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不求长生

第九章 暗流(一)

    李杰在被吉波尔扔进法阵中央的时候就被震晕了过去,当李杰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世界被一分为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黑暗里的世界里无数点红色的星辰闪耀着,像是无数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光明的世界,光明的世界一片荒芜,只有一个台子,台子上面供奉着一卷画轴。

    李杰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甚至都感受不到手脚存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视角都无法移动,李杰想到了电视机画面,现在的自己就跟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样,糟糕的是自己没有遥控器,更糟糕的是自己还全身瘫痪了。

    黑暗的世界一直向着光明的那一半压迫着,黑暗吞噬着光明,光明苦苦挣扎。

    画轴展开一丝,一道白光从画卷中射向天空,光明在黑暗的紧逼下似乎获得一丝喘息,两者相持许久,黑暗中的红色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光明的范围越来越小,直到占据了视线所及的十分之一,便再不退缩,尤其是每当光明支撑不住,画卷就放出一道白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画卷放出白光的次数和频率也越来越低。黑暗在一寸一寸的压迫着光明的范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光明的世界里泛起了一丝涟漪,一道清气托着一枚金色的石头出现在光明的世界中,而这时黑暗的世界深处似乎传来了无尽的轰隆声,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些雷光闪现,那些猩红的双眼在雷光闪现的瞬间熄灭,就在李杰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光明的世界突然闪亮起来,李杰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小和尚,我们走大运了,真真想不到,你我居然有如此的造化。”

    李杰来不及思考,光明越来越亮,瞬间将李杰给包裹起来,李杰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越来越迷糊,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距离李府不远处的,一处小院中,几名戴着面具的黑袍人面向李府和夫子府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几滴水银色的液体从地下破土而出,汇合在一起逐渐凝聚成人形,正是已被献祭了的弱水。

    弱水对着为首的黑袍人行了一礼,跪倒在地,道:“主上,计划未竞全功,弱水有罪。”

    为首的黑袍人背对弱水只是挥了挥手,“无碍,让妖神损失了部分妖体,仙佛各自陨落一位,做到这一步,我很开心。”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似幼,听起来极度怪异,但是细听却又不违和。

    “主上,圣子未按计划觉醒,弱水死罪。”

    “我说了你无罪。圣子的事情本就是锦上添花,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圣子,李家的痴傻儿不过是我抛出搅动这一摊清水的鱼饵,原本只是想让你牵制一下夫子那老贼的注意,但是谁料想你居然如此出色,收拾一下,阿蒙手下不是有个公爵没了么,弱水你去辅佐赤练拿下这个公爵之位。”

    “谢主上恩典。”弱水和另一名黑衣人俯身拜倒,随后两人起身,转头消失在小院之中。

    “老贼啊,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但是很快就一切都结束了。”黑衣主上喃喃道,“让你们准备的事情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什么尾巴?”

    “启禀主上,今日计划开启之时我等已经已将阵法安排妥当,夫子府忙于应付妖神入侵,并未发现我等,但是生魂的缺口依旧有些大,将各地生魂运转至此地还需要不少时间,大约需要六个月。”几个黑衣人相视一眼,俯身道。

    “六个月,不算太长,我还等的起来,生魂的事情做干净一点,不要让人抓住尾巴。”黑衣人首领道,“夫子那老贼最近应该忙于应付仙佛,尔等还需加快进度,等老贼发现不对了,就一切都迟了。偷天换日大阵,我要在六个月后,偷了这人族的天,换了这人族的日。”

    “遵主上令谕。”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先看戏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诛此时正拉着李神侯站在李杰漂浮的地方跟着一僧一道对峙着。

    道人开口道:“伯风使,季风使,我仙道真君陨落,仙宗传来法旨,仙人们对此事极为关注,希望二位行个方便,让我将贵公子带走,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邦”的一声,李神侯将手中的齐眉棍插在地上,“不行。”

    “阿弥陀佛,季风使不要动怒。我佛法旨要贫僧调查清楚玄苦金刚罗汉陨落的事情,希望两位使尊给老衲一个面子,我与松原道兄感激不尽。”

    李神侯瞪了一眼老和尚,“不给。”

    “季风使,兹事体大,难保您一世英名为此所累。。。。”

    “我呸,累你个大头娃娃菜,大爷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体大,大爷只知道,天大地大,拳头最大。”李神侯啐了两人一口道,“大爷的名号是打出来的,是当年双手插兜在妖族军阵里闯出来了,一世英名个锤子,大爷的英明是在京城兰香阁的花船上众姑娘捧出来的,对了,你们两个出家人不懂,大爷可是出了名的器大,气量大。”

    “两位,神侯素来行事荒诞,但天生一颗赤子之心,切莫往心里去。”齐诛笑吟吟的开口道,右手从虚空中抽出来一柄木剑,木剑上沾染着几丝绿色的血迹,看起来妖异非常。

    道士和和尚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暗骂,“鬼的赤子之心,这就是活脱脱一块滚刀肉,赤裸裸一个大流氓。要不是这把剑刚刚斩了妖神一根獠牙,击退妖神之眼,贫僧/贫道绝对不会和这二人多一句废话。”

    “伯风使,您贵为经纶使第一,须知我等二人只不过是马前卒,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高层次的大人物来和二位详谈。又何必为难我和度难禅师呢。”松原道人对着齐诛道,“我那徒弟曾希平是上界流云借风真君历劫之身,真君与二位也是有些交情的,二位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度难和尚的两个徒弟不是有一个已经明悟前身,回归佛前了么,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玄慈金刚罗汉金身已毁,元气大伤,不知为何又受了真君一击,随后业火缠身,陷入寂灭之境,已无法告知我等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三个历劫转世身,没有留下一丝有用的信息?”齐诛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我大侄子?”

    “玄慈金刚罗汉陷入寂灭之境前,曾留下五个字,李神侯之子。”度难和尚双手合十道,“如此,我等必须要贵公子来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爷我也在场,为什么不让大爷我说明情况?”李神侯将齐眉棍拔起扛在肩上,仰起头用两个鼻孔对着松原和度难问道,“你们要是再不说实话,大爷的棒子早就饥渴难耐了。”

    “仙佛法旨只提到令公子一人,至于季风使,我等不敢造次。”

    齐诛哂笑一声,“你们是怕问还没问出个什么,神侯挥棒就打吧。这是人间国朝,仙佛的手还没有那么长,你们两个回去吧,一切自有夫子决断。”

    “这。。。”度难还准备说什么,一旁的松原拉了拉度难的袖子,度难耳边响起了松原的传音,“莫急,已有仙庭佛国的大能前去和夫子交涉了,你我静观其变。”

    “如此,我等就先告辞了。”松原和度难二人行了一礼,转身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