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捧着围着粉红碎花小围兜的小黄鸭回了屋子。

    柳念柔挤过来一看，就咯咯咯笑。

    小黄鸭被柳念柔豪放的声音吓到了，颤颤巍巍地往虞月手心里缩。

    虞月把小黄鸭揣衣兜里，只露出它的小脑袋，感叹道：“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柳念柔搂住虞月，小声道：“你知道为什么掌门的傀儡足以以假乱真，且具有灵性吗？”

    虞月也跟着柳念柔压低声音问：“为什么？”

    柳念柔指了指虞月衣兜里的小黄鸭，道：“傀儡做好之时，只是一个死物，但如果在傀儡中注入念，傀儡就会具有灵性。”

    “念？”

    虞月疑惑。

    柳念柔眸子暗了暗，她声音软了下去：“念………就是一个生灵死后留在世间的执念，它如同魂魄一样，有着生前的习惯，但…它和魂魄又不一样，因为它没有记忆，每一个念都如同婴孩一般，是一片空白的。”

    虞月愣了，看向了怀中的小黄鸭：“你的意思是，类似于附身？”

    柳念柔点了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这些被念灌注的傀儡具有鲜活的生气，但……它们归根结底还是傀儡。”

    虞月摸了摸小黄鸭的脑袋，有些感概。

    柳念柔说完傀儡的事情，忽然没了吃东西的兴致，蠕动着钻进了虞月的被窝。

    虞月：……

    …………………………………

    薛允回到飞升涯，又去了一趟桃花院，幕道子还是不在。

    薛允揉了揉眉心，在去律政塔帮忙和回院子好好休息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院子。

    薛允把围着黑色围兜的小黄鸭揣进衣袖，打开了幕道子给他的师祖的功法。

    功法看起来很破旧，泛黄的纸张让薛允翻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看了一会，薛允下意识想起来虞月看完“小娇娇”书后的反常。

    薛允呆坐了一会儿，还是掏出话本翻看。

    裴老：“呦，这不是小po书吗？啧啧啧还是以女孩子为视角！你师父真会玩！”

    薛允阖上书，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眼睛，想起妹妹当时的反应，恨不得冲去幕道子面前把书甩他脸上。

    深吸一口气，薛允把书收进戒指中，手指都还在发抖：“裴老，你说，师尊是故意戏弄我，还是他真的好这一口？”

    裴老嘿嘿笑了两声，没回答。

    薛允不再去想，专心看功法，功法记录得很潦草，许多地方还被师祖画了各种姿势的王八。

    薛允一开始还以为这王八有什么特殊含义，可研究半天，他悟了，师祖就是闲得无聊随手画的。

    “师祖似乎钟爱王……乌龟？”

    裴老乐呵呵地钻进戒指，看着那摞小po书。

    咚咚咚。

    院子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薛允起身打开门，就见柳继披头散发眼神幽怨地站在门外：“师弟。你回来了怎么不去律政塔？”

    薛允沉默了片刻，道：“现在就去。”

    ……………………………

    柳念柔的小考从来没有及格过，所以也别指望她能教虞月很多。

    一开始的几天学习，柳念柔还能教虞月认识一些简单的药草，到了后面，柳念柔猛地发现，自己认识的已经教完了。

    于是，虞月的学习地点由琼楼，转移到了师父顾云眉的小楼里。

    顾云眉拿起一株白色霜花，考验虞月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这是什么？”

    虞月飞快答：“这是冰晶梅。”

    顾云眉沉默片刻，道：“这不是冰晶梅，这是寒霜花，它们模样相似，但叶片的齿状不同。”

    虞月挠了挠头，心说难道自己记错了？她记得她没记错呀，师姐就是这么教的呀。

    接下来的考验成果让虞月觉得心焦，因为她错了很多！

    虞月的脸色越来越怪异。

    顾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小宇道：“把念柔叫来。”

    柳念柔很快到了。

    顾云眉拿起寒霜花问柳念柔：“这是什么？”

    柳念柔立刻答道：“冰晶梅！”

    “噗。”

    小宇笑出了声，顾云眉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真相大白了，小弟子之所以错这么多，是柳念柔教的。

    于是，柳念柔就被留下来和虞月一起从头学起。

    因为嗅觉灵敏，虞月辨认灵草更加容易，再加上虞月对修真界这些有着奇奇怪怪功能的花花草草很感兴趣，所以她格外地认真。

    就比如虞月手里的虫草，二十一世纪的冬虫夏草和修真界的冬虫夏草特性和模样都一样，只不过效用不同，这玩意是有剧毒的。

    顾云眉作为峰主，其实很忙，她手下只有两个弟子，之前顾云眉曾试着把药峰的账册交给柳念柔来打理。

    可惜，柳念柔小考上数算那个位数的成绩让顾云眉“望而却步”。

    因此药峰的账册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顾云眉亲力亲为，忙得不可开交。

    顾云眉一边算账，一边看向下首的两个弟子。

    大弟子早已瘫倒在桌上，一边背书，一边翻白眼。

    小弟子则很有兴致地一边翻看书籍，一边拿着书籍里对应的灵草把玩观察，时不时还记一下笔记。

    顾云眉不由叹气，要是小弟子灵府完整就好了，这样努力又有天赋的苗子，要是参加九州丹赛，那绝对能让药峰出名。

    可惜，顾云眉抿了抿嘴，她们药峰的名额全被丹峰占了。

    想到这里，顾云眉又夹了一眼不成器的大弟子。

    柳念柔正翻白眼，被师父这么一看，她又坐直起来，装作好好学习的样子看着书。

    顾云眉不想再看这个糟心的大弟子，转而看向小弟子，她目光柔和下来，问小弟子：“阿月，你可想去药王塔？”

    虞月从书里抬起头，有些惊讶，药王塔是丹峰和药峰内门弟子内考成绩前一百才有资格进的地方。

    想起药王塔里各式各样的灵草，以及各种古老的书籍，虞月顿时用力点了点头：“我想！”

    顾云眉笑了起来：“一个月后，就是丹峰和药峰众弟子的内考，阿月好好努力，若能进入前一百…”

    “若是你进入前一百，那你可给咱们药峰长脸了！”

    柳念柔兴奋地嗷了一声。

    虞月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之前就没有药峰的弟子进入过前一百？”

    顾云眉叹了一口气。

    柳念柔撇了撇嘴：“内考只有丹峰和咱们药峰的内门弟子才可以参加，丹峰的内门弟子三万余人，咱们药峰才五千多。”

    虞月张大嘴巴，怂了：“不是吧，这么多人，要进前一百？”

    柳念柔点了点头：“是呀，你就算内考进入了前一百，有资格进入药王塔，但你要是进入药王塔一年后，在药王塔的内考中没进前五十，你就没资格再呆在里面了。”

    虞月更惊了。

    看着小徒弟这样子，顾云眉咳了一声，道：“阿月，咱们药峰，自我担任峰主以来，从来没有能够进入药王塔的……只有进入药王塔，才能拥有参加九州丹赛的资格……”

    “什么玩意儿？！”

    又来一个九州丹赛，虞月顿时萎了。

    柳念柔拍了拍虞月的肩膀，道：“你知道为何咱们药峰弟子少丹峰这么多吗？”

    “就是因为咱们药峰没几个进入药王塔的，更别说参加九州丹赛了！上一届的九州丹赛，丹峰那边有一个弟子得了第九名，他们狂得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虞月：………

    柳念柔用力揉了揉虞月的脑袋，道：“你要是进入九州丹赛，排名在丹峰之上，我就天天去丹峰门口放爆竹庆祝，气死他们！”

    虞月：………

    虞月顶着顾云眉，柳念柔和小宇期盼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所以说，我得先在丹峰和药峰四万人的内考中，进前一百，才能在药王塔学习………”

    “进入药王一年后，还要在药王塔内考中进入前五十，才能继续留在药王塔学习……”

    柳念柔接着道：“然后你要在药王塔中进行两次一年一考，并每次都进入前五十，然后才有资格获得咱们闻道宗去参加九州丹赛的资格。”

    虞月：………

    虞月：“你们对我的期待，是不是太……”

    顾云眉没等虞月说完，就拉住了虞月的手，她慈爱地看着虞月，眼里是流淌着的细碎光芒：“阿月，咱们不急，慢慢来。”

    虞月：“师父，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

    顾云眉：“咳。”

    虞月：…………

    接下来，虞月被顾云眉按着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学习。

    要不是她灵府破碎还要睡觉，虞月都怀疑顾云眉会拉着她彻夜上课。

    虞月就连泡药浴的时候，都得听着柳念柔在旁边给她念《灵草大全》。

    虞月：“不是，师姐，你为什么也监督我学习？”

    柳念柔一本正经：“因为你是我们药峰的希望啊！”

    虞月：“你怎么不学？”

    柳念柔：“我不是那块料啊！”

    虞月：………

    虞月陷入了疯狂的学习。

    柳念柔天天在旁边督促着。

    顾云眉算账的时候都觉得轻快了不少。

    小宇经常给虞月跑腿去月光湾买好吃的好喝的。

    以至于虞阳来看望虞月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你吸毒草了！？”

    虞月：………

    虞阳得知虞月最近的遭遇后，颇有感触：“我师父老天天拉着我练剑，说是练剑，其实就是拐着弯打我！”

    “你知道吗？我跟他练一次剑，我得在床上躺三天。”

    虞月：………

    最后虞阳离开的时候，拿走了药峰的特产：淬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