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岑宅里只住着一个岑子衿,人情往来并不复杂,一个唇间咻然而过,紧接着便是元宵节。
岑子衿还是跟着康绣娘去了一趟京郊的庄子,除了康绣娘带回的十几个姑娘,岑子衿也从中挑选了几人,但是并没有交给岑宅的管家,而是交给了张云,单独分出了一间院子供他们居住。
卢言的事情,岑子衿考虑了一下,还是跟谈修龄说了一声,安排进了岑宅。
一番变动并不引人注意,只是有心的人都能看出京都紧张的局势。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让京都津津乐道的事情,那就是陆小侯爷因为在丛林楼夜宿多日,被老侯爷差点住处了家门,只是他干的荒唐事儿太多了,这一点到没有太引人注意。
正月十四日,夜。
卢言,康绣娘,白黎以及张云齐聚在岑子衿的书房。
“守卫那里打点的如何了?”
卢言道,“已经安排好了,四个方向,都有我们的人。”
“嗯,记住,明晚如果有人要出城,能悄声无息的放人走,就悄悄把人放走,如果事情败露,也无论如何让他们尽可能的打开城门,善待他们的家人。”
“小姐放心,这些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城外的马匹已经买好了么?”
这次回答的是康绣娘,“已经买好了,我以绣庄的要进货的名义采购了一匹,还用其他人的名义,分开去马场买的,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石辕明天如果一定要离开京都,那么势必不会用车轿这样慢的工具,这也是岑子衿根据谈雯送来的那封信尽可能周全的安排。
“他的人明晚肯定会有一番动作,到时候让我们的人见机行事,尽量把事情闹大,吸引主意,但是切记不可暴露你们自己的身份。”
白黎不知道想了什么,眉头稍动,但是没有说话。
张云道,“我已经出银子买通了几十个叫花,到时候一道有事儿,他们收到信号就会上前起哄,再加上明日人多,应该是初不了问题。”
岑子衿点头,“那大家就早点回去休息,万事小心。”
卢言和张云就在岑宅住着倒是无妨,白黎和康绣娘都在外面,两人进出都要进行乔庄,因此,出门的时候两人也是一道而行,假扮一对夫妻。
临分别前,白黎叫住了康绣娘,“在笑有个不情之请,也许明日能帮上小姐一二,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姑娘帮忙。”
康绣娘睨着这个一贯沉默的青年,既然小姐看让他在书房听事,想必是极其信任之人,却不明白他又好的想法为何刚刚在里面不说。
白黎看出她的疑惑,“还请姑娘帮忙。”
康绣娘也不是无知妇孺,冷淡道,“白先生还是先说说何事吧。”
“在下想请康姑娘帮我送封信。”
康绣娘警惕地看他。
白黎无奈一笑,“这封信,康姑娘可先行阅览,再决定是否帮在下去送。”
康绣娘想了想,点头同意。
带着白黎回到长锦绣庄,他就在康绣娘的眼皮子底下磨墨提笔,简单一页书信写完之后,等.到字迹干透,递给了康绣娘。
看完信,康绣娘眼神古怪地盯着他半晌,可后者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无趣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各家各户早早地挂上了花灯,货郎和手艺人也早早地准备好晚上要用的东西,静待夜晚的到来。
华灯初上的时候,街上开始陆续地人闹起来,小贩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支摊摆货,静待出来赏灯的人。
相比临安的婉约,京都的元宵节热情似火,岑子衿带着阿碗和岑子衿远远地坐在轿子上,并没有下去。
各家小姐带着仆人相继而出,一时间莺歌笑语不断,尤其是杂耍班子跟前,更是围满了带着孩子的人。
没等多久,青瓷就停了手上剥瓜子的动作,状似无意地开口,“顺天府的人出来了。”
元宵灯会上有值守的衙役并不奇怪,所以青瓷说的肯定不是原来就在这里的人,那就是说前面出事了。
很快,阿碗抱着几个烤红薯回来,爬进车厢低语,“是有个王爷喝醉了,打伤了一名商贩。”
岑子衿安静借着马车里的灯光,手里不知道拿着一本什么书,闻言并没有抬头,只是微微颔首。
阿碗把剥好的红薯递给她,接过她手上的书放到一侧,又下了马车。
青瓷在她上来的时候已经跑了出去,她就在附近跟排队买起了炒货。
很快又有一队衙役疾行而过,青瓷从远处看到后不动声色跟上。
“有两名书生打起来了。”
“刘大人家的千金被人调戏了。”
“庆王爷的荷包和玉佩被人偷了。”
“……”
传回的消息越来越快,状况越来越多,很快,连守在附近的张云也出现在马车旁,“小姐,走水了。”
直到这时,岑子衿才撩开车联朝外看,果然看见不远处,原本高大的水车花灯处燃起了熊熊大火,有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找寻自家的马车,准备结束今晚的游玩。
还有胆子大的,不退反进,朝着起火的方向奔去。
“外面怎么样?”
岑子衿说的外面,是指城门外。
“还没有看到信号。”
又过了三刻钟,忽然又大队的人马重进了灯会的街道,当先一人口中不停地怒喝,“快让开,官差办案,奉命抓捕逃犯!”
岑子衿看着那缓缓推进的队伍,忍不住扶额。
就算是是走路都是人挤人的地方,骑马只会更慢,真不知道周茂手下的人平日里是不是都是这么蠢。
青瓷跑了回来,“小姐,办差的官兵被堵住了。”
“什么人?”
刚刚过去的人可不是少数,虽然骑马速度很慢,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敢故意阻拦。
“不是咱们的人,是一个说书先生!他从下午的时候开始在前面的酒楼说书,我好像还看到谈小姐也在里面,那边街道本就窄了些许,人挤人的,一时也疏散不开,所以办差的衙役被堵在了那里。”
“说书先生?”
“是啊,而且咱们也认识的。”