层阻断及时生效，在第一时间隔绝了这片空间中乱流的蔓延。

    从外部来看，一块巨大的正方体悬浮在半空，灰蒙蒙的外表挡住了其中的一切情况。

    “首席！圈定空间的稳定度已经下降至53%！”

    控制着空间分层区域的研究员皱眉喊道，目光仍然紧盯着光屏上空间乱流的数据。

    正在飞速操作的墟坤博士头也不抬，随手一拉，便将眼前密密麻麻的一片光屏合而为一，显现出一片灰蒙蒙的，时刻流动着的马赛克。

    “灵，标记。”

    毫不慌乱的声音响起，一旁略显紧张的少女身形一颤，便走上前去。

    少女的双眸散逸出微光，眼前无数灰白构成的画面倒映在她眼中。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灵便伸出手指，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与精度选定了无数个小点。

    被选中的点瞬间化为金色，混杂在灰白洪流中闪动。

    灵轻哼一声，忍不住抬起手来捂住双眼，随即缓缓退后。

    ——一丝血迹从掌边渗出。

    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医护人员走上前去，将少女带离。

    墟坤博士则对此毫不在意，而是紧紧盯着分布在光屏各处的金色光点。

    这片马赛克便是塔斯博根据分层壁障所传回的数据，而模拟出的空间结构——意料之中的混乱无比。

    而那些被标记出的金色光点，便是其内的欧阳寻。

    也就是说，欧阳寻现在分布在这片空间各处。

    但塔斯博的众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他是碎成了这么多块，而是那片空间结构紊乱的结果。

    空间在有意识的能量的干扰下，混乱程度要比同样稳定度的空间高上几个层次，这也是因为混乱度并不代表稳定度，而稳定度一定在某种层次上决定了混乱度。

    “观察与测算难度太大了，空间仍然处于流动态，而且稳定度还在呈下降趋势！”

    拿到数据的测算人员在第一时间报告了自己的看法。

    “……通知泽宇希尔，将之前实验的『试做型破界微端』送来。”

    墟坤博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渊海的方向。

    “代行者，『无限环』，『尊神教』……

    嗬……这场降临，原来早就已经开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