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龙群英像:妫健列传

第17章:我信你个邪

    非瑜正懊恼自己闯祸了,不知该拿毛林怎么办,妫健带着萨强过来了。两人刚巡村巡了一大圈,心情还不错。妫健说:“非瑜,你怎么又害怕的发抖了?村里很安全的,放心吧。”

    非瑜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拉着毛林转了个身,面对两个小伙伴。萨强愣了一息,一个箭步果断出手,劈在毛林后脖根上;妫健上前扶着毛利躺平,合上了毛林的眼睛。

    非瑜:……这是要灭口?

    萨强蹲下,给毛林把了把脉,说:“受了点惊吓,稍微有些神思不宁,休息一下就好了。”

    妫健:“非瑜,你的害怕还会传染的?”

    非瑜:……这到底是谁吓唬谁啊?不过,毕竟是她教导无方,她有责任的。

    没过多久,毛林悠悠醒转,睁眼看到妫健,急迫的表忠心:“我要保卫南风村!我要拜非小郎君为师!”

    妫健:“好好,我理解你。但为什么要拜非瑜为师?”

    毛林:“因为她说不用识字,有念想就是好的开始。”

    妫健:“她一个森林里来的猴子,很多常识都不知道,你确定要她当老师?”

    萨强:“非瑜这么胆小,你跟她会学成啥样,你想过吗?”

    非瑜:……

    毛林不改初心,就认准一点:“只有非小郎君对我说,有念想就行,不识字她也能教我。”

    妫健和萨强交换了眼神,两人发现不好硬拦着,得先稳住再说。于是,妫健命令毛林先帮非瑜确认实验室能用,再记得另外安排一个人盯着动静。萨强跟毛林解释,等非瑜在实验室摸清了法言的效果,才好教他。

    毛林听完满意了,开心的带着非瑜转悠看“实验室”,还眼巴巴的看着非瑜:“非小郎君,你看这样行吗?我是不是能拜师了?”

    非瑜一看,好吧,这就是一处荒地,不怕搞破坏。一侧是山崖一侧是土坯墙,能遮挡一下村里的视线。这个都好说,她发愁的是怎么对待毛林,不能打击人,但真的能教他吗?

    她斟酌着问毛林:“刚才我说了那么多,你记住了哪一句?对哪一句有感觉?”

    毛林:“你说的都好有道理,我一句都记不住。”

    非瑜:……

    毛林看非瑜不说话,急了:“非小郎君,是我笨,你别不教了。我…我记得‘天行健’,‘健’什么的,就是没记全。我还能拜师吗?”

    非瑜摸了摸良心,不想误人子弟,说:“先不急着拜师。我先告诉你这一句完整的,你既然有感觉,就先背诵这一句吧。”

    毛林略有失望,但还是不肯放弃:“非小郎君,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背诵的。等我背好了,你再考虑收我为徒吧。”

    一顿饭的功夫后,毛林放过了非瑜,不再粘着她了,只是嘴里反复念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他一边念,一边木愣愣的往村里走。

    好在这次眼珠子还是正常的,非瑜松了口气。妫健对着毛林远去的背影,喊:“记得派个人过来,守在实验室背后的的山顶上。”

    萨强:“非瑜,你可真敢啊,自己都不会施法的法言,就教别人。”

    非瑜:“我想,你别当它是法言,就念着当歌谣,不好听吗?再说了,毛林就愿意记这一句。”

    萨强:“得了,我说不过你。我们还是开始实验吧,法言最终还是要拿来用的。”

    非瑜问两个小伙伴,想要试验哪一句法言?妫健拿出一卷竹简,说是从这里面仔细找找。非瑜一看,喔,就是几天前她做的完形填空题,村长跟宝贝似的记下来存着的。

    妫健翻来覆去的看,哪个都有点困惑,不知道试哪个,举棋不定。

    萨强没这个烦恼:“我最好奇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法言是什么效果?”

    妫健:“对喔,我也很好奇。”

    非瑜:“……你们一个十三一个十五,初中生的年纪,还不需要考虑民族延续的问题。”

    妫健疑惑了一息:“非瑜,你又变成森林里的猴子了,你在说什么?”

    非瑜:“学会听重点!你们没到该懂这个的时候。”

    萨强:“我就是不懂才问的啊。要不你给我们实验一下施法效果?我看了就能懂了呀。”

    非瑜:“滚!打死不干。”

    妫健:“非瑜,这么说来你是懂的?那你给解释一下也行啊。”

    非瑜:……经历过独生子女的年代,这一句长期被视为封建余毒,请原谅她实在无法直视。

    不过为了友谊的小船,她换了个表达:“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不好解释,也无法施法。”

    妫健:“那你相信什么呢?”

    非瑜沉默了,看过了太多的套路,甚至自己也设计过几个套路,还有什么是真正能相信的呢?

    萨强没留意她的低落,依然跳脱:“你也不相信‘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但那天怎么能施法的呢?”

    非瑜脸红了,就不能别提她的黑历史嘛:“是被村长迷惑了,那一瞬间我信了他的邪。”

    妫健:“所以啊,如果我把我相信的法言的意思告诉你,你信我个邪,不就能试验效果了?”

    非瑜内心:……意思就是,被传销坑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当个时时被传销坑的专业户。

    萨强:“对啊,不就是为了这个,你才提出要建实验室的嘛。”

    非瑜:“……我有病,你没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说吧,你们想试验啥?哦,不孝有三除外。”

    萨强:“村长的笔记没有我喜欢的,要不你想想,有什么带‘打’字的法言?”

    非瑜顺口就背了一首诗:“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背到一半,她自己都乐了。

    萨强不满意:“这鸟有什么值得打的?要打的是敌人,我想要一句能打出攻击的法言。”

    萨强硬是拽着非瑜,把她脑子里的硬盘抖了三抖,掉落出一句他喜欢的:“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他要非瑜立刻帮她试验。

    非瑜仔细回忆了上一次被传销的经过,说:“你得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把我也感染了,趁着我信了你的邪的时候,赶紧做试验。”

    萨强:“这句法言多直白啊,有啥不好理解的。”于是,满萨国的大王子滔滔不绝的说起了他的逃难史,重点描述秋冬时的几次艰难经过。非瑜看他沉浸在过往中的样子,受到感染、身临其境了,似乎她就是想要在风寒中过河。

    恍惚中,她来到了河滩边,弯腰触摸了一下河水,感觉好冷!她下意识的甩手,想甩去手上的冰凉触感。嗖、嗖,接连两下,有什么东西从她手心飞了出去,寒气逼人、杀气凌然。

    萨强一直跟在她身后,刚走到河边,差点被她打个正着,吓得大叫:“杀人偿命啦!”

    非瑜愣了愣,醒过神来,问:“我是谁?我干了什么?我病了吗?”

    萨强刚想抱怨,一看非瑜有点像上次施法失控的样子,只好先硬生生憋下这口气,赶紧给她把脉。

    妫健也赶过来了,问:“怎么样?要紧吗?”

    萨强很不爽:“没事儿,神思清明,念力流畅。除了脉象像女子,她好的不能再好了,被吓到的人是我!”

    非瑜:“是吗?对不起。我刚才好像打了什么出去。”

    萨强气哼哼的,想弄清非瑜用什么打他,就追着她刚才甩手的方向去查看,一直走到山崖处,就…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妫健拉着非瑜也跟了过去,一看,嚯,山崖多了两道裂隙,就像是刀插进去留下的痕迹,只是不知刀在哪里。

    萨强瞬间不生气了,转为兴奋:“非瑜,你是怎么施法的?这么厉害,快教教我!”

    非瑜:“我不确定,就是刚才被你说的身历其境了,就…就现在这效果了。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这句法言没有危害,可以正常施法。”

    萨强:“那你再施法一次,我来学一学。”

    非瑜:“我觉得不行了。因为对于这句法言,我自己并没有感悟,只是刚才顺着你说的感受了一下。‘水寒风似刀’,这应该是风刃。更多的,我就没办法告诉你了。”

    萨强没抱怨,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挺好的,你施过法了,就证明可行,还是按我的感受来的。那我的理解就没有错,我自己多试试,肯定能学会。”

    妫健也觉得风刃不错,于是和萨强并肩而立,面对山崖,试着施法“水寒风似刀”。然后,没啥然后。

    非瑜仔细总结自己施法的体验,提醒说:“刚才我摸了一下河水,应该是先应和了‘水寒’,然后才有‘风似刀’的。”

    两个小伙伴立马都冲向河滩,各自掬了一捧河水,回到山崖下。没多久,萨强的湿手,顺利打出了风刃,乐得仰天长啸。而妫健怎么都不行。

    非瑜分析原因,也是安慰妫健:“这是按哈士奇理解的效果。你们不都跟我说过吗?要施法,法言首先要契合本心嘛。我觉得,这一句不适合你,毕竟你没像他那么惨兮兮的逃亡过。”

    萨强:“哈哈,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我逃难过怎么了,这是你不行的理由吗?”

    妫健酸了,很酸,他怎么能不行呢?他翻开竹简笔记,不再选择困难,指着“铁马冰河入梦来”,对非瑜说:“这句法言最豪迈,我喜欢,我肯定行。非瑜,你赶紧帮我试试。”

    非瑜很不理解,选哪一句法言,跟行不行有啥关系?但她不愿招惹炸毛的村长,就问:“这个你怎么理解的?”

    妫健:“要是做个梦就能拥有铁马冰河,多好呀,还怕守不住南风村?”

    非瑜:“不是让你做梦,我们是要施法,要找到契合本心的理解,要践行知行合一。”

    妫健:“做梦怎么了?做梦也是一种理解。为什么萨强的理解,你能帮他试验,而我的理解你就不能帮?你不觉得做梦来兵马很快吗?”

    非瑜内心:……的确是做梦比较快,村长尽想好事,还是家族传统,能劝他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