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是曾经风，雨也不是昨天的雨，我就伫立在这悬崖上，每天风吹雨淋，面朝东方，

    我看过这片山上美丽的春天，也看过这里白雪无垠的冬季，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说，石头是没有心的，也没有灵魂，

    最初，我也一直以为是这样，后来，也许是巧合或者名命运吧，在最初的两百年里，我因为感受日月之光，慢慢的幻化成了一位古老传说中人类英雄的模样，再后来有人间的善男信女，来到我的面前求姻缘，延生死，。也许是受到了很多人的顶礼膜拜和香火，我慢慢的就有了自己的灵性，我曾经在无数个夜里看过天上飞过的流星，我以为我是不惧怕孤独的，人的一生那么短，而我的却看着自己的日子没有边际，生之无涯，而死亦为之无涯，而那些愚蠢的人类却想要长长久久，我时常内心对他们冷笑，他们却觉得我是仁慈的，

    在最初的日子里，我的朋友是一直白色的小狐狸，认识她是因为，她的家就在我脚下的悬崖边上，在她一百岁的那年里她的父母离去了，并不是每一只狐狸都能修炼通灵，睿智者还要加上机遇才能修炼通灵，有了灵性才能幻化出人形，她的脖颈的位置，有一块淡红色的胎记，样子像一株开放的桃花，

    她每天除了出去找寻食物，然后就是回到她的家里修行，我也一直以为她是只孤高冷艳的狐狸，像我一样，没有心，没有情

    有一天夜里，我听见在远远的山的那边，有人在黑夜里唱歌，还有一个妙曼的白衣长裙的女子，，

    那歌声好听，甜蜜，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世间有种美好的东西叫爱情，我听得着了迷，那歌声有一种特别的魔性，甚至包括她走出来我都没有发现，

    她对着我说，石头你是没有心的，你竟然也会难过，也会羡慕，然后就咯咯的笑了

    我笑笑，没回答她，不是我不想回答她，而是我的修为还不能够说话，我就每日拼命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因为我想早一点能和她说一句话，在这几百年里，我其实有好多的话想和她说

    我们都听到，远远的，那男的对女子说，“我们给这座山起个名字，就叫白头山，你说好吗？那女子温柔的靠在男人的怀里，轻声说：好，”

    我的那狐狸朋友说:既然你是块石头，那我以后就叫你石生吧，我眨眨眼，

    我想，我是时候该有颗心了，有颗像人一样的心，

    白头山，很荒凉，并不是什么人间仙境，只是块荒凉之地，这里没有桃花。我听来过这里的人说，这是一种很美的花，我想有一天，如果我有足够的灵力了，那么我一定要去看看

    一百年，也是瞬间，我们一起看着那天夜里的男女，一起劳作，老去，化为尘土，他们没有留下子女，当他们走后，这白头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来上香火的香客，这里就像是与世隔绝，

    第三百年里，白狐终于修炼出了人的形体，这时候的白头山，好像还是那年的白头山，我以为她会离开这里，去人世繁华的地方，可是她还是在这里生活着，偶尔她也会陪我说说话，在之后五十年里的一天，我终于有了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虽然不像人的那样子，但是也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后可以叫你桃花吗？她点点头，竖起她好看的尾巴，轻轻的抚摸我的脸，

    我一直以为桃花是这个世间最美的花，

    人和神是不同的，妖和神也是不一样的，

    其实我既不知道妖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神是什么样的，我在这世间唯一有的朋友就是这只白色的小狐狸，可惜不同的是我们是不同的物种，它是有血有肉的精灵，而我却只是一块石头。在没有属于我自己的心之前，我只能呆在这里，而它在很多年以前就能四处走动，尤其是当它有了自己的灵通以后，有时候，也就是她开心的时候，也会在我的脚下卧着，给我讲讲在人间看到的见闻，但大多数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发呆看着远处的天边，而我侧着脸就能看见她眼角的痔，脖颈上的桃花，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烟火，我想如果我有一天有心了，有人的身体了，那么我也会想着去看看人间。

    这美丽的白头山，我是不是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那里开着很多美丽的桃花，炊烟袅袅，

    我不知道人是否有理想，作为一个妖，确切的来说是一只石妖，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陪着桃花去往人世间，

    月初无泄，月满无补，月郭空无治，作为一只孤独的妖，在那些桃花不在身边的日子，我做的事就是整日整夜的吸收天地灵气，我的元神越来越完美了，再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我想我就可以找一个美丽的身体，去往桃花经常和我说起的江南了，

    已经很久不见桃花了，那一天她回来了，那是她走了之后的很多年后的一天。

    二

    我只是一只狐狸，白色的狐狸，

    我出生在一座很高，很远的大山里，山里没有桃花，只有冷冷的风，连泥土都是黄色的，这是一个物质和精神都一样匮乏的地方，没有人烟，连飞禽走兽都很少，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要选择来到这里生活，

    这本来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山，

    某一年的某一天，有人在这里唱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的样子，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相偎在一起，那个男人说;我们给这座山起一个名字，就叫它白头山吧，你说好吗？那个女的温柔的靠在他的肩头说“好”

    我开始向往人间的烟火，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人生短短几十年，春来秋去，那对情侣很快就老了，他们没有留下子嗣，只是在这空旷孤独的山里留下了两座荒冢。

    是人是妖都得努力，要想长生就得努力的练习法术，吸取天地间的精华，当突破自身的原本的形体束缚，我就可以离开这里，我这是多么的渴望这一天，总是在夜里做那么一个梦“有一个独孤的书生，撑着破旧的油纸伞，站在淋雨的桥头；

    也许努力都会有回报，我开始有了人的形体，但有了人的形体还是不够的，欲到人间，须渡天劫，如若渡劫失败，就会灰飞烟灭，

    我站在山顶上努力的学习人说话，学习他们唱歌，在每一个清晨或者黄昏，我都会静静的站着，我很想知道的是山的尽头的外面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第五百九十九年，我终于渡劫成功了，我终于可以离开了。我甚至都没有跟他说一声告别

    从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再回去，那里多风少雨，山顶终年积雪，除了孤独就是寂寞，而我的生活里，想要的是繁华，鲜艳，阳光，颜色，温暖，这样带着暖色调的词汇，而这些白头山都没有，

    父母在我很早的时候就离开我了，在那几百年里，我是多么的努力，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朋友，孤独的生活，为的就是可以修炼出人形离开这里，，唯一有慰籍的就是那一幢石头，没有心的石头，他为我遮挡了风雨，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名字，

    石生，一个长在石头里的生命，别的再无其它，

    我驾着七色云彩，穿越风雨，穿越山川大河，来到了江南，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灯光，有很热闹的街市，参差的楼宇，心动，所以按下了云头，城门楼上面写着”姑苏城’三个字，

    我想要留在这里，就得找到一位宿主，一个有着很好看的身体的人，这样才可以安放我的灵魂，

    可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三

    姑苏城外十里坡，虽然叫坡，但其实它是一座山，一座不是特别陡峭的山，山上有坐庙，那庙很破败，香火也很少，庙的名字叫《苦竹寺》，大雄宝殿供奉着佛像，寺外后山的不远处是一片乱葬岗，夜里经常会燃起麟火，

    我选择了这里作为我的落脚地，因为既可以看到姑苏城的繁华，又可以不用被打扰修行，

    白天阳光耀眼的时候，我都会藏在佛像里睡觉，到了夜里，就可以来到姑苏城里游荡，因为没有合适的身体，我不能太放肆玩乐，主要是怕一不小心就现出了我的原形，那样就会被天界的发现我闯荡到了人间，但是当我找到合适的身体，那情况就很不同了，至于人类，我没有理由害怕他们，毕竟我一身几百年的修炼呢

    我好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热闹的集市，漂亮烛光，夜里绽放的烟花，总之我见过的我都喜欢，毕竟这是我在白头山几百年来都没有见过的，

    我学着人类的样子穿上衣服，梳妆打扮，并且洒上好闻的香水，也画上腮红，插着发簪，盘着头发，谁能不觉得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呢，然后坐在水边，端详自己在水里的容貌，

    水里的人，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微翘的嘴唇，身材窈窕，还有乌黑的头发，这就是人类世界里的女孩子的样子，如果在找到个好看人的模样，我就可以在白天出去，和正常人一样，行走在姑苏的街头，我很憧憬那一天！

    一个和平常的日子没有区别的夜晚，我在姑苏城里游荡，姑苏城里的夜市繁华，让人流连忘返，在集市的尽头有一座石桥

    那是一座古老的石桥，只是和往日不同的是，桥头站着一个男子，他背着一个破旧背篓，手里拿着一把破油纸伞，衣衫单薄，个子瘦高，有一张清瘦的脸，深遂的眼框，浓黑的眉毛，扎着高高的马尾，头发微卷，他看着桥下的水面，神情冷漠孤独而桀骜，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也许是这样的情景吸引了我，直到看着我在看他，我才觉得害羞转身离开！

    山之阴处，多僵尸，

    姑苏城南十里坡《苦竹寺》，一间破败没有香火的寺庙，在密林深处，有一片荒冢，在深夜里总是漂起鬼火，传说如果夜里去了那里，没人能活着回来的，这是姑苏城口口相传的事情！

    如果是在月圆的夜里，狼啸过后，在这座山里会出现很多美丽的女子，白衣素手，蛾眉淡绣，肌肤若雪，每一个看着的男人都会痴迷，

    这是一个下雨的天，一个清瘦的男人，浑身没有一件好的衣服，甚至屁股都会露出来，他背着一个破旧的书篓，手里有一个发了霉的馒头，打着破伞来到这里！

    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夜里，我还在佛像里休息，被一阵惊雷吵醒，屋外下着大雨，再无睡意，时间，五月，

    半梦半醒间，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了，闪电的光照亮了他的脸，我从佛像的眼睛里看出去，他是个年轻的男人，而且就是晚上在夜市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像个落汤鸡一样，因为冷，他哆嗦着手，关上了门，面色惊慌的转了一圈，然后确定没什么异样

    恰巧的是，庙里的地上铺着很多干草，他套出了一个包，然后拿出了个火折子，小心的吹着，然后把地上的干草聚在一起点着了，火燃烧起来，照亮了四周，他不断的把干草往火里扔，

    过了一刻钟左右，他的身子暖和了起来，他解开了腰带，脱下了长衫，接着是裤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年轻的人类的男性的身体，

    在火光的照射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身体上每寸肌肤，，他的身体不在像他穿着衣服那么柔弱，他的骨骼粗壮，身体线条很好，修长，胸肌和腹肌也是若隐若现，大腿修长，，总之这是一具很健康的身体，如果我不是妖，而是真正的人类的女孩子，我想我是会脸红的，

    他烧了久的火，才把衣服烤干，再一件一件的穿回去，屋里的烟也慢慢散去，他也慢慢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虽然这里离姑苏城很近，但是这座《苦竹寺》周围的夜里并不是安详之地，如果不是因为雷神当令，他早就被山里的野兽或者鬼魅吃了，所以他很幸运。

    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因为是白天，还没有人身的缘故，我只能呆在佛像里，从佛像的眼睛里望出去，我看到他还在躺在地上呼吸急促，面色赤红，双手紧抱着自己，不一会儿就是阵激烈的咳嗽，他生病了，我很着急，可是我也帮不了他什么，

    我从来没有为什么事这么着急过，第一次为了一个男性，我在佛像里度日如年，好害怕他一不注意就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一个人吗？

    当他再次醒过来是傍晚的时候，能看的出来他病得不清，他眼神凌乱，然后对着拜了三拜，然后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说着菩萨保佑，手里作了几个揖，然后就昏倒睡了过去，

    好在也终于太阳落山了，我一个闪现来到他身边，我把他揽在怀里，用手摸了下他的头，确实很烫，不用说昨夜中了风寒，好在当年在白头山修炼人形的日子，曾学过一些人间的医术，知道一些疾病的治疗方案，

    我来到姑苏的一家医馆，写了一个方子，抓了几副药，然后买了一个煎药的罐子，回到了《苦竹寺》，然后立刻生火煮药，喝了一碗汤药，出了很多汗，热也退了下去，直到整个身上的烧都退尽，已经是半夜了，我才想起来忘了带一条被子回来，然后又去姑苏城里带回来一条被子，当我回来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到我，他说：姑娘你是仙女吗，

    我说：我是这里的菩萨，然后手一挥，施了个法，他又睡着了！我把自己折腾的够呛，也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至于那些野兽孤魂，因为有我在它们也不敢来这里放肆，

    第二天，他醒了，看起来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虚弱，当他看到，神像前放了两个馒头，两眼放光，然后又是无比虔诚的下跪磕头作揖，嘴里说“谢谢菩萨解救”

    在他的印象里总是残存着那么一点印象，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有一个美丽的仙女，给他生火熬药，并且给了他一床被子，可是他那里知道，菩萨也很忙，哪有时间来管这些芸芸众生的琐事，

    他吃了那两个馒头，然后打开那个破旧的背篓，在解开盖在上面的油纸，是一些破旧的书，他把它拿出来，一卷卷的放在大门口，给风吹干，想是那天夜里的雨太大，所以受了潮，

    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他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带着那些书，他平时都是靠什么生活的呢，

    我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去思考，在夜里去姑苏城里，然后给他带了一只烤鸭，还有一包花生米，半壶女儿红，他吃了我带回来的这些食物，慢慢的开始红润了起来，不在像之前那么憔悴，狼狈不堪了，甚至我能觉得他心情也好了一些，看到他的这些变化，我也为他感到很高兴，

    我并不是很懂得那些人类才有的情感，就像我并不知道人为什么要难过，人间的男女为什么要恋爱，街上为什么总有喝醉酒的人，而烟花巷里，像《怡红院》，《惜春楼》里的那些姑娘，穿着那么少的衣服，却有男人肯为她们大把的花银子！

    我不知道世间的女子爱一个男人会做些什么事？

    我想他身上的衣服太单薄，怕抵御不了寒冷，我也觉得如果他穿上好看的衣服会更体面些，他那么年轻，如果他身上有银子，有个好的家底，那么应该会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

    如果他能每天都吃饱肚子那么他就会有很多的时间去看书，

    血气充足，面色也会变得红润，笑容也会开心起来，而不是像现在那么淡白，身材也不会那么廋削单薄，

    那天他回来，手里只有路边小摊要到的一个馒头，也许是运气还算好，虽然他写的字画没有卖出去，别人还是好心给了他一个馒头，当他看到神像前的一份花生米，三两牛肉，半斤二锅头的时候，他眼里泛着光，跪地对着佛像拜了三拜，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他在感谢那尊神灵庇佑，确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做的，他当然还不会爱我，可是这世间的神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爱一个卑微的人，

    我很开心，，像是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爱的人可怜兮兮的，

    之后的日子他越来越好看，人也变得精神了很多，整个人也积极了很多，我想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

    在夜里我又去到城里的集市，我给他带回来一件长衫，我觉得他真的需要好看的衣服点缀一下自己，

    而他总是在收到这些神灵的礼物是，虔诚的磕几个头，而我总是很开心的，我不是个开心的人，因为我还不是一个人，但是我也应该是只开心的妖，

    他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每天都按时的看书，然后对着佛像作揖跪拜，在后来他也去了姑苏城里买回来一些好的宣纸，一些笔墨，开始画画，虽然我不懂，但是我看他题的字，有什么《仕女望月图》，《女子夜游春江图》，落款：斐济，那么，我想我叫他“斐公子”也是很合理的呢？

    他每天都很兴奋的去到集市，然后又一脸沮丧的回来，在自我安慰，然后又开始看书，

    我想这也不是办法，一天夜里，斐公子已经睡下，我来到大门外，然后开始叩门，我听到他醒了，然后一脸惊慌的说，“你是哪位”，

    我心里笑，然后说道“我是外地来的小姑娘，第一次来姑苏，人生地不熟的，找个寄宿的地方，麻烦您行个方便”

    我听到他起床了，然后披着衣服打开门，看到了我，说“姑娘你赶紧进来，外面冷”

    我进了庙里，他还在看书，我说：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斐济：小生姓斐，单名一个济字，

    之后就是沉默半饷，斐济：这间庙虽然破但还是挺大的，小姐可以将就歇息，

    当下表示感谢，然后找了个地方角落铺点干草，躺下来，黑夜里，听到他说，”这个给你”然后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床被子，

    嘴里说“这怎么行呢，我不需要，”但是他放在那里就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他说：我这里有火堆，盖着被子热！

    他很沉默，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是，我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在夜里，借着月光，我看着他的后背，有些别样的兴致，我虽然是妖，但并没有吃过人，所以我心里想应该是另外一种感觉，就是觉得很开心的感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打算出去，我问：斐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呢？

    斐济说：小生打算去集市上卖画，

    我说：公子是否可以带我同去，

    他想了想说：不用了，然后转头就要走，

    我说：裴公子，我给你点银子，你晚上要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一些丝线，和布皮回来，剩下的在带点吃的回来

    他说：好，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说：我叫“茹烟”，

    他说：好的，茹烟姑娘，

    下了山，走过十里坡，然后就到了姑苏城里的市集，他的画画得很好，可惜没有人欣赏，他才要十文钱，，即使十文钱只够买一碗面，那也没人买，早上他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点银子，让他帮我买点好的布料和丝线回来，

    在佛像里休息到天黑，他回来了，一起吃了简单的晚饭，然后，点亮油灯，他继续看书，我呢就在哪些好看的布料上绣好图案然后做成扇子，在把他写的诗句，绣在上面，当我做好了两把扇子，他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我揉揉眼，叫醒了他，让他明天带到姑苏城里的烟花巷去，我想那里有钱人和女孩子都多，也许会有效果，然后我就回到角落，射不到光的地方睡觉。

    结果，那天晚上，他回来了，然后很高兴，他说：你的扇子真的卖了！给你钱。

    我也很高兴，然后说：既然是你卖出去，那我们一人一半呗，你以后还要娶媳妇呢！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他只是脸红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然后默默的转过头，

    夜里我睡得很好，我梦见我穿上了婚纱，新郎就是斐公子，自己都觉得差异不已！醒了，回过头，他依然熟睡中，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是一场普通的葬礼，普通得没有鞭炮，没有唢呐，甚至普通的连一口棺材，连送葬的人都没有，

    这严格的说来，其实不能算是葬礼，只能算是处理一件平常的事，逝去的人只有一床陈旧的草席，

    周围部分的的人的脸上既不是悲痛也不是麻木，甚至很多人还觉得高兴，脸上带着点笑，就像处理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真正的悲伤的只有三个人，一个年轻的小男孩，一对中年的夫妻，那夫妻显然是小男孩的父母，

    当草席打开的时候，我看见一张惨白，清秀的脸，这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孩子，身材修长，看得出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可能因为是庶出的原因吧，才在夜里送到这片乱坟岗，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孩，生前也没有人疼，从她现在的样子，我能知道她的魂魄已经去到了阴间，我突然明白这不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宿体吗！

    不一会儿的功夫，坑就挖好了，然后周围的人开始往她身上盖泥土，就在泥土快盖住她的脸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把我附到她的身上！

    我伸出手，趴开身上的泥土，周围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擦了一下眼睛，然后我站了起来，人们惊呼，“诈尸啦，快跑，”一瞬间跑了个干净，

    只有小男孩和他父母还站在那里，小男孩眼里流着泪，说：三小姐，我就说你不会死的，太好了，你又活过来了，小男孩的父母，也伸手抹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相互看了一眼，说：真的是三小姐，又活过来了！

    我终于有了一个属于人的身份，当我和现在的身体融合时，记忆也开始匹配起来，原来，这位所谓的三小姐果然是个可怜的人，就和我想的那样！

    三小姐今年13岁，张姓，本是姑苏城里大户人家的女儿，庶出，母亲本就是小妾，且早逝，由于大户人家都会取几房小妾，所以自然也会有很多的孩子，而可怜的三小姐还是个女孩子，母亲走的早，无依无靠，自然也没有几个待见的，自小身体就很虚弱，感受风寒，没人在意，身体就垮了！

    小男孩是我家的下人，严格来说也可以算是我家了，因为这具身体现在属于我，小男孩叫小毛，我们一起回到了张府，大家看见我，就像见了鬼一样，离得远远的或者在背后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