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大人

第59章 金面具

    不得不说明赤国的祸害福大命大,居然硬生生挺了过来。

    虽然中间发烧得像是要火化了似的,可退烧后还有力气喊伤口疼,嚷嚷着要见主事的。

    主事的是谁不言而喻,穆庚屹与他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沈地肤从清晨睡到黄昏才幽幽转醒。

    填饱肚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一下自己来到这里后第一个动刀救的伤患。

    高椿被安置在阿锋房间的旁边,好像以前是储物用的,临时搬进了一张单人床。床侧的墙边垒着两个木箱子,还有破布包裹着的一堆杂物。

    门口把守着两名府里的侍卫,见到沈地肤过来,自觉的上前打开房门,随后安静的退到一边等候。

    沈地肤打着饱嗝进去,顺势坐在木箱子上。

    高椿躺着的姿势不变,只脑袋微微侧着,审视般的盯着沈地肤看。

    许是想到沈地肤不能说话,高椿将歪的发酸的脖子回正,看着房顶道:“你不会是南殇国秘密培养的什么人吧,否则,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迷。”

    “开膛破肚的人缝好,居然还能活。你做起来,丝毫不见慌乱,能想象出练过不止一次。”

    “本来还觉得你有些趣味,想收了你做我的女人。现在看来,你这样的女人,我是不敢放在枕边安睡的。”

    沈地肤无聊的扣箱子上的锁扣,听得她想翻白眼。

    可高椿还意犹未尽的叨叨叨个没完,越说越离谱,话题逐渐偏离到她是穆庚屹相好的上头。

    沈地肤实在听不下去,抬手打断他滔滔不绝的猜测。

    “停,废话少说。我就是来看看你死没死,没死就行。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就你下的那个药对我来说,想解并不难。别问我怎么能说话了,你下的药本就不是永久的至哑。我不知道你想借此做什么,你更不要觉得我对穆庚屹多重要想要利用我。”

    “还有,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求你知恩图报,只希望你我老死不相往来。就这样,再也不见。”

    能说话的感觉真好。

    一口气说完这些,站起身摆摆手想走,裙摆却被箱子的铜扣勾住。弯腰去扯裙子的布料,撕拉一声,布条干脆嵌进去。

    再也不见都说了,还逗留,就有些尴尬了。

    沈地肤有些着急的在高椿的注视下扣开铜扣,力气大了些,竟将箱子盖掀开来。

    无意中瞥了眼箱子里的东西,立刻愣住。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一身黑色夜行衣,一柄匕首,一张虽皱皱巴巴却折叠整齐的纸,几块染血的碎布条,一块金色面具。

    这些东西......

    沈地肤一时间不知道脑袋里轰然袭来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她先拿起布条看了看,确认是她曾撕下来的里衣布条,给掉进院落的那名黑衣人包扎的。

    再犹豫的拿起皱巴的纸张展开一看,是她的笔记:明哲保身。

    那张金色的面具尤其耀眼的躺在箱子中央。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她捏着那张纸环顾屋子,心跳的越来越快。

    那人,在这府里。

    是将军府的某个人。

    箱子是谁的?

    床榻上的高椿一直盯着她,见她神色异常,开口询问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吗,她也没理。

    反而听到外界的声音后迅速抓起面具,拿着那张纸奔出去。

    一路跑向丹青苑,几乎用进浑身的力气,连扯到了伤口也不曾发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些东西,在意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人。

    想到阿锋与阿盾的穿着,似乎和黑衣人里面穿着的布料差不多少。如果是将军府里的侍卫,那会是谁?还在吗?

    可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丹青苑见到穆庚屹的那张臭脸之后,突然就没了追问的勇气。

    她不问,她手里捏着的东西却透露出信息。

    阿锋正巧也在,见到她手里的东西时明显惊诧了一下,随后撇开脸去看书桌后的人。

    穆庚屹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捏着毛笔低头,好像在写奏折之类的东西,字很小。

    沈地肤站在门口无所适从,脚步挪动着想离开,却沉重的迈不动。

    人都走到这了,现在不问,留在心里会睡不着的。

    但是相害相权取其轻,她小步小步的走到阿锋身旁,用两根手指扯了扯他护腕只上的宽袖。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几乎她说这句话的同时,低头写字的人猛地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的像是要将她穿透。

    她无法忽视那道视线,紧张的结巴道:“怎,怎么了?”

    接个人问两句话而已啊,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穆庚屹放下毛笔,依旧盯着她的脸。“你能开口说话。”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他难道在怀疑自己装哑巴,不会还怀疑她是为了救那明赤皇孙编出来的谎话的!

    穆庚屹的视线已经落在她的两根手指上,指尖还捏着阿锋的袖子。

    沈地肤忙松手,连连摆手解释着,本来抓在手中的面具也由于晃动的幅度过大过快而掉落在地。

    那张皱巴巴的写着明哲保身的字飘落,停在书桌角落。

    “我绝对没有撒谎,是真的不能说话了。高椿给我喝的药里,应该有使我喉咙过敏肿大的成分。我自己尝试解毒,睡一觉后就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

    “我绝对不是为了让你留下高椿的性命,你要是想杀,现在就可以去杀了他,我这次绝对不会阻止。”

    穆庚屹似乎并没听她的解释一般,自顾自走出书桌,捡起地上的纸张和面具。

    翻看了两圈问她:“你的东西?”

    沈地肤看了看那张纸,又看了看面具,抬手指着说:“纸是我的。”

    穆庚屹侧头问阿锋:“面具是你的?”

    阿锋突然被点,嗖的缩了脖子,立刻否认:“不是属下的。”

    金色的面具被塞进怀里,沈地肤下意识抱住。再抬头,穆庚屹的大长腿已经两步迈回去,重新坐下。

    “急慌慌来找我,什么事?”

    其实,她也可以不是来找他的。

    她想找的是,阿锋。

    既然有人开口问了,她也不藏着掖着。“面具是我从高椿休息的房间找到的,我想知道,是谁的?”

    穆庚屹问阿锋:“谁的?”

    阿锋眨巴着眼睛,略带犹豫的回答:“应该是,应该是阿盾兄长的东西!嗯,应该是。”

    阿盾的兄长?

    她怎么不知道阿盾还有个兄长。

    “我想见见他。”

    穆庚屹停笔。“见不了,他出任务。”

    “那我等他回来。”

    “回不来了。”

    什么叫回不来了,死了?

    沈地肤上前一步追问阿盾兄长是不是出任务的时候死在外头了,穆庚屹沉默,阿锋低头摸鼻子。

    这时阿盾沉重的脚步声出现,闷闷的来了句:“将军,您说的,可是真的?”

    待到穆庚屹沉沉的点头后,阿盾哭的像个二百多斤的娃娃。

    一屁股墩在门槛上,鼻涕眼泪横流,嚎啕之声响彻整个将军府。连老夫人威仪轩房顶上落着的飞鸟都惊的展翅逃走。

    沈地肤将怀里的面具塞给阿盾,让他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