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正风华

10 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见那人没有追上来后,王贺才慢慢走。

    天际线再次被染成黄昏。

    肚子也传来咕咕咕的叫声。

    本想路边随意的吃一点,又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

    便加快脚步回了家。

    打开门,房间内空无一人。

    后院的门敞开着。

    桌上的饭菜都整齐地摆放着。

    书桌上有一根点燃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微风从院子里吹来,书桌子上飘起一张纸。

    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坐在椅子上借着烛光看去,是一封字迹娟秀的信。

    铜钱与纸币皆放置于你枕头下,家中急事,不辞而别,望见谅。

    没有落款,没有名字。

    但也能知晓是茹云的留信。

    有些愣神的看着信纸,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回忆起与她的点点滴滴。

    虽然才两三天,但也渐渐有了感情。

    长叹一口气,如今又变成单身汉了。

    嘴里的牛肉也变得寡淡无味起来。

    院子里吹进来的微风愈发地凉了。

    关上门。

    钻进被窝,又是从脚尖感受到一股凉意。

    怀念起之前姑娘总是比自己先进被窝的时候。

    唉

    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

    这句话永远是真理。

    胡思乱想之下,迷迷蒙蒙地睡去。

    又是一天鸡鸣声起。

    洗漱完毕之后习惯性地回头,却没听见开门声。

    摇摇头把记忆散去。

    正要关门时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王公子,王老爷请您去他家里。”

    转身看去,一位身着蓝白色棉布衣服的年轻男子笑着。

    “哪位王老爷?”

    王贺脑子里在疯狂姓王的老爷。

    “潘楼东街向王老爷,他说他是您的堂兄。”

    听闻堂兄,这才恍然。

    原来是王安石。

    “好。这就去。”

    “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巷子口。”年轻男子伸出手示意跟着他走。

    周围邻居们又是好奇的侧身望着王贺。

    这种状况实在让他觉着是该换地方了。

    总是觉着极为怪异。

    从巷子口离开时他也能见到几个妇人凑在一起又开始对他评头论足。

    这是王贺第一次一个人坐马车。

    之前与王安石一同拜访晏殊的时候一下子便上去了。

    也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

    跳了几次上不去那进去的台阶。

    自己都觉着有些羞愧难当。

    年轻男子却是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车。

    伸出手臂试图把他拉上来。

    结果又是一脚没踩实,差点儿把那人一起从马车上拽下来。

    惹得前面的褐色马儿一阵鸣叫。

    甚至扭头斜视了一眼王贺。

    就像在瞧不起他一般。

    好在蓝白衣服的男子估计是碰见过此类状况。

    耐心地教导他如何在不惊扰马儿的情况下上马车。

    大约又尝试了两三次,总算是进了马车里面。

    马车里的空间意外的大。

    甚至他整个人躺下都没事。

    坐垫很软。

    枕头也是棉的。

    两边还放着两根长条的枕头。

    估计是用来坐的吧。

    “王公子可是坐稳了?”

    帘子外面传来男子的问话声。

    “坐稳了。”

    “驾!”

    一声驾,马车便往前走去。

    从马车车窗探出去,倒是另一番景色。

    虽然说不上与走路有何区别。

    “让一让,让一让!”

    马车行驶的极快。

    不一会儿便到了州桥。

    不过州桥上面马车的速度明显减慢了。

    “你赶紧后退!我家大人急着过去呢!”

    正打瞌睡的王贺忽而听见前面传来争吵。

    “就你急?我不急?”

    掀开小窗帘子,揉揉眼,微微探头望去。

    似乎是停在了桥上。

    “我家大人可是朝中大臣,耽误片刻你付得起责任吗?”对面的语气明显的有些高傲和大声。

    “朝中大臣又如何,谁不讲个先来后到?我都到中间了,你加着速堵我下去的路?”自家的也不甘示弱。

    这难道是遇到了古代马车版的单车道会车?

    “明明是我先上的桥,你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

    两个人争执不休。

    忽而听闻里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本官实在有要事可否让个道。”

    王贺听闻如此,总是不爽。

    以官欺压算什么本事?

    又正直放假凭什么让你?

    何况他看着自己马车位置已是过了中间大半。

    “这位大人,可是以官之身份如此命令?”

    “令先生误会了,只是在下要事在身烦请让一下。”

    “春节假日期间,我记得可是休朝的,若有要事那也是私事,如果是公事那必定会让您过去,若是已私事用公法办理,大人也该知道必定被弹劾,不论大人是否报名字,各家马车的样式总是不一样的,询问殿前司便能知晓大人名字。”

    对过的马车听闻后没了声音。

    没多久,自家的马车动了。

    “王公子,您的话真管用,那人在您说完的时候便往后退了。”

    “本就是他不占理,不过真是我们先上的桥?”

    “肯定啊,我上桥的时候他还在拐弯呢,停也不停地便往桥上驶来。”

    听闻如此,王贺也算是放心,毕竟古代也没有行车记录仪这种东西。

    但说到底,敢在外面自称本官的朝中位置多半是有实权。

    思索之下,总觉着心里有了一块疙瘩。

    刚刚太血气方刚了。

    也不知会不会给自家堂兄在朝廷之中造成不好影响。

    大约又行驶了一会儿。

    一声吁,马车停住了。

    前面的帘子被拉开。“王公子,到地方了。”

    从马车上跳下来,却是见到王安石已经站在门口等待。

    “堂弟,别来无恙。我知你春节一人总是孤独,便擅自做主让你这个春节来我家过。”王安石笑着拍了拍王贺的肩膀。

    “堂兄客气了,实在感谢堂兄多次帮助,也不知如何报答。”王贺回话道。

    王安石却是有些不高兴,“你我出自同族,又是一脉。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如何要你报答。”

    王贺也没再说什么,跟着王安石进了府邸。

    府邸之中包裹比上次又多了许多。

    见王贺疑惑,王安石说道,“过完春节,便要与内人前往扬州了。所以,这几日都在整理衣物。”

    两人正往正厅走去时,倒是见到了抱着孩子的吴氏。

    “嫂嫂好。”王贺礼貌问好。

    吴氏点点头,脸上也是很高兴。“自家人,用不着如此客气。可吃了早饭?”

    “没,之前正要出门吃呢。”

    “那正好,介甫,差人去多拿一双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