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死死盯住了为首的“艾草”，询问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影院，休息区域，身后是沙发，你和燕离还有你的使魔站在我面前。”

    那道人影机械式地回答道，徐明见状皱起了眉头，深深地看了身后一眼，旋即又将问题指向了第二个艾草：

    “那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哪里？”

    “......”

    声音许久没有传来，贝娜此时也冷笑着插嘴道：

    “看来这个是冒牌货呢，怎么样，我来帮你把她投入油锅。”

    贝娜苍老的身影几乎是瞬间来到了那个冒牌货身后，不顾“艾草”的挣扎，将她牢牢制住，然后扔下了油锅，徐明站在底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贝娜在做完这一切，若无其事地走下，徐明也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能力是什么？”

    第三个艾草略一迟疑，还是平淡地回答道：

    “隐匿，副作用是会让自己变得不存在。”

    “那么，问题很清楚了。”

    徐明缓缓看向了修女贝娜，她的脸此时在徐明眼中似乎有些不同，徐明盯住了她的眼睛，仿佛想用这种方式看穿这背后的一切一样，“所有的这里的艾草都或多或少带着真实艾草的影子，但她们不是，都不是艾草，真的艾草从出手术台那一刻就已经被替换了吧。”

    贝娜死死盯着徐明，徐明此时的话却不是对她所说，而是反而在指向某种更为隐蔽的存在，徐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视线扫过那九十九个艾草当中的某个：

    “是你吧，老修女贝娜，这座修道院的一切都是基于你创造出来的，你把艾草藏起来之后总得有个地方存放她，那么她会在哪里呢，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艾草，那么哪个才是她呢？”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所有双目无神的艾草眼睛里都浮现出了一丝狠辣，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随着众人向两边分开，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色雾气下的，坐在轮椅上的老女人也是咧嘴大笑，她要比站着的这个贝娜要更老，老到要靠轮椅才能勉强行动，而且从周身笼罩的怪异黑雾来看，似乎也是某种超自然地生物，真的贝娜也是伸出枯槁一般地双手，为徐明鼓掌，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苍老：

    “说的不错，但我还想听听我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输在你和那个女孩的坚贞爱情上面？还是你的能力就是能看穿这一切？”

    “我没有读心的能力。”

    徐明冷冷说道，旋即注意到年轻贝娜眼睛里的泪水都要溢出来一般，她发疯般地撕扯着自己身上，嘴却像死死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徐明眼中的愤怒几乎就要化为实质：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回答我的问题，小伙子，否则，你的女孩就变成这样子了，永远。”

    徐明冷冷说道：

    “好，我说。你的手段是有些低劣，我承认我一开始也被你的手法给迷惑了，但是我想通了一点，那就是几乎所有的艾草仿制品都和我记忆中的艾草别无差别，如果没有读心的能力，你也是无法推断什么样的艾草才能迷惑我的视线，那么做到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哦，继续说，有意思，原来我在这种小细节上面犯了错误？”

    轮椅上的贝娜也是饶有趣味地玩弄起自己的指甲，徐明继续说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艾草她自己，只有她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不管是，和我的回忆，还是，她自己拥有的能力，所以，做到这一切的，你控制着她做到了这一切，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哈哈哈哈哈哈。”

    贝娜也是冷笑着，身后的假艾草推着她的轮椅，一行人来到徐明的面前，贝娜也是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我在这片空间已经太老了，老到甚至觉得你这样的年轻小伙也不错。回答我，你和她约过会没有？”

    “没有。可以放了她？”

    老修女贝娜一挥手，徐明死死盯住了那个沉默不语的贝娜，只见她身上的皮如同波浪般流动，慢慢剥开，里面的艾草无力地跌坐在地，旋即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顺着指尖淌下，徐明死死抱住了她，此时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徐明只想抱住艾草安慰，而这一切落在贝娜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怨毒。

    “别哭了别哭了。”

    徐明尽心尽力地安慰着怀中的女孩，他此时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谁知艾草也是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窄小的空间，动也动不得，脑海中有个人在命令我去做，去欺骗你，我......我只能去照做，徐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好难受......这段时间，我都不是自己了......”

    “没事的，没事的。”

    徐明轻拍着艾草的背，眼中的杀意逐渐涌起，听着艾草的描述，是贝娜施法将她困在了这具狭小的躯体里面，在这段时间内贝娜吩咐什么她只能照做，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狭隘，密闭，动弹不得，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和自己对话，声音估计也被替换了，所以自己才会根本听不出来，徐明想到这里，便是把艾草放在一边，然后，提着匕首暴起冲向了那道贝娜，却从贝娜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怜悯的情绪来，还有，怨妒。

    “哦？你想为了那个女人杀了我，自不量力。”

    “我被困在那个女人潜意识里也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知道我的恐惧和怨恨吗？远比她刚才所经历的千万分之一有吗？”

    “都是该死，都给我去死！！！！！！”

    随着贝娜一字一句吐出，徐明看到一阵恐怖的怨恨之气从她的头顶升起，贝娜也逐渐变化，成了一尊巨大的，东方弥勒佛一般地佛像，她四肢疯狂挥舞着，各种怪脸从她的肚子不断钻进钻出，她的苍老脸庞，衬得这一切都无比的诡谲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