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楼兰有美女
说到樊雨已离开,又有刘静怡这个目击证人,以及孙将军淡然的态度。在场围观之人,都觉得樊雨已回京都了。
但刘静怡眼珠子一转,忽然一拍案几,再一次逼问阿青,“可是,你这么能挣钱,她怎么可能不带你走?”
阿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小的只是个下等人,主子们怎么想的,不敢揣测!不过,留小的在此挣钱,之后寄给她,岂不是更好!毕竟这里的名号,好不容易是闯出来了。”
说完,阿青“哎呀”一声,一拍脑袋,怒吼着,“我装银票的匣子呢?匣子呢?”
满屋子人顿时安静了,谁也不敢接口,他的匣子,今日银票数额巨大,若是丢了,最先开口的那人,嫌疑最大……
阿青双手被捆,但脚可以跑,尽管他知道不可能逃出去,但依然拼命地往门口闯。
七八个侍卫,一把才将他给挡住。
阿青急得额角青筋暴起,嘴里愤怒的吼着,“我的银票,四万多两银票呀,难怪莫名其妙把我绑来,抢钱才是目的吧!”
夏三实在听不下去,怒了,“说的什么话,本公子会缺你区区几万两?不说我夏家,便只说拙荆进门时的压箱底都是十万两!”说完,他觉得把自己说成吃软饭的了,连忙闭了嘴!
夏三如何撒泼耍赖的,一场闹剧结束!樊雨不管,反正银票最后肯定得丢的,否则怎么过三师兄这关。
她难过的是夏三说的话。
找他借钱时,说没有,如今开口便是十万两!嘿,莫非她曾有过借钱不还的先例?
仔细想了想,她曾借他的钱,除了没给利息,其他的本金悉数还他了……
孙缘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看着油灯下似是很难过的小师妹,不知该怎么安慰。
他才从将军府替她把那点翠妆匣取了来,听说她今日挣的银票不翼而飞了!得亏她还没哭。
“小,小师妹。”孙缘唤一声,走了过去,把妆匣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些银票和银两,“别.难.过,都,都.给.你!”
樊雨一愣,回过神来,扫一眼眼前的钱财,总数不过五百两,但却是七师兄的全部,他想全部给她。
其实七师兄才是最天真烂漫的,他向来善良,对她算得上没有恶意!
樊雨泪意顿起,抬头冲七师兄感激一笑,这个世界,对她无恶意之人,便是天下难得的好人!
“七师兄,那我可不客气了,明天就去买好吃的。”说完,她从钱堆里选来选去,选了一张面额最大的一百两,之后把其他的还给了孙缘。
孙缘见她终于乐了,他损失一百两算是值了,“呵呵”傻笑着,接过其他钱财,不好意思的愣在那里。
“这下我就满足了,可以好好睡觉了。还是七师兄懂我,那师兄快去睡吧,你就住在隔壁的丑进院吧,挺好的,我若有事,大喊一声,你就能来了。”樊雨一口气将孙缘想说之言,全部说完,免得他支支吾吾得讲半天。
果然,听她这么讲,孙缘“嗯嗯”着点头,就放心转身离去了!
樊雨送他到门口,看着屋外,已夜色撩人,院子屋顶口那般大小的天空上,星光璀璨!忽然就想起坐井观天的故事来!
小时候不懂,以为老师说的坐井观天是错的,因为天空不止青蛙看到的井口那么大。
可,唯有历尽千帆后,她才懂。坐井观天是幸福的,人们需求的并没有那么大,何必去闯那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呢?就算闯来了整个天空,最终得到的,或许还不如井里的安逸……
“呵,讽刺吧!睡吧,不用值夜。”
立在门口的残雪和翠柳,不知她所言何意,面面相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樊雨关了门!想着小姐肯定是难过了,那便给她静静的空间吧!
樊雨关门后,转身,见到桌前立着傅云之,正打开她的妆匣再看,吓她一跳。
“傅云之,你你你,走路无声的吗?大晚上的不用回去陪你媳妇?”
傅云之回头看她一眼,并未回她,而是举起她的妆匣,觉得太够寒酸,“你就这点东西?”
樊雨大大方方地跨过去,也瞧瞧妆匣里的首饰,没有缺少的,“该有的都有,本小姐天生丽质,是需要这些东西修饰的吗?买得再多再好,它们依然会自行惭愧地觉得配不上我,何必让它们难为情?”
傅云之听得是目瞪口呆,“谁给你的自信?”
“当然是你呀,你这天下无敌的帅哥,不是只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樊雨说得更加理直气壮。
傅云之愕然,“你在京都那么多年,没见过真正的美女?”
见过,她见得多了,就樊家那位二小姐,便是倾国倾城,堪称举世无双的绝色,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京都男子们的心跳!
“她们长成那样,是红颜祸水。美得有个度,便该是我这样子的!万事万物都要有个度,就如天子,也只言九五之尊,卦象里明明有九六,为何却只尊九五,便是这个道理!
我可告诉你,傅云之,你如果看到京都那些美人,得把眼睛闭上!否则我绕不了你!”
傅云之乐了,“哦?你怎么绕不了我的?”
“我就,我就,无时无刻不牙痛,让你下不了床,让你妻子天天以泪洗面,心疼死你!”
傅云之揉揉她长发,道,“你也就那点本事。不过京都那些颜色,瞧着确实就那样,还真入不了我眼,在楼兰,倒是见过最漂亮的。”
樊雨心口一疼,不知该怎么回答,将妆匣关上,转身朝床榻走去,只能憨憨地掩饰着,“你,你去过的地方真多。”
想来他去楼兰,也是为了去见那美女吧,不过阴差阳错的,楼兰被她灭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关心楼兰!
见她神色异样,傅云之便知不能再说这个话题,心中惋惜一声,道,“以后我给你多备些首饰!”
没说要,也没说不要,樊雨将头蒙在被子里,低低的出声,“谢谢,我要睡了,你快回去吧!”
“我无根萍浪子一个,才四海飘零,之后你在哪,我家才能在哪!”傅云之见她赶他走,当下竟有些愤愤的赌气!说着些胡话!
嘿,甜言蜜语最是伤人!樊雨忽然就没有同他周旋的雅兴了,这样的话,他或许跟楼兰美女也说过!男女之间,不过那回事,她今后,也可以不快乐的,只要能活着就行!
“我真要睡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她的难过,她甚至不知难过为何而生,可能是为了楼兰的遗憾吧!那是她不可弥补的错!
傅云之觉得莫名其妙,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他还是脱了外衫鞋子,上了她床榻,拥着她,不忘挖苦两句,“免得你牙痛,去寻旧情人,我还是时刻备在这里的好!”
樊雨踢他一脚,奋力挣脱着他的束缚,“你怎么不去找你的楼兰美女!”
傅云之顺口便是一句,“她不是死了吗?怎么找?”
这瞬间,樊雨便安静了!心尖一痛,她才发觉,自己那该死的心,总是犯贱……
起码,他算得上君子,言明有老婆有白月光,她樊雨最多便是……嗯,算是彼此的入幕之宾!或许今后,她再也不敢召用这入幕之宾了,她害怕自己再受抛弃之苦!
好在,她将要离开蜀州,从此他们也不会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