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绿林
临近傍晚,面具男与我坐在石屋的一处露台上。这里很偏僻,无人出没。
站在这里往下看,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树林。
谁都不会想到,这座山从山顶到山脚,内部已经被自然侵蚀,外加人为因素构造,腾出百层楼。
怪不得,风起来的时候,声音异常怪异。
面具男对我说,山体的内部就是绿林组织的中心,而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布耒族原始石头村落。
这里的人从二战开始一直被绿林控制,直到现在,除了奴役程度有些变化,其他好像百年如一日,并没有丝毫改变。
我问他,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被控制?
他说,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如果想要繁衍子嗣,不按照他们吩咐做,那这里的族人就会越来越少,甚至族群灭亡。
我很震惊,这不是拿捏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而是一个族群,这可比我想象的要狠毒许多。
难怪,这里会出现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比如,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K。
“你认识老K吗?”
那人愣了一下,而后狂笑了一阵,却并没有回答。
我又重复了一遍。
“老K这个代号,早就不用了。”
我很急切地问他,是什么时候停止使用老K这个代号的。
他回答我,是好多年以前,绿林差一点被警局端了的时候,也就是终结者失踪的时候。
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两件事和刘畅交待的786口供不符。
“你这里786代号回来了吗,还有1005?”
那人拿出一瓶酒,在我面前晃了晃。
“派出去的代号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活着回来,但凡被抓,或者交待出另外一个代号,都会死。”那人接着说,“据我观察,786还在绿林,1005也是。”
“你不去翻阅一下出入记录,就这么确定?”
满上一杯小酒,那人便独自乐呵起来。
“你昨天见过,就是隔壁屋子的女人和她的女儿。”
听到此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将小盏烈酒送入嘴里,一饮而尽。
“酒量不错,我们相识也是缘分,今晚十二点,我带你进绿林不夜城瞧瞧。”
“你的意思,还有人冒充你们族人杀人?”
略过后面的回答,我的思维始终没有走出前面的答案。
他说,绿林是各国警局的头号对手,不排除有些涉黑人员冒充他们的组织,在外头栽赃嫁祸,这样的事情已经有过许多回了。
至今,国际刑警队公开网站上还挂着疑似老K的标的记号。
他说着便笑出了声,表情非常不屑。
“老K,他,就是终结者的另一重身份,这件事恐怕不是绿林核心都不会知晓。”
我像听教授讲课一样,将内容仔细地记到脑子里,生怕遗漏掉哪个重要的细节,导致整个知识点崩塌。
“这个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随口一言,听上去很完整,却经不起推敲。
接下去,那人的举动十分惊人,他直接拿掉面具,露出脸来。
“是你!?”
又一次陷入裂开的状态,这人居然是顾明早先的拜把子兄弟曾介甫。
“你,我哥,老爷子,该不会跟这有什么关系吧?”
贴着他的耳廓,我十分小心地问话,生怕被其他人听了去。
“那你放心,老爷子可是光明正大的生意人,你哥也是。”
他毫不避讳,讲完后,还开心地提了提笑肌。
“那你在这儿,干什么?还光明正大!骗自己吧。”
出于原始印象,我十分担心这事儿多半有老爷子参与。
听曾介虎这么描述,我更加肯定,老爷子就是股东之一,不然,就凭曾介虎这闲散人员的做派,怎么能在绿林立足?简直把绿林当成自个家了。
话题在曾介甫傻笑中结束。
依照他早先答应我的事,我们于当日晚间十一点三十分,乘坐八号超速电梯,到达山体的底层。
绿林大楼,和想象的极度不一致。
这里并不原始和落后,相反,科技含量极高。随处可见的是机器人,而不是手持枪支的野蛮人。
可能为了逃避警方追踪,为了研发违禁药品等更加安全,大楼的每一层设有内部网络,并且屏蔽手机信号,和其他移动设备信号。
在这里,基本没有见到几个人。
“这里一百多层楼,每天消耗电量惊人,难道警方查不到吗?”
“这里的电来源于风力,还有地热,接入外部输入很少,基本能查到的是山顶村落的用电量。”
“你们的产品是?”
眼瞧着,曾介甫随意叫过来一个机器人,问道:“这位先生想要洽谈生意,麻烦您接待一下。”
听到这句话,机器人立刻说道:“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到您的吗?”
“你这里有什么产品,麻烦介绍一下?”
机器人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透明的玻璃片,正当我诧异这东西怎么使用的时候,玻璃片的上方出现了产品的介绍,属于三维立体形状,可通过触摸,进行各个方面的语言以及文字介绍,看起来十分先进。
至于产品,除了有毒的,就是精神类型的药物,要么就是枪支,弹药,或者其他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在分类的最下方,我居然看到了买卖活人的产品类别,至此,我恨不得砸了这破玻璃。
“你,你们!”
他看我很生气,就对机器人喊了一句。
“洛夏先生,最近来过吗?”
机器人搜索了几秒钟,回答道:“我查了近半年的交易记录,大概在半个月前,这位洛先生在我这里交易了一把狙击枪,还有一些剧毒精神药品。他还没有付钱。曾先生,你是打算替他付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好像知道了他的行踪。
“不着急,他会回来付钱的。”
虽然,我害怕他因犯罪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多少还是让我有些宽慰。
我不知道这些时间,他都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在公司情况好转的时候又折回去杀死了前妻和前岳父,但恨肯定是有的,背负太多就可能会有这样的极端结局。
见两人若有所思,机器人又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先生若是想要购买,可以自行上楼观摩哦。试用或者休息的话,可到空中酒店休息,在60到105层。您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