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座山

第十六章 又见老乞丐

    “多少年没人提过这个称号了,我都快不记得了。”

    张老头缓缓转身,看见马婆婆正站在一颗大树的树梢上,此刻正背负双手看着他。

    “七尺枪不会就以这样的形式来结束自己的一生吧,好歹曾经在江湖上也是个人物。”

    马婆婆淡淡地道。

    “江湖上?我早就对那所谓的江湖失望透咯,回到卧龙村浑浑噩噩过了二十年,如今青山因我而死,我更没什么脸面活着了。”

    张老头苦涩地说道,他本就是抱着死志进来的,没想到马婆婆却突然出现拦下他。

    “要是青山那孩子没死呢,之前我和那孙老头进去找过,没见着宋青山人,说不定这孩子还活着。”

    马婆婆说话间弹指又用暗器射杀了一条悄悄爬过来的紫眼蛇。

    “......”

    张老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次张老头是打算找到宋青山是好,找不到那就死死在里面算了,不然没脸下去见他爹娘。

    当初张老头遭人重伤逃入祁天山脉,差点就死掉了,还是遇到了进山采药的宋青山父母发现了他,把重伤昏迷的他背了回来,救了他一命。

    “我这有个好苗子,需要你来帮忙调教一二,他可以帮你报当年的仇。”马婆婆继续说道。

    “当年的江湖恩怨我早就放下了,无所谓了,既然你那还有个好苗子,那我也使上这最后一把力吧。”

    张老头答应了,马婆婆在这他是死不成的了,而且说不定宋青山还活着呢。

    ......

    待到宋青山再一次悠悠转醒时,发现已经星斗满天,轮月高悬了。

    满天星斗微微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地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星辉随着月华撒下,铺洒大地。

    宋青山试着动动手和腿,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可以活动身体了,只是还有一些伤口处的痛隐隐传来,不过宋青山忍受得来。

    宋青山这次大难不死,心情还挺愉悦的,他也不急着起身寻找回去的路,而是好好躺着,枕着脑袋好好欣赏这片星空。

    宋青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致地仰望星空了。

    看着这片星汉灿烂,宋青山的眼神逐渐迷离,思绪不由飘回了许多年前,依旧是在这样的一片星空下。

    ......

    “喝,哈,贼人受死!”

    在一户简朴却不失温馨的灯火人家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披着件挂布,正不停用稚嫩的拳头一下下打在一个男人身上。

    “啊!大侠我错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大侠!”

    那男人连连弯腰求饶,并配合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叫声。

    “哈哈哈,路有不平事,大侠一肩担。”

    那小孩叉腰仰天笑道。

    不远处,一个穿着素衣布衩,面容姣好的温婉女子在静静地看着这爷俩的打闹,眼中满是温柔。

    “小青山,你看,好漂亮的星空!”

    那男人突然抬起头来,仰望着今晚的夜空,小青山也顺着男人的视线抬头望去,那温婉女子走到两人之间,亦是抬头仰望。

    “好漂亮啊!”

    小青山发出赞叹的声音。

    “爹,你说星星是不是仙人变的,挂在天空俯瞰人间。”

    “或许吧,每个人都能是一颗星星。”

    “那我要做最最亮的那颗星,盖过月亮的光辉!”

    小青山眼中倒映着满天繁星,小手指着夜空稚嫩地说道。

    “好好,青山一定能成为最亮的那颗星的。”

    那温婉女子摸了摸小青山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那男人伸手搂住女子的肩膀,女子也温柔地靠在男人身上,小青山乖巧地依偎在父母身边。

    一家三口就这这样静静地欣赏着夜景,品味着这来之不易地温馨。

    男人喃喃道:“这样多好...”

    ......

    宋青山回过神来时,发现眼泪已经打湿了脸庞,宋青山擦擦泪,

    “爹...娘...”

    宋青山轻声道。

    宋青山身体已经恢复行动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返回卧龙村,让卧龙村的村民知道他还活着,好让他们不再担心。

    就当宋青山起身开始找路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咕~咕~”

    青山的肚子再一次表示强烈的抗议,比上次更严重的饥饿感,体力严重不支,要是没有吃的宋青山连走出半里地都悬。

    “现在天已经黑了,食物难找,何况这里环境我不熟悉,要是再来一头猛兽我怕就真的要翘辫子了。”

    宋青山内心一番思虑后,打算去捕鱼,之前他躺在地上时就听见水流声,这附近一定有条河流。

    宋青山静下心来,竖起耳朵细细聆听,自从宋青山开始练武后,身体各方面都比常人好了不少,耳朵的敏锐性大约是常人的两倍了。

    这一细听,还真听到一股潺潺流动的水流声,宋青山连忙循声找去。

    其实也不是很远,也就几十步的样子,但周围的杂草丛生又高,宋青山一下子不晓得自己在那哪。

    越来越近了,宋青山拨开一排一人高的芦苇,眼前的一幕让宋青山惊讶不已。

    那头赤虎王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过已经没气了,不仅死了,整头庞大的虎身都已经摔成肉泥一样,骨架似乎已经碎了,下半身浸水中随着水流上下浮动。

    宋青山注意到那摔成肉泥的虎身上有一个一人大小的坑凹处特别显眼。

    这时宋青山才明白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和赤虎王当时都掉进了这水里,但自己紧紧贴着赤虎王身体,掉到水上时赤虎王庞大的柔软虎躯给自己做了巨大的缓冲,才让自己没有一命呜呼,要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了,高度足够了,摔到水面那一瞬可是和摔在坚实大地上一样的。

    默默看着赤虎王那摔得不成虎形的虎躯,宋青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天空已经微微泛白,如墨汁般浓郁的夜色已经逐渐褪去,在一块被人为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被架起了一个篝火,烈烈燃烧的木柴不时发出爆裂声。

    此刻,篝火上正架着一条巨大的虎腿肉,在火焰的烘烤下渐变成金黄色,不时从肉上滴下来的油滴到火堆里引起一阵“滋滋”声。

    “应该快好了。”

    宋青山用手不停地转动着插在虎腿肉上的棍子,使虎肉受热均匀,宋青山在这片林子里找到不少果子和一些植株,把它们碾碎后成汁后涂在肉上能够调味。

    烤至金黄色的虎腿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宋青山不由得咂咂嘴,把口水咽回去。

    夜间的山林里总是温度很低,特别是黎明那段时间,刚好是水汽凝结,寒气上升最甚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感冒了去。

    宋青山烤了许久,突然打了个喷嚏,宋青山缩缩肩膀,扭头看了看不远处只剩下骨头架子的赤虎王尸体,不禁把身上暖和的虎皮紧紧地裹了裹身子......

    估摸着快好了,宋青山把肉从火上取下,使劲地闻了闻,暗赞了自己的手艺一番。

    宋青山烤得恰到好处,虎腿肉已经全部被烤成通体的金黄色,表面还在不断渗油,在火光的照映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外酥里嫩,表皮还烤焦那么少许从而有些脆脆的。

    正当宋青山食指大动,准备张口咬下去时,突然听到旁边灌木丛里簌簌地声音。

    “谁?!”

    宋青山下意识拿起身边的长矛,警醒地看着灌木丛方向,身体前倾,随时准备拿着长矛杀进去,那长矛是由宋青山拿一根结实的长木头和赤虎王的虎牙绑起来的,好使得很。

    “咳咳,这位小友好巧,你我又遇见了,都是天意,天意啊。”

    树后的阴影处慢慢走出一个人蓬头垢面的,一身麻布衣服破破烂烂的像乞丐一样,不对,他就是乞丐!

    宋青山看见是曾经卖书给他的那个老乞丐,不由得大喜,连忙挥手让老乞丐过来。

    老乞丐搓着手笑着走过来,内心有些慌,本来他以为宋青山看见他会当场翻脸,操着长矛追杀他个几十里再说,要不是看见宋青山刚才一副随时都会射根长矛进来的样子,他才不出来呢。

    “老哥,你怎么在这?”

    宋青山在这荒郊野岭遇到老乞丐非常地惊讶,上次宋青山进镇时还想着能不能在镇子里遇到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遇到老乞丐。

    “哈哈,我是乞丐嘛,这边混不下去了换个地呆着嘛。”

    老乞丐打了个哈哈,眼睛直直地盯着宋青山手中还在冒着热气的虎腿肉。

    察觉到老乞丐的目光,宋青山明白他饿了,于是笑着道:“老哥,我刚好烤了条虎腿肉,要不一起尝尝。”

    “那就谢过小友了,小友果然心地善良。”

    看着宋青山那一脸真诚热情的笑容,老乞丐内心惆怅不已,上一次买了他那本秘籍的人可是叫了十几号人拿着大刀砍他,足足追了八条街!

    不过那次老乞丐看那个死胖子是初出江湖的雏儿,身上都是锦衣绸缎,也就卖了他个八百两银子而已。

    看着宋青山,老乞丐发现原来还真有这么脑瓜不灵光的人,到现在还没看出什么问题。

    其实老乞丐不知道的是,宋青山非但没有觉得那本《九天搏击术》有什么问题,反而把它练出了名堂。

    毕竟在林子里逃生时这门武功可是发挥了大用,没它宋青山可能早就死在林子里了,所以说宋青山还得感谢老乞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