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让她赔
安叶怕沈地肤如此语气会触怒了冷酷无情的将军,连忙伸手去拽沈地肤的袖子。
穆庚屹哼了哼,歪头瞥向窗外。
他想起祖母与他说的那句:如果喜欢,就纳进府吧。
有些事,他不想说与祖母听,却愿意说给沈地肤。
娶她,确实是他心之所愿。
体内的酒气还未消,他叉腰,威武霸气的问她:“我保下你,保下你们一家的性命。你嘴上说着,要给我赚钱来偿还。可你的小心思,总让我不能安心相信你的承诺。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你可以选择嫁给我,光明正大的出入将军府。”
沈地肤皱眉,抓住关键。回问:“你的意思是,要么做侍女,不能出府。要么嫁给你,可以出府?”
穆庚屹理所当然的点头。
“嗤...你的算盘倒是打的响。你拿我的命,我家人朋友的命威胁我,让我为你赚钱。不仅强制我卖身为侍女伺候你,现在还想骗我嫁给你!”
沈地肤气鼓鼓的,也叉起了腰来。
穆庚屹从叉腰变环胸,依旧不慌不忙。“如果我那日未在城门口将你捞上马背,你现在也同沈府众人一般,以乱贼之名关押等死。推上断头台,长刀一挥,脑袋搬家。你的小命,你满脑袋的小机灵,都会随风消散。”
“这样,我再给你第三个选择。现在,带着安叶一同回到刑狱。处置乱贼一党之时,我不会在陛下面前替沈府求情的。但是,等你行刑砍头那日,我或许会带坛酒去送送你。”
沈地肤叉着腰的手臂发酸,缓缓放下。不过,牙齿倒是有些痒痒,磨的咯吱咯吱响。
她那便宜爹站错了队,累的她在这里与狼谋皮,卖身救命。
气势锐减,语气也没方才那么勇了。
她嘟囔着开口:“好汉不吃眼前亏,死路肯定是不能选,嫁给你也休想。做侍女就做侍女,还债就还债。但是,安叶不能再回牢狱,剩下的,都好商量。”
如此谈妥,安叶被安排出府,送至福辉所在的铺面。
姜管家喊来两个侍卫,一边收拾书房,一边统计损失。
沈地肤紧紧盯着姜管家手里的毛笔,生怕他胡乱加价,让她背负巨额欠款。
书房小院正中,穆庚屹坐在石桌边,品着茶,津津有味的看着屋内的人影。
只听沈地肤的声音时不时传出。
“哎,等等,这么薄一本书,要二十两?!姜管家,你在这瞎蒙呢吧。”
“什么市场价,外头的书,卖这么贵呢吗?!”
“砚台两千两?!掺金子了?”
“书架磕坏了凭什么也算我的,明明是你们安置的时候有问题,砸坏了我的腿怎么算?”
过了好一会,沈地肤几乎尖叫出声。
“什么?!总计都有两万三千两了?!这桌子,桌子怎么这么贵啊!”
姜管家不耐烦的接话:“急什么,还没算那个箱子里损坏的东西呢。撒了如此多的水,快把箱子打开看看,里头的东西损坏了没?”
穆庚屹手里的茶碗咚的砸在石桌上,他的人影已经闪进门。
沈地肤话才说一半:“箱子不用看了吧,水也进不去...”
“住手!”
穆庚屹立在黑漆漆的木箱前,双手背后。“就到这里吧,箱子不用看了。”
看着他护犊子般的样子,沈地肤反倒好奇的多看了那箱子几眼。
之前没注意,这个黑漆漆的木箱子好似放在书架的墙角处,上头挂着个铜锁,却没有锁住。
早知道,应该打开看看的。
沈地肤有些遗憾的退出书房,瘸着腿下了台阶。
回到住处,香荷的床榻上蜷缩着个黑乎乎的小身影,貌似在梦呓什么。
觉察出不对劲,沈地肤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探她额头。
额头滚烫,已然是发热了。
掀开被子检查一圈,发现香荷的后背有血色渗出,手指触碰一下,香荷就颤抖一下。
这是受罚了?
本以为是姜管家曾请出的那根竹棍留下的伤,扯开里衣一看,竟然满背的血孔!
血孔为铁器所扎,铁锈使得伤口发炎,香荷才会高烧。
将军府中,还有如此狠毒的处罚?
她来将军府突然,身上只带有一包以备不时之需的止痛药。大雨夜那晚,怀里的银票与药粉全部泡了水。如今她身为侍女,更不可能去府上药房拿药随意取用。
原地想了会,再次拐着腿出门。
她没去穆庚屹所住的院落,而是寻到阿锋的屋子,咚咚咚的砸门。
阿锋正泡在浴桶里搓澡,澡巾都吓飞了。
“谁啊?”
“开门!”沈地肤依旧砸门。
阿锋一听来人是沈地肤,慌乱的跳出浴桶,穿好衣服。
谁知道门刚打开,沈地肤便迫不及待的冲进屋子,四处寻找东西。最后目光落在阿锋脱在一旁的腰带上,很不客气的将腰带正中的空心玛瑙用茶壶敲碎。
“哎!你干什么呢!”
阿锋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疯女人一顿操作,将自己腰带上玛瑙里封着的蝎子拿走。
沈地肤也懒得解释,她的脚踝疼的厉害,多说一个字都浪费体力。
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头也不回的拐着腿离开。
独留阿锋站在门口风中抓狂。
而沈地肤一路奔向后院草场,钻进围着的木栅栏。这里关着那些巴结穆庚屹的人送来的野味,有鹿、麝、羚羊、野猪。
第二天一早,阿锋在穆庚屹起床后的第一时间,便迫不及待的打小报告。
“主子,昨晚沈地肤像是疯了一样。先是闯进属下屋里,把属下那条蝎子腰带给砸了,抢走了蝎子。后又冲进草场围栏,把那只灰色的没长角的鹿给宫了。”
穆庚屹漱了漱口吐掉,才慢条斯理的问:“最后呢?”
阿锋有些尴尬的挠挠后脑勺。“我跟着她回到住处,看到她将蝎子与从无角鹿肚腑下掏出的东西研磨了,敷在同屋的香荷后背上。”
“香荷受伤了?”
“昨日香荷摔碎了大夫人一只镯子,大夫人没说罚,是大夫人屋里的白芍。白芍抄了角落拆下的木板,用钉子那端罚了香荷。”
“如此恶毒的人,不能留在府上。”
“可是主子,那白芍是大夫人娘家带过来的侍女。”
“此事你不必管了。”
“主子,那属下的蝎子...”
“你去找她,让她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