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小炮灰

讲价的艺术

    富贵和老和尚两人躲在小巷,席地而坐。

    富贵把玩着这块麒麟令,不时的摩擦把玩,一会用手捏捏,一会又用牙齿咬,看看是否能留下牙印,弄的到处都是口水。

    老和尚见令牌被富贵把玩也不生气,反而半躺起来,眯着眼看着在一旁兴奋把玩的富贵。

    半晌过后,富贵凑近老和尚贼兮兮的问道:“你从哪儿偷来的东西?”看老和尚如此打扮,富贵断定这麒麟令不可能是老和尚自己,加之又看了些老和尚坑蒙拐骗的手段,所以断定是老和尚偷来的,或者捡来的,反正不是老和尚自己的。

    老和尚一听,一把夺过富贵手中的麒麟令,稍有嗔怒的道:“狗眼看人低,偷?小乞儿,你去给我老和尚偷一个看看,这剑宗入山令谁敢偷?”

    富贵还没反应过来令牌就被老和尚收走了,想着去抢来着,但是见这入山令老和尚说不是偷得,真是他自己的,怕真触了霉头,反而得不偿失,于是收回了手,讪讪的问道:“大师,那你是怎么弄到的?”

    老和尚捋了捋稀疏的胡须,将半躺的身子,端坐起来,再次取出这麒麟令在手中对着富贵晃了晃,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道:“小乞儿,你可知这麒麟令有何作用?”

    富贵摇了摇头,懒得和老和尚打这机锋,因为刚才已经听到了李家姐妹的对话,这麒麟令乃是剑宗入山令,心中已有猜测,看不得老和尚嘚瑟卖弄的样子,不想遂他愿,随口敷衍道:“骗钱的,能骗五两银子!”

    这老和尚被富贵一句话把卖关子的话给堵了回去,讪讪的说道:“剑宗为秦国立国之大宗,亦是天下玄门之首然而并非每年收徒,时各三年方才开山一次,收徒仪式在其主峰天剑阁,然后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拜在剑宗门下,先由各大世家皇室举荐,再统一考核,经层层筛选,能拜入山者,皆是天下翘楚,当然也有例外,像你看刚才看见的李家那小姑娘,就属于特招的范畴,只等剑宗开山门,便可以直接拜入剑宗主峰,而这麒麟入山令,就相当于皇室以及各大世家的举荐信!持此令方得拜山剑宗资格。小乞儿,你现在还觉得五两银子多吗?”

    富贵估摸了一下兜里的几两碎银,眼睛珠子一转,一脸坚定看着老和尚,说道:“多,还是多了,你个秃驴,不光贪嘴,还贪财!”富贵心想,实在不行就打着和尚一顿,抢过来就行,说完撸了撸袖子。

    老和尚看着富贵提溜转的眼珠,似看穿富贵心思一般:“你可别想着抢我老和尚的东西,这玩意要是没推荐人,你也拜不得剑宗这山门。”

    富贵见状连忙将刚撸上去的袖子都放了下来,怕真惹的老和尚走了,既然这样就放弃打老和尚一顿抢过来的想法了,

    老和尚看着无赖一般的富贵,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来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叹道:“前些时日见你个小乞儿呼吸奇怪,便留在这边多观察了几日,想着别埋没人才,可惜啊!可惜万万没想到你个小乞儿如此不上道,老衲还是另寻有缘之人吧!”

    富贵见老和尚要走,连忙一把拉住老和尚衣服脚,说道:“大师,哪有您这样做生意的,还不让还个价了...”富贵连口气都变了,秃驴变大师。

    和尚睁大眼睛看着富贵,也是没想到这乞儿如此厚颜无耻,看他一副认真讲价的模样,原地驻足了一会,伸出了四根手指,然后盯着富贵,看富贵反应。

    富贵看着老和尚没走,反而伸出四根手指,心里觉得有戏,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拿出四文钱,递给老和尚。

    这下轮到老和尚傻眼了,我要的是四两,你给我四文是什么意思,一把打回富贵递钱的手,对富贵怒吼道:“开始我喊价五两,现在只收八成,要你四两,你给我递来四文钱是什么意思,真当欺负我人老了不认数,打发要饭呢?”

    富贵看着大吼的老和尚,只是弱弱回了一句:“难道不是要饭的?是你自己没说清楚的.”富贵把那四文钱当真又收了回去,只是扯着老和尚衣角的手还没放。

    老和尚气急败坏,跺了跺角,看着扯着自己衣角不放手的富贵说道:“放手!”

    “不放”富贵摇了摇头,无赖一般,吃定老和尚了,心想这老和尚反正也打不过自己。

    “再不放我叫人了啊!你个无赖小乞儿!还想强买强卖不成?”和尚对着富贵吼道。

    富贵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叫破嗓子也没人理你,今天小爷还真就..”话只说道一半,富贵见老和尚盯着自己也不动了,咽下去剩下的半截话。

    “我喊李家的人!”老和尚一字一句的对着富贵威胁道。

    从李家人手里死里逃生两次的富贵,咽了咽唾沫,不由的感到一阵后怕,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老和尚的衣角,认真的从怀里掏出几颗小碎银,对着老和尚说道:“三两,不能再多了!”

    老和尚见状,将富贵骂了骂,但是也盘腿坐了下来,也是不要面的人,语重心长的对着富贵说道:“少侠,四两不能再少了...”

    最终两人以三两五十四文钱外加两张烧饼完成了这次不算太愉快的交易。

    只是富贵仍有一种吃了亏的感觉,因为莫名奇妙的就成了老和尚的露水徒弟,得了个便宜师傅。

    老和尚自称空空大师,从北方来,据说每年都得去一次北方,然后再返回大秦,说是庙里还有两个傻子徒弟,没啥自理能力,但是特别能吃,得为他们讨口吃食,方能熬过严冬,所以一路化缘是想赚些银两和吃食,只是富贵问老和尚从北边哪儿来,老和尚总是含糊其辞,只是说最北边,富贵说自己也是很北边了,从凉城赶来,老和尚则是说,自己从更远的北方,富贵心中暗骂老和尚就会吹牛逼,再往北那可就是修罗海了。

    本来碰上战事,老和尚这一路没捞着几个银两,但是半路杀出了富贵这个土财主,老和尚包里一下就鼓了起来,今年师徒过冬的口粮也算是够了,不日就打算踏上北归的返程,还要带上富贵一块,因为剑宗收徒必须要推荐人,老和尚所在的门派只是个小门派,总共也就师徒三人,虽是小门派,但是也算是编制内,挂靠剑宗,属于附属门派,这麒麟入山令却也是极为难得的,是其宗门近五十年所得的第一块,像是稍大一点宗门世家,几乎每届剑宗开山收徒都有数十块麒麟令。

    这就意味这富贵要拜入剑宗眼下也只有先拜入老和尚门下,再由老和尚举荐这一条路,富贵也问过老和尚为什么不自己去,或者把这机缘留着庙里的两个徒弟,老和尚对着富贵指了指自己脑袋,对着富贵说他觉着他这两个徒儿脑子这儿有问题,去不得剑宗,而他自己年轻时也修行,那时候也是上过剑宗主峰的,只不过后来被赶了下来,富贵问什么原因,老和尚也不肯细说,富贵则时不时的嘲笑老和尚天资不行,才被赶了下来,后来老和尚被富贵说的烦了,说自己是为情所困,下的山,富贵啧啧龇嘴,调侃老和尚是秃驴和道士抢尼姑,被赶山下来的,被老和尚胖揍了一顿,也才信了老和尚的确是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