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裂

第十八章 红雷出山

    洪兰坊菜市场管理处几个戴着红袖标的市场管理员正在悠哉悠哉的吃着烧鸡喝着小烧酒,为首的是人高马大的兄弟两个——李兴龙和李兴凤。兄弟俩都是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李兴龙长得很像《浮华背后》中的高锦林,李兴凤则是像《新世界》中的铁林。一个拿着正兴记糕点的胖子,王晋江,人称“王胖子”,是这里最会溜须拍马之辈,他对李兴龙李兴凤两兄弟恭维有加。

    “龙哥,你的糕点,请笑纳,找我什么事?”王胖子点头哈腰的问。

    李兴龙一脸嫌弃的眼神,“你瞅瞅你自己,这副德行,能不能别畏手畏脚的,像个男子汉。”

    王胖子赔笑道:“龙哥说笑了,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呀!要不是龙哥您提携,哪来的今天,没有你,我还是街上卖豆腐脑的呢!”

    “好了,甭废话,说正事。”李兴龙翘起二郎腿,掏出烟递过去一支,又帮王胖子点上。王胖子受宠若惊,立刻接过来点上,深吸一口后,喷出浓浓的青雾。

    “去帮我买一份《苏江日报》”,抽完一根烟,李兴龙吩咐道。

    “哦……好,好。”王胖子答应着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王胖子捧着报纸回到李兴龙面前,将报纸放到桌上后,又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李兴龙迫不及待的打开报纸,一通翻找,终于在某篇文章上发现了自己想看到的消息,那就是高瀚平发布的那篇二千字文章,“晚,七点,红花纺织见面,接头暗号: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提取信息后,小声读道:“好,就是它。”随即把报纸撕成碎片,然后他把报纸扔进垃圾桶时。

    一只脏兮兮的苍蝇从垃圾桶缝隙飞了出来,扑腾扑腾的落在了报纸上。

    李兴龙厌恶的皱了皱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苍蝇身上,苍蝇瞬间变成肉泥掉在了报纸上。

    他用手指抹掉报纸上的脏东西,嘴里骂道:“死虫子,真是晦气!”随即转过身,向着王胖子看去。

    “胖子,晚上7点替我去红花纺织取一样东西,记住不许跟任何透露半点字,提货暗号: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这是现金,记得给人家辛苦费。”交代完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胖子,以示警告。

    王胖子满口答应着:“龙哥您放心吧,我肯定办得妥妥当当的!保证万无一失!”

    七点,红花纺织快到打烊的时间了,却还是人满为患,好不热闹。王胖子踩着临关门的时间点进了这里,来到纺织专柜前东张西望。突然,他发现一位身穿灰色短衫的瘦弱年轻女子站在收银台边等候着什么,她的左耳朵上带着一块精致漂亮的蓝宝石坠饰,看样子似乎在焦急的等人。他急忙走了过去。

    瘦削年轻女子似乎有所感觉,扭过脸来,她先是微微蹙了蹙眉,然后露出甜美的微笑,朝王胖子点点头,算作招呼了。

    王胖子赶紧走到近前,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枯藤老树昏鸦。”

    女子听到这句话,顿时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娇喘道:“小桥流水人家。”

    对上接头暗号,女子也没有过多言语,伸手递给王胖子一个精致的木盒。而后妩媚的伸出手说道:“拿来。”

    王胖子秒懂,连忙将一叠钞票塞进对方手中,陪着笑说道:“小姐您辛苦了,祝咱们合作愉快。”

    女子冷哼一声,把钱揣进衣兜里,“以后少干缺德事。”

    王胖子唯唯诺诺的点头。

    送走女子,王胖子喜滋滋的返回菜市场管理处,“龙哥,我回来了。”

    正在品茶吃点心的李兴龙抬起头,看向他,问:“回来了?”

    “嗯,回来了。”王胖子坐在李兴龙对面,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继续说道:“龙哥,刚才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暗号,拿到东西,并给对方付了款。”说完后,拿出木盒子,双手呈递上去。

    李兴龙打量了木盒一眼,满意的说:“做得不错,你先回去休息。”

    “谢谢龙哥夸奖。”王胖子咧嘴一笑。

    “回去吧。”

    王胖子走后,李兴龙将木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把崭新的驳壳枪,10发子弹,装得鼓鼓囊囊。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将驳壳枪装好。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又重新坐下了,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喝了起来。

    酒厂老街家属楼楼道里十分昏暗,墙角处堆积着厚厚的尘土与蜘蛛网,楼梯扶栏上长满青苔,楼道尽头的房屋窗户被厚厚的黑布遮挡着,隐约可见里面的情景,但外面的光线照射不进去,使其更显阴森诡异。

    在漆黑的楼道里行走了一段路程后,来到一户人家门口,几声“咚咚”的踢门声后,李兴龙敲开了这户人家的大门,屋内温馨的光亮透了出来,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探出了脑袋,一高一瘦,一男一女,年龄不过七八岁左右。男孩扎着冲天揪,留着齐刘海,鼻子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白净斯文,穿一件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手里抱着本书,一幅乖学生模样。女孩则留着齐腮短发,身材玲珑纤巧,皮肤雪白粉嫩。男的是弟弟叫胡答应,女的是姐姐叫胡小英。两个小家伙一眼认出李兴龙后,欢喜地叫唤着扑了上去。

    李兴龙蹲下来搂住两个小家伙,在他们脸上分别亲了一下。然后摸了摸男孩的额头,说:“恩,比昨天好了一些了,再坚持几次应该就痊愈了。”然后掏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姐弟俩。

    胡小英和胡答应接过糖果,高兴地跑开了。李兴龙径直推门进入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此时,一位五十多岁、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的妇女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迎接:“呦,兴龙回来啦,二弟呢?”

    李兴龙站起身,露出孙红雷式的笑容道:“姐,做什么好吃的呢?兴凤找他的女朋友去了。”

    姐姐叫李兴华,丈夫名叫胡建国。胡建国在城里开着一家私营服装店,有一儿一女。

    “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你姐夫刚出去买烧鸡去了,这家伙一天不吃一顿,心里不舒服。”

    李兴华催促道。

    李兴龙答应了一声,立刻走进卫生间洗了洗手。

    洗漱完毕,李兴龙回到餐厅,坐下准备开始吃饭。这时,李兴华端着一盘炒猪肝走过来,放在李兴龙面前,“快尝尝这菜,味道怎么样?”

    “恩,很香。”

    这时胡建国拿着烧鸡回来了。

    “来,快趁热吃。”李兴华盛了碗米饭摆放在胡建国面前,然后又帮李兴龙夹了筷子菜。

    一家五口围绕在餐桌旁享受着美食,氛围融洽。

    饭吃的尽兴,胡建国拿出一瓶茅台,打开后,倒了三杯,递给李兴龙和妻子一杯,然后端起自己的那杯,看着李兴龙和妻子说道:“今天高兴,咱们一家人喝一杯吧。”说完后,举杯一饮而尽。

    “姐夫,”李兴龙叫了一声,然后说道:“明天我要去办点事,顺便买件身新衣服,你去店里帮我选一件合身的,东西我帮你准备好了,在管理处存放着,绝对安全。”

    胡建国点了点头,“成,没问题。”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李兴华皱着眉头问:“兴龙啊,你这次去办什么事?需要用钱吗?如果要的话跟我说,我给你凑凑。”

    李兴龙摇摇头,淡淡地说道:“不用,都已经搞定了。”

    听到李兴龙这么说,胡建国夫妻俩相视一笑,没再追问下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饱了,纷纷离席。

    ……

    夜晚,繁星点缀。

    李兴龙去了酒吧点了杯格瓦斯,靠着窗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仰望着漫天繁星,思绪飘荡,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一股伤怀之意涌上心头,眼眶泛红,神色落寞,眼睛湿润了,他猛地转头回忆起过去的自己,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背带裤的少年从远处跑了过来。少年年纪大概十四五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一张脸颊白净无暇,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少年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他停了下来,弯腰捂住胸膛剧烈喘息,大口呼吸空气。

    这是年少时的李兴龙,也是当年最纯真无邪的李兴龙。虽然他性格孤僻,却依然深受父母的宠爱。

    “阿龙,你在想啥呢?”

    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兴龙抬起头,朝着声源看去。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正站在他面前,正微笑的看着他。

    “爸……”李兴龙低声喊了一句,心中一暖,感激的泪花闪烁。

    男子伸手摸了摸李兴龙的头顶,慈祥的说:“傻孩子,哭什么啊。”

    “没,没有。”李兴龙抹掉泪珠,笑嘻嘻地说:“就是风太大了。”

    “风太大你还坐在这吹风啊?快跟我回家去。”李父拉着李兴龙往家赶,边走边唠叨:“以后不许在外边吹冷风,知道不?要注意保护好身体,知道吗?”

    “嗯,爸,我记住了。”李兴龙乖巧地回答道。

    画面在这里戛然而止。

    酒吧里的李兴龙叹了口气,将脑海中残余的片段甩出去,将格瓦斯一饮而尽。然后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本袖珍的古籍《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翻开,认真研读起来:““瞒天过海”,古时人们早有使用。瞒天过海”这一词语的形成,或与薛仁贵设计让唐太宗渡海的故事有关。清代无名氏编写的《三十六计》,则将“瞒天过海”作为“三十六计”中的第一计。它是一种示假隐真的疑兵之计,它利用人们司空见惯的错觉、常见不疑的心理,进行伪装,把真正的企图隐藏在有意暴露的事物中,以起到到出其不意地出奇制胜的目的。”李兴龙继续看着,忽然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喃喃自语道:“呵呵,真是巧妙呀!”随即李兴龙闭上眼睛,陷入冥思之中。他在想象着:自己要是能有这样的计谋该有多好呀……

    果然,知识的力量无穷大,尤其是古人智慧更是难以揣测。在李兴龙看来,这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计策。

    他不禁幻想,等自己哪天也拥有了这种神鬼莫测的本领,何愁报仇的事情办不成。李兴龙的心情一阵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醉醺醺的青年从隔壁包厢里晃悠出来,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青年看着一个人独自饮酒的李兴龙,嘿嘿一乐,然后拍了拍李兴龙的肩膀说:“嗨,兄弟,你一个人呀?要不要来点?”

    李兴龙抬起头,瞥了青年一眼,淡淡的说:“不要了。”

    青年一愣,旋即说:“兄弟,别这么扫兴嘛。”说完青年指着墙角的一排空座位说:“兄弟,过来聊会呗,我请你。”说完青年走了几步,来到李兴龙身边。李兴龙看着对方,没有搭腔。他在考虑着是否动手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喂,怎么不理哥呀。”青年有些尴尬,但并未离开,反而坐到李兴龙身边,盯着李兴龙的眼睛说道。

    李兴龙不耐烦地说:“有事吗?”

    青年看了李兴龙一眼,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没必要。”说完李兴龙扭过头去,不再理睬对方。

    青年有些恼怒,他看李兴龙油盐不进,于是威胁道:“小子,我劝你老实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兴龙听到对方的威胁,不禁轻蔑的撇撇嘴,心中鄙夷:“真特娘的不长眼,竟敢惹老子,活腻了吧!”但李兴龙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仍旧保持平静的神态,似乎根本没把青年放在眼里。

    青年看李兴龙没说话,以为被自己吓到了,于是脸上重新换上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去搂李兴龙的肩膀,嘴巴里还嘀咕着:“兄弟,你不会害怕了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配合,小心我废了你哦!”

    李兴龙不屑的撇撇嘴,伸手推开青年的胳膊,说道:“滚蛋,别碰老子。”

    “妈的,找死!”

    青年大骂一声,抡起拳头砸向李兴龙。他这一拳打的又狠又急,仿佛要置李兴龙于死地。

    李兴龙不紧不慢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青年的拳头。青年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李兴龙的手像钳子般牢固。青年咬牙切齿地瞪着李兴龙,恨不得把李兴龙活吞下肚。

    “放手!”

    “哼,想要我放手,先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几声爷爷我就放手。”李兴龙冷笑一声,戏谑的说道。

    “混账!”青年恶狠狠的吼道:“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试试!”李兴龙毫不畏惧地看着对方。

    青年被李兴龙的眼光镇住了,他迟疑着不敢再乱动。

    李兴龙松开手,青年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青年恶狠狠的说:“小子,算你狠,咱们山水有相逢。”撂下一句狠话,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李兴龙冷声道:“刚才你对我说的那番话,让我很生气。”

    青年闻言顿住脚步,愤懑不平地转过身,怒视着李兴龙,吼道:“你特码的还想怎么样?”

    李兴龙冷冷的说:“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你遇到和我同样境况的人,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吗?”

    “我……”青年一窒,沉默良久,才说道:“我会杀了他。”

    李兴龙点点头,说:“你明白了。”随即,李兴龙起身走到青年面前,猛的抓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道:“记住,你欠他一条命。”

    青年被李兴龙的举动给震住了,怔怔地说:“你想干嘛!”

    李兴龙松开手,转身朝门外走去,留下呆若木鸡的青年。青年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最终摇头苦笑着离开了。

    李兴龙离开酒吧,漫步在街头。他一路沿着街头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内心充满了悲凉。这种感觉非常强烈,让人有一股落寞孤寂的苍茫之感,仿佛整颗心都飘零远去,失去了方向。

    突然,李兴龙停下脚步。前面是一条僻静幽深的巷子,巷子里漆黑一团,阴森恐怖,仿佛蛰伏着某个巨兽。李兴龙警惕地望着巷子,他缓缓地迈开腿,朝着巷子走了过去。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劫数,躲是躲不掉的。他已经决定豁出性命,赌上一次!

    巷子里安静异常,甚至有些压抑,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的野兽。这条窄窄的巷子就像是一个巨兽的胃袋,李兴龙此刻走在这条通往胃部的道路上。

    突然,前面传来细微沙哑的喘息声。

    李兴龙心中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但脚下却越加坚定,他知道自己必须走完这段危机四伏的巷子。终于,他看到前面有亮光闪烁,一盏灯在巷子尽头亮着,他不由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冲了过去,很快他跑到亮灯处。他抬头一看,只见灯下是一栋老旧破败的房屋,这座老宅已有些残破,窗户纸早已剥落,窗帘也早已卷缩。

    房间门虚掩着,隐约透露出一股阴寒的气息。

    李兴龙犹豫着,最终鼓足勇气,拉开房门走了进去。当他踏进房门时,一股腐朽、冰冷的气味扑鼻而来。

    屋子里很暗,唯一的光源就是靠近墙边的一块电灯泡。电灯泡散发着黄豆大小的红色光芒,照耀着客厅,使得客厅略显昏暗。借着昏暗的灯光,李兴龙清楚的看到客厅里摆着一个木架,木架上挂着一副字:

    令狐楚《少年行四首·其三》

    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

    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李兴龙喃喃地念诵出这幅诗句,不由得一阵唏嘘感慨。

    古代诗词多是文艺气息浓厚,而今天的这幅诗却是另类的豪情壮志,颇具气势,颇有君临天下之意。

    “谁?”就在李兴龙思索古人所作诗词的妙处之时,忽听身旁响起一道低沉浑厚的男音。

    李兴龙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注视着自己。男人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短袖衬衫,一头乌黑茂密的短发,国字脸,皮肤黝黑,五官棱角分明,带有凌厉的英气。此时他眼眸犀利,目光中充斥着敌意。

    李兴龙淡淡的说:“我是路过的,无意打扰,我这就走。”

    中年男人眉头皱了皱,冷哼一声,不再搭腔。

    李兴龙转身走到门口,将房门关好。

    刚准备走人,身后再次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我不希望再有陌生人进入这个房间。”李兴龙停下脚步,并未回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

    中年男人没再说什么,转身朝楼梯走去。

    李兴龙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巷子外面走去。

    夜色朦胧,路灯下,李兴龙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瑟与单薄,更显出一抹凄凉之意。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这里太冷,太压抑了。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压抑的气氛从何而来,他也不愿意探寻答案,因为没用。他只想活下去,活的逍遥快乐。

    李兴龙在大街上游荡许久,直到凌晨四点钟左右,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家里。他累坏了,全身酸软无力。他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可是他睡的极不安宁,似乎在做噩梦。

    第二天,李兴龙醒的很晚,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洒进房间里。他揉了揉额头,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毕以后,便穿好衣服,出了门。

    走出院子,迎着温暖的阳光,李兴龙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嘴角泛起一丝幸福的弧度,喃喃自语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

    他来到院子里的花坛旁,弯腰采摘一朵玫瑰花,放在鼻尖嗅了嗅,陶醉般的闭上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开上自己的老爷车,去了胡建国的服装店。胡建国现在每天的工作重点就是打理这间服装店,这家服装店规模不大,主营各式各样的衣服,卖的基本都是休闲款。胡建国对自己的服务态度很严谨,绝对不允许顾客挑剔。

    店员见到李兴龙,连忙热情招呼:“李哥来啦,老板在后面做定制款衣服,顾不上接待您,您看您要哪一件衣服,随便选,我给你找尺码。”

    李兴龙笑呵呵的说道:“谢谢,我先随便看看,待会儿再跟你说。”

    “好嘞,那您慢慢逛。”店员笑眯眯的退到一旁。

    李兴龙在店里四处溜达着。

    店铺里,各式各样的衣服堆成小山,琳琅满目、五彩缤纷。有的衣服做工考究,布料华丽;有的衣服简单大方,质量优良。李兴龙仔细看着柜台里的衣服,眼前一亮,一件深蓝色的西服顿时勾起了他的兴趣。李兴龙拿出那件西服,翻看了几遍,觉得挺合适的。

    李兴龙对店员说道:“帮我把这件试一下。”店员连忙接过西服。他将衣服放进试衣间,然后将试衣间的门打开。

    “哇!真帅!”店员惊叹道。

    “怎么了?”

    “这……太合身了吧!”店员激动的说道。这件衣服设计独特,剪裁合体,线条流畅,将李兴龙健硕的身材完美展现。

    这套衣服的剪裁和颜色都非常合理,既保持了原著作者描述的风格,又凸显了李兴龙强劲的肌肉。这件衣服,穿在身上不仅不失稳重与庄重,反而平添一份魅惑。如果李兴龙不是个男的,肯定能被评价为衣架子。

    “就它了。”李兴龙穿搭好西服,将旧衣服打包后,跟店员道别,“记得跟我姐夫说,让他去取货。”

    “好。”店员应道。

    李兴龙着急去办事,就没顾上跟胡建国打个招呼,搞好衣服便离开了店铺,往城东驶去。

    半小时后,李兴龙来到位于市区南侧的郊区一幢大型别墅前停住。别墅占地广阔,修筑的十分豪华,整体呈圆形,周围绿化环境极佳,远远望去宛如世外桃源。

    李兴龙按响铁门上的门铃。

    不一会儿,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俊俏的小脸蛋。她看着站在铁门外的李兴龙,微微一愣神,旋即甜美一笑,说:“李叔,您怎么来了?”

    李兴龙笑呵呵的说道:“沈依涵,你父亲呢?”

    这里是苏江商会会长苏亥谭的府邸。

    “在屋里。”沈依涵侧身让出通道,请李兴龙走进去。

    走进别墅,一名穿着青色绸缎唐装,手握一杆白玉烟袋锅子,戴一副金丝眼镜,留着八字胡,慈祥而睿智的中年人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悠哉的品尝香茗。这人赫然就是沈家掌舵人,沈依涵的父亲——苏亥谭。

    沈家的生意做的非常大,除了经营服饰产业之外,还涉足餐饮娱乐,甚至还有外贸等行当,高家的股东就有他,苏江商会就是他的天地。可谓财雄势大。

    沈依涵带着李兴龙走进大厅,喊了一句:“爸!”

    苏亥谭抬起眼睑看了看李兴龙,点头致意,说道:“龙子,来了啊,坐吧。”

    “好,沈总。”李兴龙坐下以后,沈依涵端上茶水,轻声问道:“叔叔,我先出去了。”

    “嗯。”苏亥谭应了一声。沈依涵向李兴龙欠身施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客厅。

    李兴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对面的苏亥谭,心里暗想,这人不愧是苏州首富,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表情气质都非同凡响,浑然一副上位者的威势。李兴龙在内地呆过几年,见多识广,却依然难免感慨,这些富豪确实是人上人。

    李兴龙将目光收回来,问道:“听说你最近遇到麻烦了。”

    苏亥谭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唉,是啊。”

    “需要我帮忙吗?”李兴龙笑呵呵地说道,他跟沈依涵父女认识很多年,关系非常密切。

    “难说。”苏亥谭摇了摇头,“日本的德川家族开始打压苏江的经济市场。”

    苏亥谭吐了口烟圈,苦恼道:“最近几年,德川家族控股的企业越来越多,而且逐渐垄断苏江经济命脉。我们苏江都被他们控制。”

    李兴龙笑着说:“这也不奇怪嘛,日本政府早就想削弱我们,借助外敌打压苏江,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苏亥谭摆了摆手,“他们想削弱我们,抗日时期,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什么意思?”

    苏亥谭继续说道:“日本的经济政策,其核心是利益,只要利益不损害到普通人群,他们并不介意我们和我们的竞争者斗来斗去。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消耗掉我们的经济实力,最终使得苏江变成日本经济的一部分。这种做法虽然很阴毒,但我们却毫无办法。”

    李兴龙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话。“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已经联络了其他三大家族,他们也愿意帮忙。只不过,德川家族背景深厚,我担心……”

    “担心德川家族报复我们是吧?”

    “对,毕竟德川家族在日本是数一数二的财阀巨贾,他们拥有庞大的资产和恐怖的社团力量,我们根本没有能力跟德川家族抗衡。”苏亥谭忧虑的说道,他是商界大鳄,精明干练,却也有畏惧之意。

    “那倒未必。”李兴龙淡然笑道。

    苏亥谭诧异地看着李兴龙,他知道,像李兴龙这种人,肯定有不少厉害的底牌,但该怎么用去击垮德川家族这是个难题,“对了,明晚,我举办了一场晚宴,届时,高家、林家和各路神仙都会出席。”

    “你需要我做什么?”李兴龙问道。

    “明天有一个人很重要,他是德川家族派到苏江的一位话事人,最近在筹备德川贸易株式会的成立,找个人替我把他干掉。”

    “好。”李兴龙痛快的答应了,他也想看看,德川家族到底有多牛逼。

    “你要尽量低调一点。”苏亥谭叮嘱了一句。

    “放心。我明白。”李兴龙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