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小炮灰

千秋不世之功万里墙

    看着逐渐硬气起来凤小楼,富贵也莫名奇妙站了起来。

    ”小竹儿你等我一下,先别过来,先前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我不想你见到我为你哭泣的模样...“然后迅速的整理衣冠,还捋了捋头发,别说这凤小楼当真生的俊朗,只是稍作修整,又是一个活脱脱俊美少年郎,对着前面来的一身青衣少女,莞尔一笑,一笑生花,甚至比照亮夜空的穿云箭还明朗。

    看的眼前少女如痴如醉,连忙扑向凤小楼怀中,全然不顾及旁人眼光,视周围人为无物,只是抬起头望向凤小楼的一瞬间,眼泪婆沙,我见犹怜。

    凤小楼一双杏眼含笑,笔挺鼻梁,加上微翘嘴角,抱着着怀中美娇娘对着富贵一挑眉,富贵就认趣的溜达到一旁。

    “小竹儿,你怎么来?你不是在上京城中,干嘛跑到禹州这纷扰之地,我会为你担心的?”凤小楼关切的对这青衣女子说道。

    “我给着我爹爹说我要来,北燕和大秦和亲,割禹州,龙门,青州等地,李家获莽山封地,我爹爹为尚书省工部侍郎,修缮城防之事,当应在其管辖之内,传闻小楼哥哥游历北燕,我便随便讨了个差事,来找小楼哥哥,这不刚听禹州城李家传出消息,说禹州城内百鬼齐飞,破东门巡防三队而出,在这莽山山脉,竹儿不就连夜来寻你了吗?”两人偎依在一起,女子娓娓给凤小楼道来。

    “哎,苦了我竹儿妹妹了...”凤小楼将女子搂的更紧了,耳鬓厮磨,当夜一行人便在莽山山脉安营扎寨起来,只是凤小楼最开始和富贵睡一个帐篷,半夜睡到一半便偷摸着起来,随后便看到女子帐房内,留了半夜的灯火随之熄灭。

    第二天一早富贵揉揉蓬松头发,翻身起床,就看着凤小楼和女子又搂抱在营地中间的篝火旁吃着热粥,呢呢细语,时不时的惹的女子一阵娇笑,看着富贵走出帐篷,凤小楼还没开口,旁边女子倒是说话了:“小楼哥哥,你游历北燕怎么还带着这么个邋遢奴儿呢,要不竹儿送你几个?”

    富贵日常一脸黑线,就因为衣服破烂,蓬头垢面,又被当成了下人,看着凤小楼无奈的摇了摇头,凤小楼确是淡淡笑了起来,不作解释,想必还在记恨昨日之事。

    富贵也不客气,挨着两人就坐下,淡淡开口说道:“我不是你小楼哥哥的奴儿,给我也来碗粥。”指着营地中篝火熬着的热粥说道。

    竹儿,全名张竹儿,是大秦尚书省工部侍郎独女,从小不爱红妆,专注手工工匠之事,凤小楼身为魔教圣子在上京城中游历之时,曾赠送其木青鸾一只,从此两人便探讨起了机关之术,其中时日凤小楼更是赠送其大墨,小墨等诸多工具,锛、曲尺、墨斗、锉、羊角锤等工具虽然家中也有,但是工部侍郎从不让张竹儿接触,说女子家,当知书达理,碰不得这泥腿子下三流的东西,于是两人便以志趣相交的名义,私下偷偷幽会,一来二去,从此墨工不足重,重在与知己,凤小楼这花场老手,虽张竹儿未语,但是其已拿捏其心,遂拿捏其人。

    随着张竹儿大墨之术渐长,一年多前听着凤小楼来了北燕,又哭又闹的向家中哪位讨了这修缮北燕城防的差事,给赶了过来,只为寻得这情郎。

    看着张竹儿跟富贵大眼瞪小眼,凤小楼将自己碗递了过去,对着富贵没好气的说道:“喝粥,自己打!”也算是化了尴尬,认了富贵不是奴儿身份,因为奴儿可不能同主子一同吃食,还用一个碗。

    张竹儿看着凤小楼递过去碗则嗲嗲的问道:“小楼哥哥,他是谁呀?”

    凤小楼说道:“就是个奴儿,前些日子还是,现在嘛,也就是个乞儿,咱别理他。”

    富贵倒也识趣,打完粥就端坐在一旁,沿着土碗边一口一口的吸着热粥,听着两人在旁边打情骂俏,默默观察起这一群人,总共十来人,大多数都是工匠,手上都是老茧,一看就是手艺人,护卫只有三五人,看样子这张竹儿来寻人也寻的匆忙。

    不多时,张竹儿和凤小楼站起了身回了帐篷,富贵则自己躺着,感受着身体因为十到魂力带来的变化,虽然气血运行更为顺畅,但是没有修炼之法,仍然无法感气,于是再次入定,运行龟息之法,依旧只练自身气血,只是气血增长速度有了明显变化。

    不多时凤小楼进了帐篷,直接对着富贵说道:“这行人是去凉城的.”

    然后想了想,接着说:“我也去,你去不去?这次随你.”

    富贵盯着凤小楼摇了摇头,富贵目标很明确玄门正宗,剑宗为其首,若去了就是跟着凤小楼成为魔道邪人,如今魔道势衰,富贵更是断然不能入魔的。

    “你可知为何我以魂力开你六脉,你仍无感气迹象?你以为仅仅是没有修炼功法?”凤小楼认真看着富贵说道。

    富贵看着凤小楼说道:“不去,反正我不入魔...打死不入,你为你魔教开传承,铺万世之路,你魔道巨擘,我小乞儿,比不了!”

    “千年之前末法时代,灵气几乎断绝东篱大陆,鱼玄机创立剑宗之前,魔教便已存在,你知道灵气几乎枯竭的情况下,鱼玄机为何还能踏破虚空?我摄魂百人可敌三队巡防,你猜猜鱼玄机得吸了多少人血气魂魄,才能在灵气几乎枯竭的情况下踏破虚空?”凤小楼盯着富贵眼睛问道,眼神放佛摄魄,直逼人心。

    “所谓名门正派不过将这天下血食,我虽为魔道,跟他们比起来,小道尔...”凤小楼接着笑笑,自嘲道。

    富贵听着,心中却激起波澜,天下血食不过四字,但何其残酷,于是富贵到:“但如今灵气复苏,以人为食而壮己身,这事还是干不得。”

    “天下灵气虽然复苏,但这灵气又复苏了几分?灵脉灵眼皆为玄门所占,但你可知继鱼玄机之后多久未出谪仙人?若不是轲雪龚被举世所镇,上一次踏破虚空的人还得是我魔教中人!!!”凤小楼盯着富贵给他说道修行界不算秘密的秘密。

    但是富贵仍未应下,因为他不想被杀,所以不想杀人,都以为自己是台上的角,但是谁知道自己又会是谁的踏脚石...修行一途虽然险恶,但是富贵还是想在险恶中找条最安稳的路子。

    富贵看着凤小楼,久久不语,也不争辩,但是心中注意打定,道不同不相为谋....说道:“你去凉城是对的,我从那来的,那边容易死的人多。”我从那边来,可不会再回那边去,意思挺明显的,凤小楼也不再规劝富贵,只是快走的时候又补充到:“还是不够多...”

    富贵问为何,左青城城屠尽,这一路百姓早就朝不保夕,饿殍遍野。

    张竹儿得到消息,说是秦国要修一条城墙防线,门下省主的此事,由尚书省工部执行,唯独中书省反对,当朝李宰相却是很反对此事,说是去找了南王,无奈南王府惊竖没表态,皇室牵的头,说是立千秋不世之功,福泽子孙万年,也就定了下来,张竹儿这事此次去凉城就是为此事。

    从北燕凉城修到帝都上京,当世最强之国最强的防线,长万里。

    富贵顿时毛骨悚然,不是因为秦国这气吞万里的举动,而是想到修缮禹州这一州之地,尚需如此人力,若筑那万里之墙,得需要多少人力,这些流民还能走到中原讨生机吗?怕是难了。

    凤小楼只是淡淡说道:“我虽修摄魂夺魄之法,但是我并非杀人之人...”

    若筑起这万里之墙,伏尸岂止百万,怕是要用尽举国之力,大量征集苦力,首选的就是这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

    好不容易终了这北燕战事,又要为千秋不世之功筑这万里之墙,果然当朝首辅李宰相说的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只是大秦北燕已和,这万里之墙,秦国作为诸国之首,到底是防着谁呢?还是当真只为了那千秋不世之功,福泽子孙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