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宇龙图经

第一卷 祸起商夷 第九章 甦醒始解惑。

    “而且,我要是没有看错,他其实是吃了句青囊的‘龟息养元丹’,要不然,他早就该醒了!”

    “我探查他脉象的时候,这小子内力浑厚,气机通达,一个没有受到内伤的人,光是体外伤,哪怕是缺胳膊断腿的,也断然是不会使人昏睡这么久的,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之所以句青囊不让他这么快醒过来,一是有足够多的高手在保护他,再者不想让他二次受创,想让他尽快恢复过来。以子云台眼睛一睁就要杀人的秉性,会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看着别人打生打死吗,嘿嘿!”

    这巳时老爷子确实见人所不能见,智计谋虑胜人一筹。只是,哪怕就算巳老爷子智谋通天,他也不过只是看出了整件事情十之一二的一个笼括而已。

    这恐怕是巳六爷怎么也没有料到的吧!

    这时已近五更天了,舟行轻捷平稳。

    巳兰亭站了起来,刚想探头船舱外瞧瞧外面的动静,忽然觉得下摆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急忙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熹微的晨光中正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她。

    躺在麻衾上的子云台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方才扯动她下摆的,正是他垂在麻衾上的一只手。

    巳兰亭抚胸惊喜道:“九公子,你~!你醒了?”

    子云台嘴巴翕动了半晌,才说出了两个不连贯的字:“渴......水!”

    巳兰亭赶紧把放置在舱室一头的陶壶提过来,小心的将壶嘴送到他口中。

    子云台一口气喝下了大半壶,才将头撇开,却无意间触动了胸口的戟伤。登时大叫一声,道:

    “哇!这都多久了,还是这么痛?”

    巳兰亭忙道:“你这次受伤太过严重,一时半会哪里好得了,你不会不清楚吧!”

    子云台沉默了几息,才缓缓道:“当然知道,死过一回要是还不知道,岂不是白死了,莽撞无脑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巳兰亭道:“你在夏王姒氏族数十名高手的追杀下,手脚居然还没有分家,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好吧。”

    子云台道:“从现在起,一定要改变过往的做派,凡事多深思,谋定而后动,不能再一味地硬刚下去了!”

    “不然,我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倒还算不得什么,如果连累别人,再把各大团族带进坑里,就太过愚蠢了些!”

    巳兰亭苦笑道:“你们商夷一脉跟他们作对多少年了,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你们之间互相杀红了眼,也确实到了要改变一下策略的时候了。”

    子云台端详了巳兰亭一阵,又看了看巳六爷,目光落在帝叶剑上,道:“你们祖孙俩应该就是轩辕十二姓巳氏氏族的巳六爷和巳兰亭吧?”

    巳六爷接过话头,道:“难得九公子能认出我们,老朽正是巳时,这是我女孙巳兰亭。”

    子云台点点头,道:“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你们的帝叶剑不就是最好的招牌吗。”

    说完,掀开覆在身上的一角麻衾,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谢贤祖孙的救命之恩!”

    巳六爷上前扶住,道:“不敢当,我们只是适逢其会,你的命是谁救的你自己最清楚。”

    子云台恭敬地道:“没有您贤祖孙的卫护,我怕是还到不了这舼蓬上,大恩不言谢。”

    巳六爷有好多疑问,又不好直说,只得道:“你在商邑待得好好的,怎么就跑到宛丘去了?”

    子云台思索了一下,道:“您老或许不信,这说起来就有点玄乎了。”

    “我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我本是宛丘子云台,但现如今我却又是商邑子云台,也可以说我哪个子云台都不是,我的双重身份既复杂又离奇!”

    巳六爷怔了征,道:“你这一番话,着实把我给绕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公子方便说说不?”

    子云台道:“我的确是子云台,但却是宛丘这一支脉的,契阏伯遗脉十五世嫡孙。跟商邑的子氏一脉虽然同根同源,但这份渊源都来自于远祖契阏伯。”

    他正欲往下说,只听他肚子接连咕噜了几下,他拍了拍肚子皱了皱眉头。

    巳兰亭一旁捂嘴笑道:“看你这样子莫不是饿了吧?”

    子云台苦笑道:“我是真的很久都没往肚子里填进东西了,这会儿有头牛怕是都能吃得下去。”

    巳兰亭巧笑嫣然,从腰间解下兽皮袋。取出袋子里的肉脯,同时拿出一柄小巧精致的帝叶剑,把肉脯切成条状,递到子云台手中。

    子云台接过来,一阵狼吞虎咽,又拿起陶壶喝了几口水。边嚼边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蓬顶,道:

    “我们这是行走在哪里的水道上?准备去往哪里?”

    巳兰亭道:“我们这是在调弦河上,正赶往三苗势力范围的云梦,想去湘妃祠躲灾去!”

    子云台嚼着肉脯,有些吐词不清地道:“云梦?姜十一的麋子国?好吗,好久没看到那讨厌的家伙了,狠狠地蹭他一顿应该是蛮爽的!”

    “曾在族内简阁的骨简里看到过有关湘妃祠的记载,乃帝舜二妃立祠之所,舜帝南巡时,病故于苍梧,二妃闻之没于湘水!我们这趟既然到了那里,一定得去敬香叩拜‘渊德后’!”

    “不过,庆幸我这趟出来得有点远,总算避开了姒南工那只大马蜂窝。”

    巳兰亭一听,噗嗤一笑道:“确实远得很,少说也有千五百里。不过,听你的口气,你还会怕姒南工那只马蜂窝不成,这可不像你九公子一贯的作风啊!”

    子云台自嘲一笑道:“怕!谁说不怕!但越是怕,越是得迎难而上不是?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不是自己跑出来,是被各位前辈一路保护着,抬过来的,真是惭愧得很!”

    巳兰亭道:“可不是吗,我们祖孙之前,是容光四皓在保护你,容光四皓之前是僖氏一脉的僖微和僖轩在保护你,再前面的就不清楚了,你这次到底在宛丘做了什么?”

    子云台皱眉道:“这么多人接力保护我?等我康复了,回头一定得登门拜谢,牢记这份救命之恩!”

    “你问我在宛丘做了什么,说来话长,先前说了一半,我虽然是子云台,但我原本是宛丘句青囊老爷子的弟子,一名小疾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