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子

第九十三章 一场豪赌

    顺着这个思路,苏砚继续回忆,赌术超群的主人公没几个,那应该是那一位?

    越是回忆,过往的记忆就越是清晰,就像以前回忆月天子的相关信息一样;然后他不禁苦笑了起来,这倒还真不是常规的书生遇女鬼模式。

    而且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的剧情发展,需要用到主人公的赌术,但是苏砚不会啊!

    樗蒲说简单点就是掷骰子,但是在没有法力作弊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做到十赌九胜?

    另外苏砚也不知道,接下来遇到的事,会不会和他在《萤窗异草里看过的一样,毕竟这是两个世界,有点特殊的、乱七八糟的魔改很正常。

    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这个书中故事开头的相似性,苏砚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心中大概有了个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会有一些“奇怪”的事发生。

    和小厮一同行至岸边,苏砚原本以为“自家”的船只不大,没想到还是艘中等楼船,不是那种小型乌篷船。

    想想也是,理论上现在他带着万贯钱财出游,怎么可能坐个小破船,连堆放金银都不够地方。

    楼船停泊在简陋的码头上,雨渐渐停了,小厮领着主人上船后,立刻有两个护卫模样的男子上前来行礼。

    除了他们之外,王友乐此行还有十二名王家心腹随行,就连这艘船,都是他这个主人花大价钱雇下来的,船上的船夫、帮工、厨子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这让苏砚不由得有些无奈,实际情况跟他之前推测的风马牛不相及,这主人公也算是一方豪强了,比穷书生强十倍。

    夜色渐深,苏砚却独自坐在船舱中,尚未解衣入睡。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又发现了一件好事,那就是玉奴“偷渡”进来了,或者说没有被隔离在书中世界之外,仍然是束在他头上的一根簪子模样。

    但是玉奴无法现身帮助主人,甚至无法说话,只能和苏砚心念沟通,并且隔空传递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强化主人的意念之力。

    什么意思呢?现在苏砚面前就有一盏烛台,随着他集中精神之下,烛火居然开始无风晃动了起来,就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干扰到一样。

    苏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瞪了好一会儿,终于靠意念之力将烛火弄熄。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苏砚十分头疼,“超能力是有了,但是真能靠这个十赌九胜吗?不,关键局我得必胜才行!”

    他一边暗中和玉奴沟通,一边打算将蜡烛重新点燃,不料就在此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的掷骰声。

    听声音远近,好像是从隔壁船上传来的,但是这码头只有一艘船

    来了!

    苏砚没有叫人,只是不动神色地将烛台点燃,烛火刚一亮,他就见到两个青衣侍女走入房中,明明房门是关着的。

    二女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齿稚容秀,颇为貌美,她们先敛衽齐齐行了一礼,而后方道:“我家主君嫌长夜漫漫,甚是无聊,命我等前来,敬请佳客前往一聚,共破寂寥。”

    苏砚毫不慌乱,只是思索着问道:“贵家主君姓甚名谁,可是王某的好友?”

    青衣侍女齐声道:“相见自知,奴婢不敢轻易泄露主君之名。”

    苏砚一笑,“那好,我既以豪侠自居,值此长夜,难得有妙人相邀,自当前往一叙。”

    青衣侍女再行一礼,主动转身带路。

    一出船舱,外面一片昏暗迷蒙,伸手不见五指,那对侍女也不索要烛火,只是一左一右,搀扶着苏砚往前走去。

    一开始,苏砚还觉得自己是走在楼船的木板上,但是走着走着,就感觉脚下所踩之物非木非石,倒像是行走在脂膏上,滑软无比,如果不是有人扶着,恐怕早就摔倒了。

    与此同时,他听见耳畔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俨然像是置身于波涛之中,鼻子还能闻到海风中的腥气,只是苦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想象来设想身处的环境。

    很快的,两个侍女就不再往前,只是扶着苏砚站在原地。

    过了良久,苏砚才远远见到,一团荧煌灯火,在黑暗的世界中逐渐放大,而且耳旁的波涛声渐渐止歇。

    “到了,客人小心脚,我们离船登岸。”

    青衣侍女将苏砚扶到岸上,三人继续走了一阵,就见到四周灯火辉煌,长街上俱是高门大院,屋舍连绵。

    到了这里,侍女就不再搀扶了,只是领着苏砚走进一处门墙高大,栋宇巍峨的宅邸中,此宅华丽更胜其他,有若王侯之家。

    越往里走,苏砚就越能清晰地听到一阵掷骰之声,和之前在船上听到的别无二致。

    等几人行至一间大厅门前,一名侍女先进去通报。

    很快的,侍女就出来回禀,“主人亲自前来迎客。”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苏砚就看到四名头戴乌纱帽,身穿盘龙袍,腰缠白玉带,足蹬墨皂靴的贵官绕过屏风,走出厅来。

    这四位贵官的模样颇为奇古,和凡间所画的神像十分相似,都是那种浓眉大眼,一脸威严的风格。

    他们一出面便径直迎上前来,脸上态度十分热情,为首一名紫罗袍服的贵官当先揖手道:“萍水相逢,他乡无事,特意请王先生来共为一宵之聚,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苏砚笑着拱手回应,半点不见怯场之色。

    这让四人看得暗自点头,果然有几分胆色,难怪在凡间小有薄名。

    一行人入得装饰有珊瑚、珠贝的华丽大厅中,紫袍贵官请苏砚在贵宾席上落座,苏砚再三谦让,充分体现了古人交往间繁文缛礼的那一套,最后推辞不过才肯坐下。

    待侍女送上香茗之后,苏砚才一边品茶,一边客气问道:“在下观诸位气度不凡,显非凡俗之辈,敢问官阶几何?”

    紫袍大胡子哈哈一笑,“说出来恐怕吓你一跳,实不相瞒,我正是鄱阳湖水神,在座的其他三公,亦是五湖的君长。

    “我等此次,本是朝见洞庭湖盟主而来,但是不赶巧,盟主有事外出,我等便在此处停留等候,已经两日有余。”

    “今晚月色昏暗,乌云阴沉,实在令人心情抑郁不快,我等素闻先生平日颇有豪兴,是故不嫌造次,命下人请先生屈居至此。”

    “假设先生不以‘人神殊途"为借口拒绝,那么实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