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不求长生

第二十章 苏醒,正气歌,夫子解惑

    李杰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除了感觉身体有些酸痛,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房内空无一人,李杰坐了起来走下床去,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正感觉肚子里有些空,房门被推开,桃夭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依旧是桃夭三件套,白水煮肉,水煮青菜,小米饭。

    “小郎君醒了,先用些饭食,夫子吩咐饭后小郎君可去小院寻他。”桃夭说道。

    虽然桃夭的容貌言语依旧让人如沐春风,但是李杰看着桃夭端来的饭菜,又觉得这张脸让人抓狂。

    “桃夭大哥,我不饿。”李杰觉得自己就是饿死,也不想再吃一口桃夭的饭菜,但是李杰的肚子此时传来“咕咕”的叫声。

    桃夭恍然大悟,道,“小郎君刚刚苏醒,确实不宜进些荤腥之物。”

    随即又为难道,“夫子也未曾交代小郎君的食谱是否需要更换,小郎君还是先行用饭吧。”

    李杰无奈以手扶额,算了算了,先对付两口,见完夫子再规划如何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平。

    胡乱的扒拉了两口米饭,夹起整颗青菜,闭着眼睛塞进嘴里,对付了一下,就起身准备去寻夫子。

    却听桃夭说道,“小郎君胃口不佳,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杰本想实话实说,告诉桃夭这伙食实在是够了,但是看见桃夭那一双真挚的眼睛,只能是强忍着痛苦,对着桃夭说道,“心中疑惑甚多,急于见夫子解惑,食不知味,还请桃夭大哥见谅。”

    “小郎君的心情,桃夭理解,想当初我化形之后,一个人在山里奔跑了一日,毕竟小郎君刚刚入境,欣喜的食不知味也是常理。”桃夭说道。

    “但是小郎君还是要多吃一点,神魂消耗太过频繁,总是动不动就晕厥,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还是要好好食补,若是以后有了隐患,这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李杰顿时语塞,什么人最让人抓狂?就是桃夭这种,句句为你着想,句句情真意切,一本正经,规规矩矩,不知道变通,听不出话外之音的家伙,让人无可奈何,堵到你嗓子眼这种。

    李杰只能乖乖的强忍着不适吃完饭菜,桃夭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收拾好碗筷离去了。

    桃夭这变态,李杰心中骂道,是真的这样还是装的,以李杰自己贫瘠的判断根本没有任何结论。

    晃晃悠悠的穿过桃花林,李杰再次站到夫子的湖心岛小院门口。

    三进小院,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和惊吓在等待着自己。

    推开门,李杰发现眼前的景色又又又变了,是一间书房,里面堆满了各种竹简,帛书,书本,杂乱无序,夫子在一个书架前翻阅着什么。

    李杰心中暗暗吐槽,这小院的门是黑客帝国的门么,打开之后就跟开盲盒似的。

    “醒了?”夫子和煦的声音响起,“这次倒是睡了三天。”

    “夫子好,柳先生呢?”李杰对着夫子行了个礼问道,每次见夫子柳先生必在,这次只有夫子一人,难道这狼狈二人组,组合破裂,夫子单飞?

    “柳老入定了,你如今已经入境,一些入境后的常识时候告诉你了。”夫子向李杰走了一步,李杰发现本来好几米远的距离,夫子直接出现在自己眼前。

    李杰错愕的瞬间,夫子又又又又是一指点向李杰的眉心,李杰心中暗道,这夫子怎么那么喜欢戳人脑门?

    李杰觉得脑中多了一些知识,还没有来的及细细品味,就听夫子说,“今日召你,是教你我人宗独有的炼化天地之气的法门,箴言修行进阶,需有天地之气辅助,法门,便是提高你吸收炼化天地之气效率的方法。”

    “此法名曰《正气歌》,乃是一上古大能所著,善养浩然气,此文仅见于太古典籍,圣人仅仅是抄录一份,天下间除我人宗读书人,无人可见全貌,乃是我人宗立宗之根本。”

    “你且牢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李杰心道,先是《千字文》,再是《正气歌》,以后会不会有《赤壁赋》《前后出师表》《阿房宫赋》等等等等吧,上学的时候有些偷懒没有全文背诵,就是背了,也差不多还给老师了,这辈子要把上辈子欠的债还清楚么?

    要是有屈原的诗,这是直接不让人活的节奏。

    话说要是有《季姬击鸡记》《石室诗士食狮史》就更好玩了,记得还有某个明清话本上的《臭屁行》和《臭屁赋》,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就听夫子说道,“默诵歌诀,观想你识海中的箴言,每日两个时辰。到时,天地之气会通过你的你的箴言文字形成浩然之气,温养你的箴言。”

    “浩然气是我读书人立身之本,斩妖,驱邪,护身无往不利。由箴言引动浩然气,更是有种种妙用,个中变化,以后我再为你详细讲解。”

    “凡事欲速则不达,须知万丈高楼平地起,切记切记勿要好高骛远。”

    “汝有问,可答。”夫子淡淡道,背着手走向一个书架,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李杰听到这句话,心底咯噔一声,上次问了一下,自己进入识海,整了一个阿蟒出来,之后差点没把自己玩死,这次问,问点什么好。

    突然李杰想到识海中的曾希平,试探着问夫子,“夫子可知流云借风真君。”

    夫子的手顿了一下,“知道,与你因果甚重。不过,真君乃是不多见的真仙,勿要多虑。”

    “那真君是善是恶?于我无碍么?”

    “有些事情,过多知道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真君无害你之心,真君之事已有定论。”

    “夫子,我还有一问,刚刚明明可以直接把知识传输于我,又为何不把功法一并传输?”李杰说道。

    “你这孩子,总是问些你这境界不该问的问题,罢了罢了,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圣人曾立下规矩,太古典籍内容只见于纸端,无法用意识或法术进行传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直接传给你,圣人曾言,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亲躬。”

    “我可以将我的常识用手段灌输给你,但是若是涉及太古典籍,此法便完全失效。”

    “今日就到此,你回去就开始浩然气的修习,每日来此间,我校验你之进度,若见第一缕浩然气,便可正式踏入我读书人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