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村最后一个凡人

第57章 鲸吞术

    卢安思考着,草药和修士体内能量是有差别的:草药是死的,能量“无主”,可以随时取用,但修士体内的能量却是“自主”的,有它运行的规律,自己要是强行吸收修士的能量,就是在破坏这个规律。

    那……如果修士体内的能量也是“无主”的,是不是就可以……想到这里,卢安右手中的长剑往前一送,刚刚还在暗地里打算等自己伤势好了该如何反击的矮个子修士,突然就被结束了生命。

    矮个子一命呜呼,卢安明显感觉他体内的能量开始紊乱、到处冲撞,他赶紧再次施展起生灵术,然后拼命的吸收催化出来的生命力。跟预想中的一样,“无主”的生命力很快被他吸纳,他以生灵术的经脉运转路线炼化,最后,这些能量一部分转化成了丹田中储备的灵气,一部分以生命力的形式散入他的四肢百骸,一点一点强化他的体魄,还有一部分被当成渣滓,随着他的呼吸排出体外。

    此法可行!卢安欣喜之余,将之命名为“鲸吞术”,意为以长鲸吸水之势,榨干敌人身上的每一分能量。

    卢安马力全开,吸到不能再吸才停下来,他睁开眼,看到了矮个子修士的全新模样:他像是被风干了许久的尸体,干枯、僵硬,一掰就碎。

    卢安站起身来,伸手拍出一掌,灵气喷涌而出,将矮个子修士的尸体打得纷纷碎,就算是他亲爹娘来了也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骨头。

    卢安没有功夫替他难过,其他四具尸体还在等着他“采撷”。可惜,除了高个子修士,其他早死的三具尸体里,能量少得可怜,几乎等同于无。他从高个子修士体内吸收的能量,也不足矮个子的三分之一。

    卢安猜测,或许死的时间越久,能量流失的越多,也就是说,他如果想用这样的方式修炼,就必须要找到“新鲜”的尸体。

    “呕~”卢安想到此处,突然一阵恶心,他是个正常的修士,他也杀过人,但他绝不想总跟尸体打交道。

    这一夜,不知道是身体反胃还是精神上的抗拒,卢安总是感觉恶心想吐,怎么着都睡不好,索性坐起来修炼,直到天明。

    新的一天太阳生升起,卢安睁开眼,牵过马来,策马极奔,一路上他并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化形境中期的修为释放出来,让那些势力不足的山贼自动避让,减少了许多麻烦,偶尔有那些个对自己过度自信的,都变成了卢安变强的养料,他做的很小心,只要见过他施展“鲸吞术”的人,都要死。如果没有信心将之全部诛灭,他宁愿浪费那些能量,也不远将“鲸吞术”示人。

    五天之后,卢安终于赶回了天蝉宗的宗门。原本三丈多高、汉白玉砌成的山门,早已经被轰成了碎块,卢安心里一沉,沿着山路快步上山,所见之物,皆是断壁残垣,残肢断臂,秃羽的老鸠成群落在山头,啄食那些腐臭的尸体。在议事大厅附近,似乎发生过一场大战,尸臭味积山如海。卢安忍着恶臭,努力辨认,想找一找自己昔日的熟人,可惜个个都已经面目全非。

    “呕~”卢安再也忍受不住,跑离战场,在上风口大吐特吐,连昨天的晚饭都要吐光了。

    卢安寻找到自己以前所在的山头,在药堂的大门口,卢安看到了张维城,他躺在药堂的门槛上,两臂大大张开。胸口豁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秃鹫掏空。卢安不敢想象,比张维城强大几十倍的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三十多岁的炼体境木属性修士,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会试图阻拦敌人进入药堂。

    没了,都没了。除了祝良之外的六名弟子,或躺或卧在药堂的各个地方,药库被洗劫一空,连一根草药都没有留下。卢安的心沉到了谷底,一把火烧了整个药堂,给六名弟子陪葬。

    下山的时候,卢安双眼已经没有了身材,他意识到自己又是一名散修了。虽然出门在外他一直以散修的身份做事,可那毕竟不一样。自己又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不,还有一个人,祝良,在药堂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她或许还没有死!卢安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对于爱情,他一开始就没有认真的机会,遇到祝良之后,这个善良的女弟子给了他太多的慰藉,他之前答应过祝良要娶她做老婆,如今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他给自己下了一个最紧要的任务,那就是找到祝良,抚慰她担惊受怕的小心脏,娶她做老婆,然后和她好好生活一辈子。

    卢安记得,祝良向他告别时,手里那封信上的地址:魄罗城余名镇五有村,对,哪里一定是她的家乡,因为她说手里的是父亲寄来的家书。

    确定好目标方向以后,卢安振作精神,跨上骏马,一路向北而去。魄罗城并不远,是一个凡人城镇,卢安用了两天时间,就来到了这里,向城门口的守卫打听余名镇的位置,守卫指了指魄罗城外最北边,于是卢安人不歇、马不停的往北赶去,问了几个人,才见到了余名镇的牌子,可是当他问起五有村的时候,这里的老人家都直摇头,声称活了五十多年,没听过这个村。

    卢安疑心自己记错,便骑着马转遍了整个余名镇的一十七的村子,没有人听过五有村,没有人见过祝良。

    卢安失望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他不是恨祝良,他是恨自己在世间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疲惫至极的卢安随意敲开一家人的门,扔出十个银钱,本来已经摆出拒绝姿态的老汉迅速改头换面,将卢安迎进家门,还吩咐自己老婆打扫家里唯一的房间,让卢安睡最舒服的炕头。

    卢安是真的累了,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不见那个老汉,一个姑娘正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卢安。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姑娘轻倚在门上,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我是你家的贵客。”卢安细细看着姑娘,她天真烂漫,姿色不错,眉眼竟然与祝良有几分相似。

    “有多贵?”那姑娘显然不信。

    “十个银钱住一晚。”卢安淡淡道。

    “你很有钱?”

    “你很需要钱?”

    “我不要,我男人要,他欠了很多钱。”

    “欠了多少?”

    “十个银钱。”

    “哦,那不多。”

    “你能去我家睡一晚吗?我和我男人的家。”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十个银钱,给我男人还债。”

    “可我今天就要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陪我睡。”

    “不行,我成亲了。”

    “二十个银钱。”

    “不……”

    “五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