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出剑既无敌

第16章:越界

    墨白怔怔地楞在当场。

    他无法想的通。

    为何他们要如此的坏。

    墨白知晓他们很坏,但是没想到能坏到这个地步。

    尤其是叫苏瑶的那个女人。

    她的坏,是坏到骨子里的坏。

    坏的,让人怒咬牙槽。

    但是墨白没有急。打了十几年的铁,让他养成了极为沉稳的性格。你锤下的那块铁坨坨不会因为你急,它就会变成你想要的形状。你越急,用的力气就越快,打的铁,就越难看,手上的皮肉,就磨的越疼。你得一锤子,一锤子慢慢打。火候到了,自然就打成了。

    白纸画没有给墨白思考出因果的时间。

    那把剑,已经到了墨白的眉心,一剑毙命。

    但是剑,只落在了墨白眉心一寸处,却再也无法动弹了。

    白纸画眉头紧皱。

    并非是墨白用了什么招式,而是,他的脚步,受到了阻碍。

    白纸画低头,看着脚下死死抱着自己腿的少年,口中还在喷着鲜血,稚嫩又憨厚的脸上,都是痛苦地狰狞。

    疼的他先前还在大呼小叫。

    但是此刻,却紧紧抱着他的腿,就算把胸口上的伤口撕裂了,他也不撒手。

    白纸画明白这种兄弟情义。

    但是,只能说道:“对不住了,他必须死。”

    白纸画手中的剑凌厉地下劈,这一次,是动了杀心。

    军人的做派,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杀伐果断,异常凌厉。

    牛娃子没有躲,只是死死的抱着那条腿。

    虽然他是农村的娃,没读过书,不懂什么道理,但是,他知道,他可以为自己的兄弟去死。

    突然,白纸画手中的剑再一次受阻。

    鲜血滴落在满是煤尘的地面上,砸出来一个个深坑来。

    白纸画看着那只厚重的大手,紧紧地抓着他满是豁口的剑。

    他心中很是感动。

    男儿的生死情谊,也不过如此。

    若是他不是墨白,白纸画更愿意跟他做兄弟,跟这个牛娃子,做兄弟。

    但是可惜。

    他是墨白。

    白纸画想要转剑,如同对付拓跋霖一样,将墨白的手,削成白骨。

    但是,他却讶异地发现,手中的剑,居然不能随心所欲。

    “好大的力气。”

    白纸画错愕地惊叹道。

    白纸画已经是登峰无境巅峰,早已筑下道基,常人八百斤的力气,也别想阻止自己的剑,但是墨白的力气,却让他的剑不能动分毫。

    这只能说明墨白的境界在他之上。

    可是白纸画不懂。

    墨白怎么看,也只是因为常年打铁,练了一身死力气,境界,最多不过铜皮铁骨金刚境。

    但是,却让他的剑,不能动分毫。

    白纸画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墨白。

    墨白手中的鲜血滴滴落落。

    他凝视着白纸画。

    质问道:“比武,就比武,为什么要杀人?”

    白纸画说道:“因为,你该死!一生下来,就该死。”

    墨白心头一怔。

    瞧着白纸画那张义正词严的表情,心头万分不解。

    “这世上,有谁一生下来就是该死的人呢?”

    白纸画冷酷回道:“或许别人没有,但是,你有,你,一生下来,就该死。”

    白纸画猛然转动手中的剑柄。

    “锵!”

    剑身断裂。

    白纸画心惊。

    手中的剑,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绝世宝剑,但,也是千锤百炼的精钢剑,两人对峙,居然将剑,硬生生地扭断。

    是何等的力气啊。

    但是,这等疑惑,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没有了剑身,白纸画杀人的手段依旧很多,他顺手一抹,就要抹断墨白的脖子。

    墨白的另外一只手,再一次抓住这把断剑。

    两人再次僵持。

    这画面,看的苏瑶内心大呼震惊。

    她实在想不到,没有了剑的墨白,居然依旧如此厉害。

    白纸画心头有些烦躁,他以为自己足够重视墨白了,也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的杀掉墨白。为了杀掉他,甚至不惜牺牲品格,与苏瑶那等贱物合作骗这小子,把他的剑骗走了。

    但是没有想到,没有剑的墨白,居然能与他僵持住。

    脚下的牛娃子绝对不是借口。

    墨白冷声说道:“名,可以给你,剑可以给你,但是,我的命,可不可以留下。”

    墨白老实巴交,别人欺负到头上,他也不会跟别人拼命,与普通的百姓一样,对待恶人的欺凌。

    墨白首先想到的,就是让步。

    只要能活下来,让几步又何妨呢?

    况且,墨白并不会打架,不懂剑术,更不会杀人,所以,他想着,若是让步,就能让他跟牛娃子还有跟屁虫活下来。

    那样,就赚了很多。

    虽然那把剑,是自己十四年的人生,但是,人生不代表只有过去。

    还有未来。

    活着,才有未来。

    但是对于墨白的提议,白纸画给与了很冷酷的否定。

    “我,是为了剑来的,但是,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杀你来的,与那把剑相比,杀你,更重要。”

    白纸画再次扭转剑柄。

    “锵!”

    剑身再次断裂。

    只是这一次,白纸画没有再刺墨白。

    而是朝着牛娃子的心窝捅下去。

    墨白大惊失色。

    为了护住牛娃子,他如一头牛一样,撞向白纸画的腰间。

    巨大的力气,将白纸画瞬间撞的倒退如流。

    牛娃子的身体被拖的在地上翻滚。

    鲜血,洒落一地,血珠滚滚,很快就成了黑色的煤球。

    白纸画心中惊骇,墨白是真不懂得打架,这样冲撞,虽然阻止了自己。

    可是,也把最薄弱地后背,露给了自己。

    白纸画心狠手辣,把剑横握,朝着墨白的后背就扎了下去。

    断裂的剑身狠狠地扎入墨白的破棉烂袄里。

    突然,白纸画的剑,再一次受阻。

    他错愕地看向抓着自己手中剑的那双手。

    那双肮脏的手。

    到处都是冻疮,还在流脓。

    但是,就是这双手,死死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

    即便剑身将他的血肉割裂,伤口翻卷,异常狰狞,也疼的对方眼泪直流,嘴巴都在哆嗦。

    但是,他就是这么可恶的死死的握着自己的剑。

    牛娃子没有说话,墨白没有说话,白纸画,也没有说话。

    三个人就如此僵持着。

    苏瑶看着这画面,觉得很诡异。

    她如何都想不到,男人间的情义,可以刚烈到如此的地步。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样高雅的大情大义,怎么会体现在这两个乡野刁民的身上呢?

    她不懂。

    在他看来,只有上流的文人雅士,名流贵胄,才应该有这种情义。

    在他看来,这种乡野刁民遇到生死利害,就应该唯利是图,远走高飞才对。

    这些大情大义,应该是读书人的专利才对。

    “墨白,摔他,摔他……”

    牛娃子怒吼起来。

    墨白猛然紧紧抱住白纸画的腰,犹如一头倔牛一样,高高的将白纸画举起来。

    随后巨大的力气,狠狠地将白纸画掼摔在地上。

    白纸画心头惊惧。

    这打铁的力量,实在是深不可测,他道基巅峰的境界,又在军中历练七八年,这一身的力气,也远远大于常人。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被墨白拎起来,掼摔在地上。

    白纸画感受着那凌厉地下降的力量,犹如泰山压顶般凌厉。

    白纸画临危不惧,手中的剑朝着墨白一指。

    “刺啦……”

    一声轻响。

    “砰!”

    白纸画重重地落在地上。

    血气上涌,鲜血从口中涌出来。

    而墨白也好不到那去。

    只见他的破棉烂袄裂开了,腰间的腰带,也断裂了,一道血痕在他的胸口浮现。

    “可惜!”

    苏瑶暗叫了一声。

    若是这把剑是完好的。

    墨白就会因为他自己的力气,被劈成了两半。

    可惜,这把剑断了,还断了两次,所以,只伤了墨白分寸毫厘。

    苏瑶看着墨白的身子,那结实的身子上,满是伤痕,尤其是后背上,一道道铁饼捶打留下的伤疤,触目惊心。

    苏瑶看着那精瘦,又满是伤疤的身体,就知道,墨白一定很苦。

    身子骨这么瘦,却根骨那么强,尤其是那精瘦的腱子肉,即便是军中最好的汉子,也比不上。

    而那一条条伤痕,也完全不逊色军中汉子的军功。

    墨渊没有荒废墨白分毫。

    而是,把他当做一块铁在捶打。

    如今的墨白,并不是一块废铁,而是一块,精铁。

    白纸画重伤,但是却并未溃败,急忙转身,乌龙绞柱,既是自保,也是翻转起身。

    拿定了身体后,白纸画凝视墨白。

    他这短暂的十年军旅生涯,大大小小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但是这一次受的伤,是最重的。

    他伤到了脏腑。

    比剑伤,还要重。

    白纸画倒是并不痛恨墨白。

    而是很痛恨苏瑶。

    “为什么,你不出手。”

    白纸画憎恶问道。

    苏瑶回敬道:“我在压着能要你命的东西。”

    白纸画那双秀气的眸子,充满杀机,但是并没有与苏瑶计较。

    内心地杀机,让他蠢蠢欲动,那限制他修为的金箍,他要挣脱。

    牛娃子疼地躺在地上,双手的伤口,胸口的伤口,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被撕裂了。

    他哭着说道:“墨白,你跑吧,别管我了,他们不会杀我的,杀我要偿命的,你快跑吧。”

    墨白没有理会自己的好兄弟。

    而是凝视着白纸画。

    问道:“我发现很多人都对我有敌意,村子里的人,也不喜欢我跟老铁匠,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称之为老铁匠的朋友,但是,他们也对我充满了各种企图。

    我很好奇,我这样一个乡野村民,到底有什么一生下来就该死的罪过,老铁匠活着的时候,没有人针对我,现在他死了。

    似乎,所有人都要针对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清楚这是为什么,今天,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就当是可怜一个该死的可怜鬼,好不好?”

    白纸画哈哈笑起来,笑的异常的凄惨。

    他骂道:“小鬼,你骗谁呢?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死,少骗人了,至于你为什么要死,你死后,我会烧纸告诉你的。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引颈待戮!”

    白纸画说完,立即站定了身形。

    他不管了,他一定要杀了墨白。

    不管他是不是,他都必须要死。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大夏万年气运,绝对不许毁在他手里。

    白纸画竖剑齐眉,两根手指捏了个天罡印,贴着剑身一抹。

    突然,地上的两片残剑居然抖动起来,随后诡异地漂浮在空中。

    墨白见状,内心知晓,这才是对方真正的实力。

    苏瑶则是恐惧说道:“御剑术,你要越界,可别连累我。”

    白纸画那张脸上,充满了鄙夷。

    “军人,当马革裹尸,为了我大夏的天下,死在这里,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