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狐狸捞钱
“白附子、白芷、杜若、赤石脂、白石脂、杏仁(去皮尖)、桃花、瓜子、牛膝、鸡矢白、玉竹、远志(去心)各十克。将十二味药材共捣筛为末,以人乳汁、白蜜各适量搓成如梧桐子大小的药丸,空腹服七丸,每日三次,可祛除雀斑,使面容白皙媚好。”
“这东西,定价按颗算。我想想...一颗一两银。”
沈地肤放下写好的方子,笑得像个小狐狸。
她刚刚从阿锋那受过气,正心情不好。来店铺转一圈,必须要捞点福利。
雀斑这东西,是女子们深恶痛绝的。那些高门显贵的姑娘家,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再贵的药,她们也会唰唰的掏钱来买。
“姑娘,一次就要服七颗,一日还得服三次?一颗一两银的话,这...太高了吧。”
沈地肤瞥她一眼,也气恼这丫头刚刚丢下她跑了。勾勾手指,让那丫头凑过来。小声说:“便宜的祛斑方法也有啊,比如,用胡萝卜泥敷面,喝番茄汁。可是,我就不告诉她们,要不,你去告个密?”
沈地肤不说这个便宜的方法还好,说了之后,安叶觉得自己喉头发堵,心头发虚。
再偏头看一楼那些扎堆买面脂的姑娘们,好似一棵棵绿油油的韭菜。
为啥是韭菜,因为她家姑娘说,韭菜好割。
福辉在一旁矗立着,低头忍笑。
沈地肤去看这位安叶的心上人,肤脂铺子的小掌柜。
福辉年纪不过十九岁,身量还未全长开,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瘦的有些像麻秸秆。
他的人中左侧长了一颗灰色的痣,忍笑的时候,抖啊抖的。
“福辉,最近你与城外的庄子联系一下。城外那些富户的庄子上,也都住着一些夫人小姐的。给她们送些货品体验下,承诺,咱们可以送货上门。”
沈地肤突然说正经事,安叶与福辉也认真起来。
福辉先开口:“姑娘,往庄子上送货的话,一来路途远,每日来回很耗费工夫。再者,咱们店里人手不够,怕是...”
“人手不够就去再招些来,专门负责送货。咱们店里招人,都是签订雇佣合约,想必很多人都有兴趣来做工。”
安叶又接着沈地肤的话头说:“姑娘,上次您不是交代了,不是可信的熟悉的人,不要用吗?如果从外头招人,若是泄露了方子...”
沈地肤这次两手的手指都勾了勾,让安叶与福辉都凑在圆桌中央。
安叶本和沈地肤一样是坐着的,福辉凑过来后,就贴在她身侧。
两人凑近了才发觉,胳膊碰到一处,支在桌面上。
安叶下意识要撤走,却被沈地肤眼疾手快按住。
“你们当我为什么要开展城外的买卖?”沈地肤挑眉,灵动的大眼睛满是精光。
“既然路引如此不好弄得,那我就来个金蝉脱壳。大婚那日,我将新房烧了。到时福辉在外头接应我,将我装进箱子里运出城去。”
“什么?姑娘,你这是要假死?!不行不行,死了之后你要用什么身份活下去呢?若是被查出来,是要下狱的啊。”安叶急得反握住沈地肤的手腕。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先逃出京都城再说。我的死讯传出来,想必穆庚屹也不会为难你们二人。”沈地肤抓起福辉的手放在安叶的手背上,最后再附上自己的手掌。“你们靠着这个铺子,生活不成问题。”
为了以后考虑,沈地肤还是动手又写了几个方子,留给两人作为安身立命的东西。
安叶自然知道沈地肤是位非常有主意的主子,纵使心中万般担忧,也不得不点头应下。
两人从铺子出来,原路返回。
谁知在那间药铺门口,再次遇到来时所救的青年。
青年坐在台阶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而那位中年夫人站在他面前,满脸慈爱的劝导着什么。
沈地肤避着些,沿着马路边快步行走。
“公子留步,公子留步。”
怕什么来什么,那青年竟注意到了她,抹了把脸起身追过来。
没办法,沈地肤只能停下。
青年奔过来,一把握住她的胳膊。“这位小公子,你是不是会医术?或是,你家里乃医学世家?刚刚你救了我,能不能救到底,帮帮我母亲...大夫说,我母亲的心疾没办法医治...”
青年用力极大,沈地肤的手掌都瘀血变色。
安叶急忙上前掰开青年的手指,呵斥他一句:“放手!”
很多时候人被逼到绝境,都会乱投医。沈地肤的视线越过青年,去看他身后缓缓走来的那位夫人。
夫人年约四十几岁,脸色苍白,脚下无力。一身墨绿色长裙穿在身上,都有些挂不住的感觉。
沈地肤垂眸片刻,等那夫人走近。
“唐儿,不要为难他人,我自己的病,我清楚。”那夫人扯出一抹笑容来,对沈地肤说:“抱歉,我儿也是急坏了,叨扰了。”
说完,就欲拉着青年离开。
青年却噗通一声给沈地肤跪下了。
安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沈地肤护在身后。
青年抬起头,眼泪唰唰的从脸颊滑过。“你连我这样快被噎断气的人都能救,求求你,帮帮我...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家,有母亲...求求你...”
青年哭的稀里哗啦,那位夫人也是触动的低头啜泣。
沈地肤四下看了看,果然有人向这边指指点点。
再如此下去,她怕是要在京都城出名了。
怕折寿的向左侧挪动几步,绕开跪着的青年,来到妇人身边。“我只是看过几本医书,并不通晓医术。先前救人也是凑巧,我真没那么大本事。”
“我知晓的,实在是抱歉了,我儿...”妇人说了半句,怎么也呜咽着说不下去。
沈地肤暗暗叹口气。
“夫人,您可是平日里畏寒肢冷,胸痛彻背?”
那夫人猛然抬头,眼眶里的泪吧嗒落下,瞳仁明亮。“你,你怎么知道?”医馆里的大夫都说不出她的症状。
她得的是心疾,却背痛。她说与大夫听,大夫则说她是疼的昏了神志,怎么也不相信她确实背痛。
沈地肤示意让跪着的青年先起身,才神色如常的让那位夫人张开嘴巴,看舌苔。
舌淡胖,苔薄白。
“夫人,您这个症状倒是像我看过的一本医书里形容的阳气虚衰型冠心病。您可是试试这个方法,将丹参切片装入纱布袋,再将纱布袋浸入酒中十五日。十五日后,每次饮酒瓷盅一指厚的量,每日饮两次。”
青年吸吸鼻子,犹豫着开口:“心疾之人,还能饮酒治病?”
沈地肤没有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有效,只是说可以试试。
临告别之时,那位夫人将一个玫红色荷包塞进沈地肤手心里。说是谢她救了青年的酬金。
沈地肤捏着,感觉里头装的全是金豆子。微笑接受,礼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