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就大发慈悲
说完她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装满金银首饰和地契房契之类,她把那些银票放进盒子里盖上,把盒子抱在怀里说道:“我啊,这里可存了几万两,还有七八间铺面和两百亩良田,明年我就谎称自己有病,离开这府上,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反正现在国公府都变成侯爵府,臭大街的地方我也不愿呆下去!”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碎碎念叨:“只是那叶灵汐今日看起来十分奇怪,之前说老国公爷附体我还不信,难道真的被附体了?不可能啊,他们都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一声淡淡的询问从暗处传出来。
崔嬷嬷被吓了一大跳,刚想尖叫,却被人捂住了嘴!
对方黑衣蒙面,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她脸边,冰冷的刀刃激的崔嬷嬷打了一个冷颤!
“不要乱叫,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饶你一命。”
“是、是!壮士您要问什么,老奴肯定如实交代!”
黑衣人放开手,却还是用匕首指着对方。
“你为什么说老国公的灵魂不会附体叶大小姐?”
“这、这是……这就是口误……我乱说——”
还没说完,匕首一刀下去,给她脸上划破长长的伤口,顿时脸上血流不止。
崔嬷嬷捂着疼痛不敢叫,泪水盈满眼眶,一下子便哭出来!
“你若不说,下次我会割的更深一些,再不说我就割掉你的眼皮,让你永远都睁着眼睛睡觉!”
“我说,我说!”崔嬷嬷涕泪横流,急忙弯腰跪下道:“那叶大小姐,不是现在叶侯爷的孩子!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
“继续说!”
“当年那孩子的生母张氏去世,老夫人便接到身边养着。她的奶娘都是我找来的。只是后面柳氏嫁过来当家后,看着叶大小姐给老夫人养的白白胖胖,心生妒忌便要把大小姐要过去……可是……后面……”
黑衣人举起了刀,作势又要割下。
“我说我说!”
崔嬷嬷急忙连连磕头求饶。
最后万分犹豫的缓缓说出一个秘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柳氏让我们把大小姐送过去,我便同另一个丫鬟知月一起,牵着三岁不到的大小姐去主母院子……路过荷塘的时候,刚好在路上遇到出去采买的几个丫鬟,就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让她们给我和知月带一些时下流行的丝帕……结果、结果她们走后,我们两个才意识到大小姐不见了!
我们两个慌慌张张找了一会,就在池塘、在池塘的水里,看到大小姐的身体飘在水面上!我就下水把她捞起来,可那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
这下我们两个知道闯了大祸!我怕被责难,便和知月分头行动!大小姐的尸体交给她,她假装有事出府,便把那孩子的身体裹在布里面,找来马车带出城,扔到城外乱葬岗!
我则出了门,准备去人伢子那里买个两三岁的小孩凑数。却刚好在路边看到一个两岁多的漂亮女娃,我趁她身边的人不注意,捂着她的嘴便抱走了!
到了侯府我怕她闹腾,就给她灌了一些老夫人晚上失眠用来睡觉的药,接着换上大小姐的衣服,就当作大小姐叶灵汐,送到了柳氏那里!”
“就没人发现吗……?”
“柳氏都不让老夫人见大小姐,怎么会有人发现!且我们害死大小姐自是死路一条,但是柳氏本来就对那孩子有杀心,若是她折磨死叶灵汐,又有谁敢多说一句?毕竟那个女孩,连叶侯爷也是不喜的!”
“你们可曾告诉其他人?”
“没有没有!那个知月也没多久便离开府上,听说是去什么庙子里当尼姑了!原来的叶大小姐也早就被乱葬岗野狗啃食干净,这一切我就没曾与第三人说。只是今日第一次说出来,壮士您还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嗖’的一声寒光闪过。
她增大双眼,不可思议摸着自己脖颈喷出来的鲜血。
她瞬间说不出来话,又急又怕,拼命捂住脖子的伤口,却毫无作用。
最后便倒在血泊里面,一命呜呼。
黑衣人拉下面罩,是表情冷若寒霜的叶灵汐。
“第七个。你年纪这么大也没什么好报复的,我就大发慈悲,提前送你一程上路吧!”
说完叶灵汐拿走了那个装金银的木盒子,又找出一块长巾,把崔嬷嬷房中看起来值钱之物细细搜刮了一遍背在背上。
接着就拿起油灯,往尸体上倒了很多灯油。
做完一切便从腰带中掏出火折子吹热,丢在了地上。
看着屋子里面渐渐烧起来的一切,她嘴角向上轻笑了一声。
上辈子查皇帝查皇子查大臣查继母,什么人都查了。
唯独漏了自己。
果然是被自己蠢死的。
叶灵汐打开窗户跳窗离去。
火势变大,惊醒了沁竹苑的人。
霎时屋中顿时都点起了灯,下人小厮纷纷跑出来喊着“走水啦走水啦!”,全都乱作一团。
冲天的火光融化了附近的雪,也把站在远处房顶看着这一切的叶灵汐,脸上的表情照的忽明忽暗。
***
一晚上国公府都闹哄哄的,天亮时才安静下来。
雪下了一晚上,早晨彩云过来送早饭时,叶灵汐从被子里伸出头往屋外一看,外面已经是一片白雪皑皑了。
她穿着里衣来到一旁的架子边,彩云帮她倒了些热水在铜盆里。洗漱一番后,她又缩回棉絮里,裹着被子坐起来问道:“昨夜出了何事?”
说完拿着一个包子塞在嘴里吃着。
彩云拿出梳子和桂油,脱了鞋也走上棉絮里为叶灵汐梳着发髻。
一开始她和平儿不明白叶灵汐的怪异行为,时间久了,觉得这样席地而睡,上面铺满软软的毛毯和棉絮也挺有趣。
“昨夜老夫人在的沁竹苑,崔嬷嬷的房子起火。寅时才把火灭了,今早仵作来验过便把尸首带走,说是崔嬷嬷年纪大了,突发疾病打翻灯油所致。”
“那老夫人和叶侯爷呢?”
“老夫人自是伤心不已,崔嬷嬷可是她年轻时的丫鬟,几十年感情非一朝一夕可比。老爷在起火后赶回来,扑灭了火势又安慰老夫人,自然累了一晚上,也就没去早朝,现在在书房休息。小姐,您为何不叫老爷做爹爹了?若他知道你只喊他官称又会生气的。”
“无妨。他也不喜我叫他爹爹,我何必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听到这话,彩云笑了一下。
又觉得不好,便收起笑容。
“石榴伤好了吗?”
“可以下地走了。我跟她说了,她说这几日便来服侍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