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香味
安陵容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想法,从最隐秘的地方找出了那瓶令她心惊肉跳的“情丝绕”。
皇上在宫里等着她,燃着安宜香的寝宫中,香气四溢,安陵容给操劳一天的皇上舒筋散骨,散去一天的疲惫之后,皇上站在安陵容的面前,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在皇上的呵欠声中,安陵容从他张开的双手往下,找到那条长腰带,轻轻一拨,腰带散开来,本以为里面是紧致的古铜色肌腹,谁知安陵容入眼,即看到的是,甄嬛送给皇上的那套睡衣,正皱皱巴巴地贴在他结实的身子上。
安陵容心底升起一股酸涩的味道,郁闷之气随之而来,可她依然耐住性子,那套睡衣看上去已经穿了一些时日了,该不会是皇上每日睡前都只穿甄嬛亲手做的那套睡衣吧,安陵容一边思索一边停下手中的动作。
皇上像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你做的那套睡衣还在箱子里,没有来得及穿,等日后有时间朕会拿来穿的,你们都是朕的妃子,平日里要和平相处,朕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朕分心了。”
安陵容点头,一丝不快浮上眼眸:“皇上说的是,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姐姐们争宠,皇上心里有臣妾的一丁点位置,臣妾就已经很满足了。”
皇上将安陵容抱在怀里,突然闻到了一种奇特的特别好闻的香味,自安陵容的锁骨、颈脖之处传来,闻着闻着,他就像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远离了宫里的事非和所有的喧嚣,整个人的心神都安静了下来,他闻到的是安陵容抹在身上的“静宁香”。
皇上说困了,安陵容便细心地熄灭了几根蜡烛,让灯光变得晕暗桔黄一些,朦朦胧胧,然后去香炉边,轻轻晃动手指,指甲里的香灰滴落下炉,响起轻微的嘶嘶声。
安陵容满意地看了一眼,摄手摄脚地去到床上,在皇上身边躺了下来。皇上原本觉得忙碌一天,十分的劳累,可自从安陵容来了之后,他先是心神安宁了下来,然后闻着安陵容身上的味道,心跳加速,面色绯红,也说不上为什么,心底的情欲气息不停往上漫涨。
平日里对安陵容,他实在没有多大的兴致,或许是华妃让自己伤了心,也或许是上次看到安陵容修画时的认真模样让自己动了心。
总之,皇上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有些贪念安陵容身上的温柔与香气,迷迷糊糊中,吻上了她,从额头,眼角,鼻尖,一直到欲拒还迎半开的嘴唇,皇上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可真香!
安陵容不想失去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她将自己生涩的技巧都运用在了这一次房事上,面对皇上,此刻的她也知道,是“情丝绕”起了作用,此时的皇上身边,睡着的哪怕不是她,就算是其它人,只要是个女人,皇上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欲了。
窗外月色如水,夜色迷人,安陵容的这一次侍寝终于成功了,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初为女人的痛苦与愉悦,而她与皇上之间也打破了隔阂,关系往前推进了一步。
安陵容侍寝成功后的第三天,苏培盛去至延禧宫宣读圣旨:亁元十三年三月十三日,总管内务府由敬事房抄出,奉旨宣旨:
安陵容,自进宫以来格守宫规,尊长爱幼,努力上进,得皇上喜欢,特批准许晋升为贵人,正六品,安贵人接旨。安陵容谢过苏培盛,顺手将甄嬛赏给她的玉镯子扯下来,赏给了苏培盛,而后这个玉镯子又到了崔槿汐的手上,复返回到了棠梨宫中,这是后话。
这次侍寝成功之后,安陵容被封为了贵人,越过才人、美人,连晋两级。
在这之前,安陵容是从七品的“常在”,沈眉庄是正六品的“贵人”,而甄嬛目前也是“贵人”,但是她侍寝之后很快即将要怀孕,将从正六品“贵人”越过从五品“良娣”,连晋升二级到一正五品“嫔”,而安陵容是仅高于最低阶的从八品“更衣”、正八品“采女”、从七品“选侍”的正七品“常在”位同娘子。宫里人招呼她一声安娘娘,都算尊称了,如称呼她为“安娘子或安常在”,还不如直呼其名畅快,可往后就不同了,宫里人见了安陵容都得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尊称一声“安贵人”。
不知为何,得意的安陵容竟对皇上生出了些许期待,她期待能走进皇上的心里,甄嬛与华妃的背景都很不一般,而皇上在利用甄嬛与华妃相互制衡,皇上以“椒房之宠”来挑起甄嬛与华妃的争斗,华妃由此产生了非常强烈的紧迫感和危机感。
或许,皇上对甄嬛和华妃都不是真爱,皇上的心里也许只有纯元皇后,皇上只是在逼华妃对甄嬛下手,只有甄嬛被华妃“害惨”,甄嬛的父亲甄远道才肯冒死弹劾华妃的哥哥年羹尧,年羹尧大权在握,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皇上早就想治一治他了,奈何没有人可以出面制衡,而甄嬛的出现,才是在最好的时间出现了对了人。在铲除年羹尧的这件事情上,只有寄托于希望给甄嬛的父亲甄远道,希望甄远道能联合同党、不遗余力,制裁于年羹尧。
安陵容思索着,而她对于皇上来说,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如果皇上愿意宠幸她,那定是出自于真心喜欢的,安陵容想着只有得到了皇上的真心,她才能在这个宫里立足,才能保住安氏一族。
听说甄嬛的哥哥上前线,打了胜仗,安陵容想起初见甄珩的模样,玉树临风,甚至还带着几分儒雅,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威猛健壮的男子,大多数人第一眼看去,以为他从事的文职类工作,没有想到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安陵容对甄珩,敬佩感由然而生。
只可惜,她与他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他远在边疆,驰骋战场,而自己在这后宫中,被无形中牵引着,朝着皇上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