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的举动看在金欣欣眼中，回过头，向门口看去。

    陆天本想拦着，金欣欣扭头太快，喊不住了。

    进门的一男一女，陆天都认识。

    男的是金欣欣父亲、天南铝厂财务总监金明；女的是天南铝厂出纳孙菲。

    看两个的行为举止，不用想，一定是情人关系。

    金欣欣看了一眼，连忙回过头，低声说：“陆天，低头吃饭，就当没看到。”

    陆天知道怎么做，低着头，不再往门口去看。

    金明和孙菲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看不到了他们，陆天坐直上身，“欣欣，你爸上楼了。”

    “我吃饱了，咱们走吧。”金欣欣脸色一下不好起来。

    “好，我们走吧。”陆天能感受到金欣欣的心情，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出了串吧，金欣欣没有马上回公司的意思，挽着陆天的手臂，沿着人行横道，闲逛。

    陆天知道金欣欣心情不好，任由她挽着，陪着她逛街。

    半晌，陆天轻声问：“欣欣，你知道？”

    金欣欣没有马上回答，紧了紧挽着陆天胳膊的手臂，“我爸跟孙菲两三年了，我和我妈都知道。其实也没什么，现在有点本事男的，哪个没有情妇，好多不止一个……”

    “露水姻缘，来得快，去的也快。”陆天劝慰着。

    金欣欣裹了裹嘴唇，轻叹一口气，“你不知道，我爸好几个呢。家里的钱都不够给女人花的。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拼命挣钱了吧……”

    “不至于，还是你太要强了。”陆天只能这样劝着。

    “我才不要强呢，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天，你说让我做情妇，不结婚的那种，我真的想立马答应。

    你有本事，养我一点问题没有。你还年轻，也没结婚，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吃亏的。

    可一想到，我要低张倩一等，就不甘心。她比你大那么多，还生过孩子，凭什么她能做你的爱人，我一个黄花闺女只能做你情人。”金欣欣瞪了陆天一眼，嘴里不停嘟囔着。

    陆天没有吱声，他不知道跟金欣欣说什么。

    两个人挽着手臂走了很远。

    走累了，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起回铝厂。

    ……

    张倩不在，晚上陆天回家里吃饭。

    王丹一见陆天，晃着小辫问：“陆叔叔，我妈怎么没来？”

    陆天笑了笑，“店里太忙，你妈要忙很晚。”

    “小天，还没十五，活就这么忙了？”陆长安放下手中的《体坛周报》问。

    “是啊爸，年前好多预定的活，年后要干了。”陆天并没有把张倩母亲来天南的事说给父母，只能这么解释。

    “那也别太累了。张倩小身子骨也挺单薄的，别累坏了。”李桂兰接过话。

    陆天点点头，“妈，我知道，今年再雇几个人，让张倩轻快轻快。”

    “小天，你又要雇人了？家里亲戚还有下岗的，你看能不能用上。”陆长安忙说。

    陆天侧过身，“爸，我想招个做打字排版、平面设计的，再雇一个业务员，对接业务的，咱家那些亲戚有能做的吗？”

    陆长安想了想，“你二姑以前在大厂子办公室工作，能说会道，跟你老姨差不多，对接业务没问题。至于平面设计，倒是没有会干的。”

    “那就让二姑试试，每个月四百块，5%业务提成。”陆天想到二姑的确有能力，试一试也行。

    “那一共能挣多钱？我好跟你二姑说。”

    “看能揽到多少业务吧，我老姨现在一个月能挣一千多了。”

    “好，我这就给你二姑去电话，明天就让她过去。”陆长安一脸喜悦，拿起茶几上的电话。

    陆天想到张倩她妈还在，明天过去不大方便，于是道：“爸，今天才初九，过来正月十五再过来吧。”

    陆长安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行，那过两天再跟你二姑说。”

    这个时候，王丹从小屋走了出来，拉了拉陆天的袖子，“陆叔叔，我们玩骑大马吧……”

    对于王丹的要求，陆天一向有求必应，揉了揉王丹的小辫，“好，咱们骑大马去。”

    说着，领着王丹进到大屋，趴在地上。

    王丹抓着陆天的领口，骑到他身上。

    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驾……”

    陆天挺了挺腰，驮着王丹在屋里转来转去。

    看着陆天开心地陪着王丹玩着，坐在客厅的李桂兰叹了一口气，望向陆长安，“老陆，小天跟张倩母女感情越来越好，真的要是分不开，想结婚，我们怎么办啊？”

    陆长安向屋里望了一眼，“张倩是很好，可小天跟她结婚，我们丢不起这个脸。我坚决不同意，除非他不认我这个爸了。”

    “老陆，你的儿子你还不知道，真要到了那个地步，我们是拦不住的。”李桂兰叹了口气。

    “那也不能随他性子。同居不反对，结婚坚决不同意。”陆长安表明了态度。

    李桂兰点点头，“我也跟张倩这么说的，她也向我保证，她和小天只同居不结婚。可感情这种事，谁能说的清。真要离不开了，我们也不好拦着。”

    “桂兰，这种事不能心软。我看张倩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是啊，张倩真是个好姑娘，可惜，比小天大那么多，还结过婚有过孩子，要不，他们两个多般配。”李桂兰叹了口气。

    ……

    与此同时，张倩刚刚跟母亲吃过饭。

    一起坐在床边，看着14吋黑白电视机。

    “妈，你明天就走？”张倩握着母亲的手，问。

    张倩妈“嗯”了一声，“你弟弟孩子刚上幼儿园小班，我不在，没人接送。”

    张倩抿了抿嘴唇，“那，明天我去买些天南干海鲜，带回去。”

    “也行，空手回去总是不好。我看你也不太宽裕，别买太多，意思意思就行。小倩，你就一个弟弟，要是能拿出点钱，就借你弟弟一些。”张倩妈又回到了借钱的话题。

    张倩摇摇头，“妈，铝厂开不出工资了，广告部一个月就400块工资，我和丹丹刚刚够过日子的，真的拿不出钱。”

    张倩妈侧过身，看向女儿，“丹丹爸过世的时候，铝厂不是给了赔偿。两年都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