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张牧坐在电脑椅上，抽起了烟。他的眼神一动也不动，就那样思索着。过了几秒，他把烟灰一弹，叹了口气。

    看来，老爸老妈是答应他了。特别是老妈这边，看起来很护着他呀。

    能改变这个既定事实吗？

    难道跑过去跟老妈讲，他是骗子，是忽悠他们的？

    嗯，这不太现实。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这次出去，定是见识过李大为那口中所谓的项目，不然光凭他一张嘴，也能？

    所以，现在就很棘手了。

    ——那从侧面给他们提醒？

    好像也不行，因为这家伙这两天肯定会贴着自个爸妈，自己要怎么说？

    何况，老妈也是个爱面子的主。恐怕......表哥那一边的亲戚都给他投资了吧？

    嗯，很有可能。

    如此看来的话，这就是件大事了。

    现在的张牧很是纠结，这个表哥到底在弄什么，难道果真如他说的那样，在投资地皮生意？

    但就凭他那能耐，不是他张牧看不起他，就光从以往的印象来看，这家伙就不是个有这种能力的人。

    除非......他是跟着别人干的？

    如果是跟着别人干的，那就说得通了。只是这种模式，拉亲戚入伙的形式......

    张牧有点不敢在想，因为答案几乎一下子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很大的两个字——传销。

    传销是什么概念？

    不就是这种连带关系，一个找一个吗。记得当年，张牧还看过一个法制节目，其中被抓到的团伙，大多数都是一帮子亲戚。

    往大了点说，这就叫非法集资啊。有公司名头吗？可能有，但是有实质性的产出吗？

    嗯，这是一个突破点，等会可以从这里入手，打李大为一个措手不及。

    更主要的，在张牧看来，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地皮生意给你赚。

    嗯，不对，好像还真有。张牧忽然一下子想起了某个特大案件，什么某部大开发的名头？

    哪里地势宽广，但由于环境不好，人口比较稀少。所以，如果借着政府开发的名头，去忽悠人，那不是一骗一个准？

    想到这里，张牧冷汗都凉透了背。

    哪怕李大为在坏，但毕竟是他的亲戚啊，他可不想，这家伙的后半生，要在牢房度过。

    ——虽然上辈子没听过表哥坐牢之类的信息，那只能说明，这家伙很有可能跑掉了。

    或者压根没做这事。如果真没做那倒好。

    但是，当张牧一想起他表哥刚才跟他说的，地皮生意、五千万。

    所以这能跑掉他刚才猜想的范围吗？

    所以，张牧认定了，他表哥做的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件事。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一家咖啡厅里。

    从门口开始往里看去，就能发现，倒数第三桌的座位上，张佳正在喝着一杯咖啡。

    按照原本的思路，张佳在和张牧他们分开以后，是打算直接回家的。

    却没成想，自个的朋友，忽然给自己打电话过来，说，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出来聊聊。

    对此，张佳欣然答应，因为这个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学，兼现在的闺蜜，叫杨小欣。

    现在，做她对面的杨小欣正小口喝着咖啡。

    她看起来身材比较娇小，梳着一个中分，眼珠子看起来很有灵性。

    说话一顿一顿的，似乎在有意打量张佳的反应。

    忽然杨小欣问道：“佳佳，你这几天在干嘛呀！都好几天没见你主动找我了。”

    在杨小欣的眼里，他们大学毕业后，就待在这同一座城市。

    由于两人性格合得来，加上又都是女孩子。可以说，在交好后，是无话不谈的那种。

    只是，这两天她就很有疑惑了。要知道，他们之前，一星期起码都要见三次。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吐吐槽什么的。

    可是现在，她就有点想不通了。

    还有什么是比姐妹更重要的？

    当然，如果是陪男朋友也就算了。但关键是，张佳有没有男朋友，她杨小欣还不知道？

    见张佳有些出神，没有立刻回答。

    杨小欣就把话题一转，用着猜测的语气，道：“佳佳，你不会是找男朋友了吧！”

    看起来刚才还没怎么回味过来的张佳，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却是立即回道：“哪有！”

    杨小欣哈哈一笑，道：“佳佳，没有就没有吗，你干嘛这么激动？

    跟我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只是现在还没彻底成功，不好意思跟我说？”

    几乎只是瞬间的时间，在张佳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张牧的身影。

    这个男孩，看起来是那么的有头脑，做事逻辑缜密，眼光长远。

    关键是，人长得还挺帅，怎么越想越感觉不错了？

    短暂的愣神的片刻，让张佳有点不好意思了。

    因为她很了解自己面前这个家伙，很喜欢深挖这些话题。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还算正常，张佳就扯开话题道：“其实，我最近之所以忙，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心上人——

    只是我和几个朋友开了一个公司，所以有点忙不过来。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本想绕开话题的张佳，却没成想，在自己说完以后，这更让张小欣来了兴趣。

    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对于事业上也有所追求。毕竟有几个女孩不想当白富美？

    所以，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张小欣显得很是激动。

    她的眼里冒着星星，闪闪发亮地看着张佳，道：“真的，佳佳？”

    张佳点了点头，自顾喝掉一口咖啡，再道：“当然是真的咯，骗你寻开心啊！”

    杨小欣追问道：“那你开的什么公司啊，该天能带我去看看？”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姐妹，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对了，这才几天？

    算了一下，差不多上次见面离现在也就半个多月吧！

    所以，这是什么速度？

    难道，是在很早以前就在做了，只是没告诉自己？

    这么一想想，杨小欣就感觉自己那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可以啊，改天带你去。”

    刚把这话说完的张佳，就发现了不对。

    杨小欣那有点郁结地模样，落在了她的眼里。

    张佳琢磨着，这姑娘，又在想什么？脸色说变就变。

    想了一下，张佳就问道：“怎么了，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杨小欣很小气地道：“佳佳，你不够朋友，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张佳：？？？

    杨小欣继续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准备开公司了？”

    这一下，张佳瞬间就明白，杨小欣在纠结什么了。

    她是觉得自己，没提前告诉她，没把她当成好朋友。

    的确，按照正常的思维，遇到这种事了，怎么也得找个好朋友寻寻招。

    但是，这不是碰巧遇上张牧的吗？她根本没多少时间反应好吧。

    当张佳回想起，自己这半个月以来做的所有事情，她也觉得，这半个月，就成立了一个公司，也是够神速的。

    自己这么忙，哪有时间找她呀！

    所以，想了想，张佳就对着杨小欣解释了一顿。

    听完张佳近况以后，杨小欣那表情就如，外边那蓝天白云似的，显得格外明朗，一点也不阴沉。

    嗯，好姐妹就是这样。只要坦诚相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在说，人家张佳也不是诚心的啊，所以当杨小欣一想到这些，她就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道：“佳佳，是我误会你了。

    我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对了，你说的那个张牧，一定很聪明吧。”

    张佳回道：“当然聪明了，不然，你觉得我会在那么短短两天，就投资二十万吗？我就是看在这事完全可行的份上，才这样做的。”

    在张佳看来，就是这样。她那会不是什么冲动，而是真的觉得，那就是一个很特别重要的机会。所以，就争分夺秒的，给张牧拿钱去了。

    不过对于这些，杨小欣倒不怎么在意。她相信张佳，以她的脑子，铁定不会做什么亏本生意。

    忽然杨小欣再次问道：“佳佳，那个张牧今年多大了呀，他有女朋友吗？”

    呵呵。听着这话，张佳顿时就笑了起来。眼前这姑娘，原来在想这个啊！

    微微思索，张佳就道：“他呀，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大。不过有没有女朋友，这个我没问过。可能有吧！”

    “哦！”杨小欣答应一声，看起来有点失落。

    这边把眼神微微看着地下的张佳，思维却是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刚才，她本想说，张牧其实刚分手。但话到嘴边，张佳也不知怎的，她就把这话咽了回去。

    在她自己的心里，她揣测着，自己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吧？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说的她不可能喜欢他，只是人家张牧，表现得很明白，完全没有再找女朋友的心思。

    所以，张佳想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

    唉，在心里微微一叹的张佳，比杨小欣更要失落。

    毕竟大家都是正常人，谁不喜欢个优质男呢，何况还是这种正在打拼自己事业的？

    忽然杨小欣说道：“张佳，我们先不聊这个。我们说点正事，其实这次找你来，不只是聊聊天。而是——我最近看见彭学林了......”

    嘭——的一声。

    听见这话，坐在她对面的张佳，明显地一愣。

    ————

    微微牵扯到回忆。记忆中的画面，浮现出她当年青涩的模样。梳着马尾辫的她，手上拿着两杯奶茶。

    在八班的门口，忐忑的等着......都说，在每一个人的青春时代，都有一位心上人。而他不仅是张佳的心上人，更是她的初恋。

    只是，人生总不会一帆风顺，恋爱两年的他们，在高三毕业时，和平分手了。

    其实说是和平，但也有个人选择的问题。

    那时候彭学林在班上属于优等生，加上对于国外生活格外憧憬，所以早早就有了出国的打算。

    而张佳呢，这辈子都没有打算过要出国留学，更别说在国外生活了。

    所以，两人在面对这一抉择时，张佳选择笑着答应了。

    而当现在回想起这些，许多往事一下子就划过张佳的心间。

    虽然时隔已久，但她的心里，却不无意外地产生了很大的波动。

    ——

    此刻的杨小欣一边小口喝着咖啡，一边把注意力紧紧地放在她的脸上，生怕她的反应不如自己料想那般，但几秒过后，看着张佳在思绪里有点恍惚的神情，她就顿时觉得，眼前这姑娘心里还是有着老情人的。

    忽然张佳问道：“然后呢？”

    杨小欣露出笑脸，把杯子一放，道：“然后啊，他就跟我打听你最近的情况呗。听他自己说，他自从到国外后，也没再找过一个女朋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