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瓦洛兰的自由歌者

第二十四章 找酒喝的古拉加斯

    在弗雷尔卓德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衡量一杯酒品质的好与坏,关键点就在于它有没有贮藏时长两年半。

    古拉加斯在这件事上很有发言权。

    别说两年半,五年的,甚至十年二十年的藏酒他也喝过。有时候,他真希望弗雷尔卓德能有一个主持公道的地方,例如德玛西亚的法庭,这样,他就可以对那些黑心的酿酒师说。

    开庭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的酒。

    当然,他自己就是一位酿酒师。

    对于一位酿酒师而言,自己酿出的酒却不能让自己沉醉,这是一件何等悲哀的事。

    古拉加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喝醉过了。许多年里,他游荡在弗雷尔卓德,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他品茗过来自德玛西亚的宫廷,甜得腻嗓子的琼浆玉液,也品尝过来自恕瑞玛农夫家庭,用于日常解渴的,磨舌头的沙泉,甚至说,来自皮尔特沃夫的新兴电子酒,他也喝过。

    这些东西都太不尽人意,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能大醉一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和他的伙伴——臻冰酿酒桶,都太渴了。

    就这样,古拉加斯一直处于一种郁郁寡欢的状态,直到有一天,在弗雷尔卓德与诺克萨斯的交界地带,他才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那是一个黑得像炭的诺克萨斯人。

    “小黑子,问你个事。”古拉加斯问。

    “你才是小黑子,你全家都是小黑子!”那人气得蹦起来骂。

    古拉加斯横眉瞪眼,但转念一想,管他什么黑子白子,只要能喝上好酒就行。

    “你知道哪里有能让人大醉一场的地方吗?”他问。

    “我知道,我就是不说。”

    听到这句话,古拉加斯顺手扔出了一个钱袋子,然后又安抚起了怀里的酿酒桶。

    他刚才差点把它的伙伴扔出去。

    “哪里有能让人喝醉的地方?”他再次问。

    “去诺克萨斯吧,那里的酒鬼最多。”那人低头数着金币,显然里面的数目让他很满意。

    “如果你骗我,我保证把你炸个稀巴烂。”

    “以诺克萨斯的名义,我保证,没有骗你。”那人举起手,信誓旦旦道。

    于是,古拉加斯一路向南去了。

    古拉加斯走一路喝一路,头脑却愈发清晰。

    他应该是被骗了。

    “去都城里看看吧,如果那里也没法买醉,我一定把小黑子的头拧下来给你泡酒。”孤独的旅途中,古拉加斯总是这样安慰着他的酿酒桶。

    终于,临近冬季的一个寒冷的晴天,他来到诺克萨斯的都城。

    “这里的人可真多啊!酒也多,看来没来错地方。”

    古拉加斯满意地揉着自己的满是紫色纹路的大肚子,光站在街道上,他就已经闻到了不下十种令人沉醉的气息。

    诺克萨斯人可真会享受。

    顺着人流,他来到了克里伦达码头。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这里的货物应有尽有,这里的女人摇曳着她们的大屁股,这里的男人扯着他们的大嗓门。

    “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伙伴,我感觉我就快找到了。”

    酿酒桶发出砰砰砰地回应。

    古拉加斯顺着一个个酒馆开始寻找他的答案,在连续尝试了不下十八种不同种类的酒水后,他来到克伦达尔大教堂的门前。

    你以为他是要为过度酗酒而忏悔吗?不,他是来买醉的。

    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一开始让他鼻子为之颤动的气息。

    教堂高大而肃穆,血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不过这难不倒古拉加斯,以及他的决心。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人开门。

    他一脚踹开了门。

    刺眼的阳光爬过轰然倒地的红色大门,瞬间照亮了教堂的一部分。

    教堂还有一部分仍然置身幽暗。

    阳光一尘不染,黑暗经久不衰,光与暗像刀子一样分割开来。

    传教厅里空无一人,大理石磨制而成的桌椅散发着幽幽的凉意,大厅的正中间,一副巨大的画像铺满整个墙壁。

    这是一副人像,与其他传教厅不同,这副人像既不神圣,也不明亮。

    这是一副以血红色色调为主的人像,画中的人穿着红色燕尾服,皮肤惨白,手指纤长,外貌英俊,气质高贵。

    古拉加斯对此不感一点兴趣,他向大厅深处走去。

    空旷的传教厅里,脚步声清脆无比,他就像一个朝圣者,前往终生渴慕的圣地。

    绕过那面画墙,他来到了传教厅的最深处,又是一面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朦朦胧胧的阴影里,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低吟。

    “我闻到了!门在哪儿?我要找的门在哪儿?”古拉加斯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

    “哦,在那!伙伴,我们终于可以大喝一顿了。”

    古拉加斯对准那里抬起了五十码的大头皮鞋。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跟他谈礼貌,他一定会请那人在酿酒桶里喝个痛快。

    轰!

    又是大门倾倒的声音。

    “嗨,快把你们最好的酒拿出来!”古拉加斯扯着嗓子咋咋呼呼。

    里面空间不大,正中间类似一个祭坛,祭坛正中放着一口透明棺材,一群黑袍人正在对着棺材施法。

    古拉加斯这一嗓子如同打雷一般,一时间,所有的黑袍人都看向他。

    ……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马背上,霍言向前来送行的人致以微笑。今天,是他准备回城的日子,他已经出城四天了,城里还有一些事需要交代。

    “言,自从你来,山谷中多了许多欢声笑容,我不敢想,你走后,我们会陷入怎么样的孤寂,如果可以的话,我……”

    “哎呀,行了行了……”霍言嫌弃地摆了摆手。

    要是其他人说这话他就信了,偏偏说这话的是扎菲,看他那一副深情样,实则嘴都快合不上了。

    其他人则是笑个不停,平日里争强好斗的扎菲,自从霍言来到这里之后,竟然变得富有诗意了。

    就在众人打趣扎菲时,斯图托加走了出来。

    他认真地样子与决斗时如出一辙,只是少了怒气的加持。

    “言,期待与你下次见面,我们的决斗还没有结束。”

    “我也是。”

    霍言同样表情严肃。他伸出拳头,与扎菲的拳头撞到一起。

    “桑娜,你不上前说两句?”阿莲达向桑娜挤了挤眼色。

    桑娜顿时露出了羞态。她扭捏着走上前。

    “言……”

    “嗯?”霍言露出坏笑,偷偷瞥向斯图托加,后者则是紧紧地抿着嘴,一副苍蝇钻到嘴里的表情。

    “嗯……嗯……注意安全……”她只哼出这几个字,然后就赶紧低下了头,匆匆跑到人群后面。

    霍言笑了笑,又重新打量了一圈前来送行的人。

    “嗯?阔雷呢?算了,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后,霍言将右手贴于胸前,在马背上对着众人俯下身子。

    “谢谢各位的款待,一切为了诺克萨斯,我们半个月后见。”

    说完,他转过身,干脆利落地向后甩了一鞭子。

    呼啸的风语将告别的声音越甩越远,马儿向着霍列斯镇外奔去。

    ……

    霍言走后不久,一个劲装青年从阔雷的屋子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阔雷也从那个屋子走了出来。

    阔雷怅惘地看着霍言离去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象征着新社身份的乌鸦印章。

    许久之后,或是悲伤,或是痛苦,他伸出了右手。

    在他手中,印章上乌鸦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不断有黑光从那里涌出。

    渐渐地,印章被光芒包裹,似乎是有了自己的生命般,脱离了他的掌心,悬浮到空中。

    然后,随着一声尖锐的哀鸣,那团黑色光芒化成一只黑色乌鸦,振翅向都城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