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极刚一变形，就发现体内灵力溃乏，“灵孔”中的灵力瞬间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大半，还没近女孩身，他的身体就变得软趴趴的，摔在地上，毫无征兆。

    显然，他刚才得意的时候并没想起这个女孩。

    挣扎着站起身来，百思极咬着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你这么急着出手，我以为你知道了呢！如果你是立世兵人，我就可以告诉你，可惜你实力太差，说了你也没法理解。”女孩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察看赵冰伤势。

    百思极慌道：“你认识他？”

    女孩头一抬，蓦地一笑道：“第一次见。”

    百思极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他运气不错，你运气更好，他死不了！”女孩摆弄着赵冰的胳膊，随口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还没死？明明已经没了呼吸，没了脉搏。

    “不然我就要亲自动手了。”女孩又补充了一句。

    还没想明白赵冰的事情，女孩就将他拉回了现实。快三十岁的百思极就像个三岁的孩子，站在宽阔的马路上，茫然无助。

    他想求求女孩，但连他都知道，这招已经不好使，而且女孩见过他别的手段，肯定早就有了防备。

    死局。

    百思极仰面苦笑，没想到刚获至宝就困入死地，那不久前的豪言壮语就像是个笑话，相比之下，老天似乎更偏爱他面前的这个女孩。

    “好吧！我就在此，自我了断！”百思极道。即是鼓足勇气，脸上也是无尽的失落。

    “这就对了，快点吧，记得下次为人，不要胆大妄为，神都不可以哦！”说着女孩指了指天空。

    “呵！能有什么神？无非就是强人一头压人一尺罢了！今日我死在此地，不过是技不如人，乱世之道，哪有规条可守！”

    “有的！”女孩争道，又不耐烦地催促：“快死吧！你不忙吗？我还有事情要做。”

    走投无路，心灰意冷，面对女孩的争辩，百思极也无力回应，举起双手，朝着脑门重重拍下。

    天旋地转。

    百思极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几只飞过的小鸟，还有……赵冰！他刚想伸手，画面就黑了，留了一对空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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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隔窗而望，春云客栈内，一男一女对面而坐。

    赵冰不敢抬头，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发光，面前的这个姑娘，就像照耀在冬日冰泉上的暖阳。

    “白玉姑娘……谢……谢你。”就说了几个字，赵冰气喘吁吁。

    “你都说了十二遍了。”姑娘微笑道。

    “哦。”

    “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看赵冰一副吃力相，白玉找了个话题。

    “哦……去……去皇安城。”赵冰感到呼吸困难。

    “不怕他们再找上来吗？”赵冰仍低着头，白玉凑近了点，继续道：“如果还是百思极那样的呢？你明知道危险重重。”

    这个问题，赵冰不知该怎么回答。再遇到百思极这样的高手，结局不还跟这次一样，任人宰割吗？

    “我一个人去！”赵冰猛地抬头，仿佛眼中有了另一个世界，坚定地回道，声音毫不颤抖。

    白玉再凑近一点，轻声道：“你和百思极的周旋，我从头看到尾。你可知道，决心算不得优点，尤其实力不济时，会要人性命的。”

    “无关决心，我只是想找回父母，找到朋友，而且我不信！”赵冰斩钉截铁道。

    “不信什么？不信我的话么？”

    赵冰摇摇头，认真道：“我不信这世间……都是法外之地！”

    白玉身形轻轻一晃，眼神立刻飘忽起来，好像去了千万里外。

    等到两人都回过神来，四目相对时，眼睛里都是异样。只一瞬间，白玉脸一红，马上转身离去，只剩下赵冰留在房内，愣愣地看着前方，喃喃道：“舅爷爷，最难的你没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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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雪更大了，没过了赵冰的膝盖，可挡不住前去的路。天刚亮起，他就悄悄出了门，不告而别。

    无妄和范栖云伤得很重，好在白玉照料有方，月亮将落的时候，他们都醒了。

    自觉没有理由再留在此地，更没有理由再连累他们，赵冰找到范栖云的几个手下，交待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

    说来也怪，到了昨日的那个丁字路口，雪就变小了，南去之路上更是几无雪花。

    赵冰立在叉路口，呆呆地望着前方，有个人来得更早，正对着昨日的战场连连皱眉，正是白玉。

    “白玉姑娘，你一晚都没休息吧？”白玉似乎没有发现他，赵冰还要急着赶忙，就硬着头皮上前道。

    百思极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白玉对着一片空地道：“这样都能逃了，看来还得我亲自动手。”

    “百思极还活着？”赵冰惊诧道。昨日他醒来的时候，正看到百思极倒下，白玉也仔细察了他的尸体，确定他已经大脑震碎，灵力尽散。

    看白玉摇摇头，赵冰又追问道：“不会是什么动物叼走了吧？”他们并未掩埋百思极，这荒郊野外的，各种动物出没也属正常，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几具尸体和那两个人头。

    “不可能，他们修习的这门功法，已经破坏了正常的身体结构，在动物眼中，就跟枯木青石无异，不会食用。”白玉转过头来，盯着赵冰继续道：“这里还残存着百思极特有的灵力气息，已死之人不可能留下这个。”

    对于白玉所说，赵冰一点都感觉不出来，灵力也有个人特质吗？

    白玉看他眼中存疑，也不管他有没有理解，直接问道：“百思极还活着，你还去吗？”

    赵冰点点头，白玉一闭眼，叹了口气道：“你真如……”

    崩出了三个字，她就不再说了，赵冰一拜道：“白玉……姑娘，珍……重。”说完转就要走，忽地又转了回来，道：“白玉姑娘，我心中还有一问，不知道你可否赐教？”

    白玉心中暗觉好笑，一说起正事，赵冰就变得流利起来了，想此脸上笑容一绽，柔声道：“你说吧，如果可以说，我会告诉你的。”

    得到允诺，赵冰回想起来，道：“昨日，百思极向无妄提及了一个‘五神台’，就是三省岭吧？还有，这三省岭上，到底有何奇妙，一天四季。”

    听到此问，白玉微微一笑，反问道：“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进不了三省岭吗？”

    “听说是有个‘主神契约’，但我昨日并未见到！”

    “现在呢？”说着白玉伸出右手，往赵冰眼前轻拂一下。

    “这……”赵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