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一生会只爱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会一生只爱一个男人吗？”

    他红着眼说，

    我看了看他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很多年前，在我们老家，我见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相伴到老！即使死了都没有分开过！

    “所以，你就以为姑苏城里到处都才子佳人，都是爱情故事，”

    “我没有，其实我和你不同，我并不是很懂得这些，我只是可惜了你和董小姐”

    “这世间所有的的关系，也可能都只是金钱的味道，还有她现在不是董小姐了，你应该称呼她为李夫人”

    我把酒瓶递给他，说：你告诉我一句真话，你别撒谎，你现在是不是很恨她？

    “恨，当然恨，她曾经给了我所有的希望，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本来也就一无所有，”

    他看着我“可是信仰呢，对于生的信仰”

    “因爱而生的信仰可能不是一个好的信仰”

    他看着我，我拿过他手里的酒瓶喝了口酒说：你毕竟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就应该强大一点，就应该在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别乱想，你想，万一你遇到下一个董小姐呢，还会发生同样的事吗？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这世上只有一个董小姐，她已经不在了”

    我还是不懂人世间男男女女的情爱，为什么爱的时候心心念念，不在一起了却都是怨恨，

    我喜欢这样的男人，可我也没有觉得董小姐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把我当做什么，他离开的时候是晚上，带走了他的几卷宝贝一样的破书，还有破旧的衣服，油纸伞，我跟他说这山里有鬼，很危险，

    他说“他从来不信这世上有鬼，人比鬼还害怕呢，

    有的人在下着大雨的夜里离开，可能是想要遗忘这个地方，重新寻找活着的希望，我看过他前半生的命数，坎坷崎岖，但有一个甲子的阳寿，也不是个短命的相，

    不是不送，只是雨夜，妖也好，鬼也好都需要避雷劫，而他是个伤心的好人，所以很安全，

    他说，“如果我哪天有出息了，我就回来看你，”然后背影就消失在了夜里

    风华佳人，草草落幕，

    书生有书生的前程，董小姐有董小姐的归宿，有的人遇不到是缘，遇到是命，是命中的劫数，

    董小姐走临终的时候给了我一个荷包，里面是她的头发，她说如果有一天他回来如果会想起她就把它给他，

    谁曾想大家千金落得连一座像样的墓都没有，只在十里荒冢前的兰若寺，这里都是没有名没有姓的孤魂！这里夜里会燃起粼火，还有哀泣的声音，这里就是人间，而这又何尝不是炼狱，

    我占有了她的身体，我只是觉得他们已经没有缘份，可我需要一具肉身，

    我给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没有名字，如果一个人再没有人挂念，何必需要名字，

    如果一个人走了，还有人记得，那又何必刻上名字，

    而我为她立这块墓碑，是我记得我们三一起喝酒，那时候董小姐对书生说起一个传说，说是海里很远的地方，有座仙岛，那里四季如春，上面飞舞着火烈鸟，如果有那么一天，她想和他一起去那里生活，

    而传说也只能是传说，人间终归是人间，

    她的墓碑，面朝大海正东南面，

    我不知道书生是否还回来，姑苏城的人间和白头山原来是不同的，

    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为那些穷苦，或者生病的人做点什么，但是那些不快乐的呢，

    偶尔照镜子，里面是董小姐素颜消瘦的脸，只是相比以前，衣是麻布，脸上也没有腮红，也没有好看的头饰，我想这样子，如果书生回来是否还会喜欢，

    三年后的某天，据说苏州来个了个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