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说不行嘛，也算不上，不过差点事是真的，兄弟，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哥哥我是个武疯子，你必须专注再专注，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人只和自己打，天下无敌就是个屁，所谓不争无人能与之争，不争是不和别人争，只和自己较劲，我一个人的时候除了练拳还是练拳，你发一招就想对方如何破解你的招法，对方破解了你该怎么办？你要不停地想，只有这样才能猜透招法的奥妙，等到敌人进攻你的时候，你怎么办？”

    “当然是见招拆招喽。”

    “怎么见招拆招？”

    “当然是用眼看用脑子想啊。”

    “错！大错特错！你只要想你就总有输的一天，你就不该想，嗯～也不是，我是说你应该用你的身体去想。”

    “身体怎么想？”

    “胳膊，腿，手，肘，膝，肚子，还有……总之你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杀人制胜武器。”

    “大哥，我师父说所谓武就是止戈，像诸葛亮那样不动手，动动嘴就能决胜千里之外，他远比关羽厉害。”

    “你师父放屁！”

    “大哥，你……”

    “你什么你，武是止戈，可止的是别人的戈！他要杀你，你动动嘴就把他杀了么？他要是个聋子你还不得死八回啊！迂腐！迂腐透顶！对方要是个老虎你给他讲道理么？！迂腐！道理是给君子听的，对方就是个小人，你还要讲道理么？！迂腐！年纪不大，还挺像那些迂腐的老先生，对方就想置你于死地，你还要和他讲道理？讲不通就打，打死他个王八蛋，他死了就闭嘴了，不然他就像苍蝇一样不停地在你面前嗡嗡来嗡嗡去，会烦死的，打死这臭苍蝇，你也不用和他讲道理了，这多好，世界清净了，懂吗？！”

    云风看着疯魔道人点了点头说道：

    “大哥，我觉得你讲得好像也有道理。”

    “把好像去掉！”

    “哦……”

    “止对方的戈，才能天下太平，大辽犯我边境你能去说服他们吗，西夏犯我边境你能去说服他们吗？”

    “不能。”

    “那来打我！”

    “啊？”

    “我不用手脚！”

    “大哥，我……”

    “我什么我，唧唧歪歪的，真麻烦，像个娘们，我教你，来——打我！”

    云风答应一声施展出了平生所学，疯魔道人背着双手左躲右闪，云风根本碰不到对方，疯魔道人现在转守为攻了，只见他上前滑步，用头、肩甚至肚子打得云风手忙脚乱，疯魔道人一收招哈哈大笑：

    “兄弟，明白了吗，我刚才打躲和进攻都没有思考，是身体在思考，是正常的反应，你懂了吗？”

    云风点了点头，说道：

    “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了，发招就如同呼吸吃饭一样，呼吸是不用思考的，肚子饿了自然就要吃饭，吃饭自然就要用手，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哈哈……兄弟，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我来打几套拳，你来看！”

    只见疯魔道人大开大合，在进攻中竟然有些不仔细看注意不到的小动作，这小动作自然是防守用的，只见他所到之处飞沙走石，草木皆倒，看得云风都傻了，等他一收招跳将过来说道：

    “兄弟看清楚了么？”

    “呃……大哥，你你打得太快，我只顾欣赏了没，没注意招数……”

    “嘿嘿，没事兄弟，咱们有得是时间，慢慢来，走去吃饭！”

    “呃……好……”

    这之后几天里，云风按照疯魔道人的方法练习掌法和剑法，颇有几分神似等到了第十一天的早上，云风醒来后看到疯魔道人在打坐，于是下了地，走到他面前说道：

    “大哥，你怎么在打坐啊，还是头一回见你起这么早，我们出去走走吧。”

    对方没说话，云风又转回身来，说道：

    “大哥，你是在练习八卦金刚功么？”

    只见疯魔道人慢慢睁开了眼，说道：

    “小毛头，你管谁叫大哥。”

    云风一愣，再一仔细看对方，这神情，这须发都变成之前的模样了，云风心里一翻个，心说，莫不是六师爷归海墨尘回来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前辈？你你是归海墨尘？”

    只见此人动了一下，说道：

    “唉，你都知道了？”

    云风点了点头——

    “呃……知知道了……”

    “这么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他来过了？”

    云风心中明白“他”指的就是疯魔道人，于是点了点头。

    “你和他结拜了？”

    “……是，是结拜了……”

    “呵呵……”

    “师爷，我是您徒孙，您不认我吗？您笑什么？”

    “呵呵……云风，你的功夫一看就是纯阳的路子，还有我二哥的影子，李长河没白教你，可惜啊……他和五师姐都不在了……”

    “师爷……您……您好像并不伤心……”

    “怎么，伤心非要写在脸上么？”

    “呃……这……”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只是换个地方活着。”

    云风一愣，没想到师爷居然这么通透，于是说道：

    “师爷，那那些不顺心的人死了就不用受罪了，他们为什么不自杀？”

    “呵呵……人之将死会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人在浅水中是不可能自杀的，非得到深处才行，这是人的本能，有多少人在自杀的一瞬，无法挽回的一瞬是后悔的又有谁知晓呢，再者，没有勇气面对生的人，死了就算换个地方也是懦夫，懦夫在何地都是失败者，云风……你其实很像年轻时的我，但是又有些不同。真人是不受世间礼法所束的，这点你和我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