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花语

第三章 佛道语物

    且说,自从雨涵离开总督府后,总督大人已飞鸽传书与戚长文。除去交代雨涵之事,大多为岳丈兄弟间问好。

    这戚长文祖父曾任戚家军一将,驱逐倭寇战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多次受伤,疗伤看病时遇其祖母,于是入赘于姑苏塘溪镇,世代经商买卖药材。到戚长文代以家业颇大,开有十多家药铺、客栈、酒楼……如今以在姑苏城商会联盟中处于元老级地位。其下有一子,名曰;戚疾风。性情放荡,好饮酒、不思进取、游手好闲;也曾多请名师施教,但不学笔墨,不通世事,却偏爱于武功,甚至于吃饭走路,日常作息也要耍两招。这不全家拿他没办法了,找来一位卧思禅师带其习武!

    出塘溪镇十里外有条落花湖,追其源为卧思江,卧思江边有座卧思山,卧思山上有座卧思庙,卧思庙里有个卧思和尚,卧思和尚旁边有头驴叫什么名字?不去管驴啦。话说卧思禅师其人十分怪异,非普通人能理解。庙里只他一位和尚,别无他人。呈几何时也有慕名而来的僧侣和徒弟,清钟焚香格外旺盛。渐渐的僧众越来越少,最后全走完了。这皆因卧思禅师。

    据离开卧思庙的僧众表示:“那卧思禅师为人,十分倔强,木讷不知变通,太自以为是,非正常人也。非人哉!”

    如今寺里只他一人也挺好,生活安排相当完善。每随日出牵毛驴四方游走讲经。午后化缘一顿返庙,日落收拾山下的两亩后地便要吃饭打坐。无论是近处村民,还是镇里百姓皆好听卧思禅师演讲佛法;在当地口碑甚好。戚府还专门为老禅师建在街道一法坛。曾有一次,卧思禅师来到塘溪镇讲佛法,恰好遇官兵查街。凡是有小摊小贩必须收他几两地皮费!一小个子官兵见卧思禅师法坛处人山人海,便与队长说到:“哪里来的老秃如此显摆,带他走时定要多收他些钱财!”其余官兵听到都劝他,这位是卧思禅师,本地有名的大善人。是个十足的好人,不要难为他;如果欺负此等好人,要当心佛主降罪……

    某日小午,卧思禅师回来后,经过菜地发现大半的白菜飞走了!可他却并没有大惊小怪,一如既往挑水浇园。而田间村民发现卧思禅师的菜一夜少了大半便知晓定是被贼偷了去;纷纷安慰说:“大师,有什么需求只管说。俺地间收成好,带些豆角尝尝味道哈。”“阿弥陀佛,老衲恭敬不如从命啦。”村民们提议要赶快报官,把那胆大包天,偷盗出家人的贼抓捕归案!谁知卧思禅师竟反对报官,心平气和的讲:“老衲只独身一人,还有半亩菜呢,而且平日也存有积蓄,无妨。想那偷盗之人,定有难处。非疾苦贫寒,谁去偷吃!若有人偷盗钱财他的罪过,若是偷颗白菜便是我佛罪过。是老衲有罪,罪过、罪过……”

    清晨卧思禅师打坐于菩萨像前,这木鱼敲了一个时辰多也不见戚疾风前来听他教学!老和尚深知疾风不守规矩迟到常有,故敲打木鱼计下时间,等他来到告知一声迟来几击木鱼。禅师希望提醒他,以不批评的方式行不言之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望他能学好做人,有始有终,故而被徒弟认为啰嗦大师!而来以一个时辰有余,不见疾风前来。亦愤也!想他定是生懒惰之心,旷课游玩去矣。故而牵驴下山寻其。

    落花湖旁,一缕微风拂过,采下片片樱花,随风飘荡。潭照轻风飞花,熙熙攘攘落在少年头顶。疾风卧龙水旁草坪柳树下,伸手慢悠悠的提壶品饮小口酒;闭目遮眼哼唱曲。清云白衣卧尘土,手握紫竹鱼杆以收获若干,至于竹笼。

    休闲自在间,忽而传来一声:“南无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亦空,空不亦色!”戚疾风察觉师傅前来,想到定会被说教一顿;不如与其辩论一番。用言辞的取胜使师傅无话可说。便大个哈欠不慌不忙说到:“非也非也,一阴一阳谓之道也。是故有无相生,相辅相成。何以偏执于空矣?”卧思禅师笑到:“有又若何?无有若何?婆娑世界本虚空,不过南柯一梦而!”

    疾风道:“既如此,何必不放下执念?偷得浮生半日闲,人间至味是清欢。”“阿弥陀佛”卧思禅师说:“片刻悠闲不过虚望,静苦禅悟有始有终方成正果。岂不闻,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疾风喝口酒低笑说:“师傅前言不搭后语,前者既说不过一场空。那若悠闲是空,可苦修坐禅就不是空?大师世俗啦!什么始呀,终呀。礼法规矩,本身就是世人的定义。请问湖中鱼儿可知晓什么礼教始终否?就算黄金名望也不为所动!”

    “很好很好,这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卧思禅师说到。

    疾风提竿将鱼放如竹笼说:“豺狼故有智谋却被屠戮杀净,鱼儿却代代生息。人亦如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所谓聪明累,机关算尽命早亡!万物皆有定数。此乃自然之理也。师傅庙内僧众离开,皆因你偏执一端,过于严厉,不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好心未必处出好事!常以世俗眼光看带事物表面,不过是一叶障目。”“哈哈……”卧思禅师大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过短期过客何必与为师争口舌之快?”“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不笑不足以为道。”戚疾风说到。

    只听哗啦一声,卧思禅师把他竹笼的鱼儿倒入湖中,放生去啦!疾风猛的坐了起来说:“师傅这是干嘛?”

    “哎,你不与为师争语,为师会把鱼儿放生吗?看来你呀,不明道!”

    疾风说:“这可是我半天的收获。得,白干了!”

    卧思禅师摸了把胡子大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傍晚疾风玩耍一日回府想到,师傅定将旷课之事告诉父亲,不过不要紧,说几句话走个形式而已。唯恐万一被母亲得知,那可不得了,又要被唠叨半天!但比出乎意料的是卧思禅师不曾告状,宽容了他;故而疾风心中及为诚谢。

    次日凌晨,疾风闻听鸡喊声便提前醒来。担心再次迟到,就说不过去。想到卧思禅师那般大度又通情达理,故而早日起床。

    反正自己对武功的态度是,学不学都无所谓,学一些即可。但考虑到卧思禅师。还是不能不知好歹;不愿辜负师傅的期望。

    呵呵……曾经心理学家做过这样一个实验。把一班学生分成两个班,安排两个老师分别每人教一班。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受到表扬被理性尊重的班级,在成绩上大大超过了另一班反面操作被批评得不到尊敬的学生。

    请把没用的批评赶出世界——亚伯拉罕.林肯

    言归正传。早晨疾风在园中练武,听到大门外叽叽吵吵便跑了过去,有意闻听所为何事。见是商会联盟来一小生;称商会中有大事相商,请戚长文前去开会。疾风听后立马抓住身边看门的家丁说:“如此大事你为何不去通报老爷?”家丁说:“公子冤枉小人啦。是老爷在房内听到小人的声音就大喊大骂,让小人滚出来不许去打扰他。”疾风闻之想到,父亲定是贪睡,平日只许教训我,原来他也有迟到的时候。于是大步去寻父亲。

    可刚走到屋外便止了脚步;听闻到屋里竟有女人的声音。透过门缝看到戚长文在床边按着丫鬟谣月。那丫鬟生的水灵,叫声娇柔,喊:“不可以,不要不要……”谁知她越叫,戚长文越有劲。

    疾风回了神便走去大门口,谁知刚走到门口母亲王夫人赶集回来啦,正在门口与来人对话。

    王夫人见疾风来到大手一挥说:“如今商会有事,快些喊你爹出来去。”疾风说:“父亲不在房中。”“他不在房中在哪”王夫人笑着说,“定是他贪睡不理你,让我去揪出他。”疾风擦汗说:“父亲今天便秘,蹲厕所呢。稍等会儿就来。”小生说:“我已经来了半个时辰,这厕所上的太长了吧!”疾风笑说:“咦,大便干很正常的呀。”

    此刻戚长文缓缓走来了。满头大汗淋漓,如洗澡后一般。大口喘着粗气,步履蹒跚。王夫人见状问到:“这是使了多大劲,累成这般模样!”戚长文唬了一跳,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了看疾风。疾风立马说:“我的亲爸爸你咋如此不听劝告呢,我说让你平日多吃水果你怎就是不听呢!”

    “我什么时候没吃水果,我天天吃呀。”戚长文一头雾水说到。

    疾风脚尖一踢,点了戚长文腿。戚长文说:“嘿,好端端的你踢我干嘛?”王夫人微笑着说:“诶,不打紧,等老爷忙完公事回来找个医生便是。”

    “医生?我有病吗?”

    “大老爷你快走吧!您迟到半个时辰啦,回来在吃药吧!”小生说到。

    戚长文道:“好咱这就走。不过偶尔迟到一次也情有可原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