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春暖花开
正如离开时我们待在北区依依不舍,开学后第一天,我安顿好后毫不犹豫直奔北区。可惜阿楠还没返校,我还没办法拿回我的琴。
我坐在排练室里无所事事,等着玺瑞过来。我发现本来安置在排练室的鼓被搬到了我们隔壁的舞蹈室,想必是文文整个假期没少在这儿折腾。初春的秀城,其实很有秋天的味道,因为秀城种满了樟树,这个树的叶子不分四季都在往下掉,走到哪儿都是一地落叶,这也算是秀城一景了。
“来来来,大胖,给你听AC/DC新歌!”玺瑞几乎是飞进排练室的。
“AC/DC???你做什么梦呢?那几个六七十的老爷子还能出新歌?”我愣住了。AC/DC是我们都很喜欢的一支澳洲硬摇乐队,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火遍了全球。我知道他们虽然上了岁数还在全球各地进行着演出,但我没想到他们还能推出新歌。
“真的啦,哇靠!一张新砖,超爽的!”玺瑞把手机接上调音台。
熟悉的吉他声,熟悉的鼓点,当然也有熟悉的嗓音。AC/DC的音乐几十年来都是一样的味道,虽然并不复杂,但绝对是全世界所有乐队里边最有辨识度的。
“我们的乐队也能这么几十年就好了。”玺瑞一边感慨一边跟着旋律摇头晃脑。
“那你以后学安格斯杨穿校服演出好了。”我对于一支乐队做几十年并没有底气,于是岔开了话题。
“哦?那我要学他的单脚跳哈哈哈哈哈!”玺瑞被我逗乐了。
随后我们俩都不说话了,无言地听着音乐。
安格斯杨是AC/DC的吉他手,我一直觉得只要这老头还在,哪怕这个乐队所有人都换了一遍它依然还是AC/DC。是啊,谁不希望自己的乐队能几十年如一日呢?
玺瑞整个寒假过的很忙碌,带着他的乐队“singlecolor”进行了好几场演出,我从微信里获知了他的几乎全部形成,无论是刷屏的潮汕美食还是音乐,似乎我都身临其境一般。
阿楠在两天后赶了回来,我第一时间跑到女生寝室楼下找她拿琴,她把吉他送出来给我的时候,还惹来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我甚至听到有人说:“那个女生是送了她男朋友一把吉他吗?”这样的议论,我只得背着吉他赶紧逃离这个八卦集散地。
几天内,Untitled陆续都到校了,我们开始恢复了正常的排练。一个假期过后大家的默契似乎要重新建立了,不过,即将到来的乐队专场成了我们的动力。排练室的档期从此变得非常满当,上学期几乎只有我们在用,随着这学期北区小野兔的回归,我们只能平分了排练时间。
不能天天往排练室跑我只得准备了一个小功率音箱在寝室练习,但很担心影响到室友们,所以其实我也不太用音箱。这天晚上我正弹着琴,有个人几乎是把寝室门撞开冲了进来,我反应不及差点把吉他摔到地下。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嫌我扰民找上门来了,对来人充满了敌意。
“你是不是北区那个乐队的?上次你们演出我见过。”这个人的普通话带有浓重的杭州口音。
“是啊,同学你有何贵干?”
“我也是弹吉他的,想玩玩乐队。%……&……”浓重的口音我很难听懂他说的话。
“我们队人满了啊,要不你到下次跟我去排练室看看,我也有些朋友想要玩乐队。”
“可以的!噶蛮好的……*&¥……”
这个莽撞的男生叫做染,学了多年古典吉他,最近买了电吉他刚刚开始自学。我当时没有意识到,日后他也是我们的好伙伴之一。
“大胖,我周六白天有个房地产的商演,跟我一起去下?完事请你吃饭!”玺瑞打来电话。
“好事儿啊,我跟你去。”
这只是在售楼厅里简单演唱的小活动,只找了一个人去。我一路上嘲笑玺瑞要当民谣狗了。对此他只是白了我一眼:“拿着民谣琴我也摇滚给你看信不信?”
路上居然还遇到了腚哥,正处于毕业前无所事事的他听说玺瑞管饭,也跟我们一同去了。到了售楼部,我们在兴头上轮流唱了几首歌。不想玺瑞引起了一个女性的兴趣——这是一个举止很优雅的女性,看起来约莫三十几岁,保养看起来是极好的,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贵妇人的气质。
她甚至走上台前让玺瑞弹琴她唱了一首歌,我和腚哥在一旁看着玺瑞无所适从的样子坏笑。
“你看看,长得帅就是好啊,这就要榜上富婆了。”腚哥冲着我耳边偷偷说。
“挺好,他要是榜上了一定让他把我们排练室重新翻修一遍。”
“哈哈哈哈哈,再每人送我们一把吉他怎么样?”
“那可得让他把握住机会啊!”
虽说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我们已经对玺瑞的未来充满了期待。这个活儿很快干完了,贵妇人跟我们三个都要了微信,随后我们就盘算着上哪吃一顿造完玺瑞刚刚挣的演出费。
我们选了一家价格高昂的本帮菜饭馆,玺瑞倒是对菜单上的价格毫不在意,任由我们随意点菜。饭桌上腚哥跟我们说,他想要再秀大搞一场毕业演唱会,希望Untitled到时能去作为嘉宾乐队给他伴奏。时间定在了五月份,大约在我们的电声专场之后。
尽管他极力地说到时后舞台会有多高级,音箱会有多好,但我们都抱着怀疑态度。但是,既然老学长都邀请我们了,那肯定是要帮他完成这件事儿的。
我们正吃的上头的时候,玺瑞接到了贵妇人打来的电话。得知我们在吃饭,她说要带着酒来跟我们一块儿吃。我们惊掉了下巴,“你没跟她说我们也在啊?!”
“说了啊!可是她还是要来。”
“好家伙玺瑞你咋这么有魅力的啊?”
我们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她真的来了,拎着几瓶颜色各异的酒。玺瑞完全不碰酒,腚哥也不太喝,最终这些酒都便宜了我。
这位贵妇人及其健谈,聊到兴头上的腚哥居然连几个月后毕业演唱会的门票都提前预支给了她,我们草草的吃完了这顿饭。我和腚哥急着把玺瑞留下赶紧先走,但玺瑞显然也被这情况吓到了,也要跟着我们走。
“我说你小子跟着我们干啥,人家冲你来的!”
“她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